禁欲佛子的祸世小妖妃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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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离了京郊寺庙，师尊的话语如同纷乱的梵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劫数”、“机缘”、“遵循本心”……这些词语与他自幼所受的“斩断尘缘、摒弃妄念”的教诲格格不入，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并未立刻返回皇宫，而是在山林间缓步而行，试图理清这前所未有的纷乱心绪。这一耽搁，便是大半日。 而此时的佛殿之外，却是另一番光景。 皇帝本就对顾衡昨日那“稍后便至”的态度心存不满，加之对那无法掌控的“妖妃”始终心存忌惮，听闻内侍回报说圣僧独自离宫，似乎要许久才回，他那点阴暗的心思便又活络起来。 他带着几个心腹内侍和侍卫，径直来到了佛殿之外。隔着那层无形的结界，他恰好看到苏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殿门口的石阶上，托着腮望着天空发呆。 她换下了那身宽大的僧袍，穿着暗卫新送来的女子衣裙——一袭水红色的绫罗裙裳，衬得她肌肤胜雪，腰肢纤细，即便只是慵懒地坐在那里，也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风流，与这清冷佛殿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带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皇帝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深而贪婪，还夹杂着一丝被顾衡拂逆后的恼恨。这妖孽，果然是个祸水！圣僧竟也被其迷惑，说什么镇压，分明是金屋藏娇！ 他冷笑一声，示意左右：“将这妖妃带出来！圣僧不在，朕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结界虽强，但并非完全隔绝内外。皇帝身边亦有懂些粗浅法术的能人，加上他人皇之气的强行冲击，那结界波动了几下，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缝隙！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冲了进去，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住了尚未反应过来的苏妩！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苏妩惊呼挣扎，但她那点妖力在玉佩镇压和人数优势下根本无从施展，“大师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师”皇帝踱步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淫邪和狠厉，“等他回来，你早已是朕的人了！或者……干脆便没了！妖妃惑乱宫闱，朕杖毙你，也是理所应当！” 他根本不信顾衡那套镇压之说，只想将这无法掌控的绝色尤物彻底占有或毁灭。 “给朕拉下去，重打十大板！让她先学学规矩！”皇帝拂袖命令，他倒要看看，打了这妖妃，那顾衡是否还会继续“镇压”！ 苏妩被粗暴地拖到殿外院中，按在刑凳上。坚硬的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重重打在她的身上！ “啊——！”剧痛瞬间传来，苏妩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她咬紧牙关，眼中迸发出屈辱和愤怒的光芒，却死死忍着不再求饶。 十板打完，她身后已是一片狼藉，剧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全是冷汗。她被内侍粗暴地拖起，扔回了佛殿门口的石阶下，那层结界再次缓缓闭合。 皇帝冷哼一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才带着人扬长而去，心中满是扭曲的快意。 夕阳西下时，顾衡才带着满心纷乱复杂，回到了佛殿外。 尚未靠近，他便敏锐地察觉到结界有被强行冲击过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暴戾的龙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师尊的话、那玫瑰暖香、她狡黠的笑脸……一切纷杂思绪顷刻间被一种冰冷的恐慌取代！ 他瞬间加快脚步，几乎是冲到了殿门前！ 然后，他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苏妩正无力地趴在冰冷的石阶上，不再是那身宽大僧袍，而是穿着一件已被冷汗和血渍浸透、变得凌乱不堪的水红色裙裳。那鲜艳的颜色此刻却像是一种残酷的讽刺，映衬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闭着眼，眉头因痛苦而紧紧蹙着，唇瓣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呼吸微弱。 那模样，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又凄艳得惊心动魄。 显然，她试图爬回殿内，却最终力竭倒在了这里。 “……苏妩” 顾衡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几乎是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苏妩便猛地颤抖了一下，艰难地睁开眼。看清是他，那双总是含着媚意或狡黠的狐狸眼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痛苦、屈辱，和一丝……看到他归来后骤然松懈下来的依赖与委屈。 “……大师……”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哭腔和压抑的痛楚，“你……终于回来了……” “他们……打我……”她试图抬手抓住他的衣襟，却因疼痛而无力垂下，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冷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好疼……” 顾衡看着她这副模样，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冰凉，再看向那裙裳上隐约透出的血色，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彻骨的怒意如同火山般，瞬间在他胸腔内爆发开来！ 那怒意如此汹涌，几乎要冲垮他多年来修持的冷静！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皇帝离去的方向，周身那总是温和的佛光骤然变得锐利而刺目，空气中甚至响起细微的、如同冰层碎裂般的嗡鸣！ 他小心翼翼地将苏妩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加重她的痛苦。 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感受着她因疼痛而不停的轻颤，顾衡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最后一丝犹豫和迷茫彻底消散，只剩下一种近乎凛冽的、冰冷的决心。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入佛殿。 结界在他身后无声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固地闭合。 佛殿之内，烛火无风自动，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