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医生的协议娇妻（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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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收拾完厨房，擦干手走出来时，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黄光晕。电视屏幕亮着，播放着一档节奏舒缓的纪录片，但音量调得很低，成了若有若无的背景音。苏妩正蜷在沙发一角，怀里抱着柔软的抱枕，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消化这一整天的甜蜜与慵懒，又像是在单纯地发呆。 看到他出来，她立刻像被点亮的小灯泡，脸上绽开笑容，自动自发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位置。顾衡走过去，没有犹豫，极其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他长臂一伸，便将苏妩整个儿捞进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后背舒服地倚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动作流畅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苏妩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像找到了最契合的拼图，自动调整姿势，让自己更紧密地嵌合在他怀里。她拉过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又将脸颊贴在他颈窝，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温热的肌肤。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混合着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饭菜暖香，是她此刻最贪恋的气息。 顾衡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一手稳稳地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十指交缠，指腹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电视里风光旖旎的画面在他们眼前流转，却谁也没有真正看进去。这种宁静的依偎，比任何节目都更吸引人。 “累吗”顾衡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满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不累，就是……懒洋洋的。”苏妩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糯，像浸在蜜糖里，“靠着你，特别舒服。” 她仰起脸，狐狸眼里映着暖黄的光，盛满了依赖和幸福，“老公，你累不累今天做了两台手术。” 顾衡低头，对上她关切的眼神，镜片后的眸光柔和得不可思议。他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声音低沉而笃定：“抱着你，就不累了。” 这是实话。怀里的温香软玉，是他最好的充电站，能瞬间驱散手术室带来的紧绷和疲惫。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无限的怜惜，轻轻印在她的额角，然后顺着她的眉骨、鼻梁，一路流连，最终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不带情欲，只有纯粹的依恋和珍重。像无声的诉说，传递着一天的思念和此刻的满足。苏妩闭上眼，沉浸在这份温柔的安抚里，唇齿间回应着他的气息。 就在这温馨的暖流静静流淌时，一阵突兀而尖锐的手机铃声骤然划破了客厅的宁静！ 是顾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两人都是一顿。顾衡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职业本能让他迅速松开了环抱。苏妩也从他腿上滑下来，坐回沙发。 顾衡探身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刺眼的“急诊科王主任”。他的神情瞬间从温柔切换到工作状态特有的冷静和锐利，眉宇间那丝被打扰的柔和消失殆尽。 “喂，王主任。”他接起电话，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而清晰的声音。苏妩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到顾衡的脸色渐渐沉凝，镜片后的眼神变得异常专注和冷峻。他偶尔回应几个简短的“嗯”、“明白”、“数据发我”，语气是苏妩熟悉的、属于顾医生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好，我马上到。” 最后，顾衡果断地结束了通话，语气不容置疑。 他放下手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方才的温馨旖旎被这通电话彻底驱散，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属于现实的紧迫感。 顾衡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苏妩。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和一丝被打断的失落，正紧张地看着他。 “急诊”苏妩轻声问，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抱枕。 “嗯。”顾衡点头，声音低沉而凝重，“一个车祸重伤员，多处复合伤，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王主任他们处理不了，必须我过去。” 他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担心，在家等我。” 他说着，已经利落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即将奔赴战场的凛然气场。他快步走向玄关，苏妩也立刻跟了过去，像只担忧的小尾巴。 顾衡弯腰换鞋，动作迅速却不显慌乱。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一边利落地穿上，一边对苏妩快速交代：“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饿了就吃点。别等我，困了就先睡。” 他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将领带重新系紧，动作流畅而精准，瞬间恢复了那个一丝不苟、掌控全局的顾医生形象。 苏妩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瞬间切换的状态，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她知道他肩上担着什么。她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西装领口，指尖拂过他坚实的胸膛，动作带着无声的牵挂。 “小心点。”她仰着脸，狐狸眼里盛满了担忧和信任，“我等你回来。” 顾衡低头，深深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情绪——有对病人的责任，有对手术的专注，更有对她此刻担忧的不舍。他猛地伸手，将她用力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这是一个充满了力量、承诺和无声告别的拥抱。 “嗯。”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然后，他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深深的眷恋，重重地印在她的唇上。这个吻短暂却炽热，像一道闪电，烙下他必归的誓言。 一吻结束，顾衡不再犹豫，果断地拉开了门。室外的微凉空气涌入。 “锁好门。”他最后叮嘱一句，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上带走。然后，他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楼道里响起他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砰。门被轻轻带上。 玄关处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妩一个人。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拥抱的温度和那个炽热告别的吻的气息，但更多的，是被他带走的、那份强大的存在感和……消毒水的冷冽味道。 苏妩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彻底消失，门外归于寂静。巨大的房子瞬间显得空旷起来。她慢慢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楼下，顾衡那辆黑色的车子已经启动，车灯划破夜色，像离弦的箭，迅速汇入城市的车流，朝着医院驶去。 房子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方才的温馨旖旎被一种沉甸甸的寂静取代。苏妩站在窗边，看着那点车尾灯彻底消失在街角，才慢慢放下窗帘。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纪录片，旁白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一下下敲在心上。 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软和疲惫感，在独自一人的寂静中被放大。她蜷缩在沙发里，抱着顾衡常用的那个靠垫，将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这熟悉的味道奇异地带来一丝安慰。 她知道自己该去休息，身体也渴望着柔软的床铺。但一想到顾衡此刻正站在手术室里，面对着未知的凶险，她的心就揪着。她答应过等他。即使不能陪在他身边，她也想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家里，点亮一盏灯，安静地守候他归来。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苏妩起初还强撑着精神，翻了几页书，处理了一些手机上的信息。但身体的疲惫和昨夜今晨积累的消耗，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眼皮越来越沉重，书上的字迹开始模糊。她试图坐直，却忍不住歪倒在沙发扶手上。 沙发很柔软，怀里的抱枕带着他的气息，像最安神的药剂。窗外城市的灯火透过薄纱窗帘，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寂静无声，只有挂钟规律的滴答和她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再次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声响。这一次，门被极其小心地推开，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带着一身深夜的寒凉和更浓重的、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镜片后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露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紧张的战斗。他反手轻轻关上门，动作轻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而柔和。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沙发——只见苏妩蜷缩在沙发一角，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抱枕，脸颊贴着柔软的布面，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她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但显然是自己胡乱搭上的，一角已经滑落在地毯上。电视屏幕漆黑一片，遥控器掉在她脚边的地毯上。 她睡得很沉，长睫安静地覆在眼下，呼吸均匀而清浅，嘴唇微微嘟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恬静和毫无防备。那份强撑着等他、最终却抵不过疲惫沉沉睡去的模样，像一根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顾衡紧绷了一夜的心弦。 所有的疲惫、手术室里高度集中的紧张、沾染的血腥气……在看到沙发上这个安然沉睡的身影时，仿佛瞬间被一股暖流冲刷干净。顾衡眼底的冷硬和锐利如同冰雪消融，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心疼。 他放轻脚步，像踩在云端，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边。他俯下身，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沉睡的容颜，仿佛在确认她的安然无恙。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掉落的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又弯腰，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将滑落的薄毯重新拉好，仔细地掖在她颈侧。 然后，他弯下腰，一手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背脊和肩膀。他的动作极其缓慢而轻柔，生怕惊醒了她。苏妩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像只小猫，脑袋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寻找更舒服的位置，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衡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而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苏妩的身体很轻，在他怀里软软的一团，带着温热的体温和馨香。他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步履沉稳地走向主卧。 卧室里一片黑暗，只有门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顾衡没有开灯，凭借着熟悉，稳稳地将苏妩放在柔软的大床中央。他拉过被子，仔细地、轻柔地替她盖好，将被角严严实实地掖好，确保她不会着凉。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在黑暗中静静凝视了她几秒。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和均匀起伏的被子。他俯下身，温热的唇瓣带着夜归的微凉和无限的珍重，极其轻柔地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个无声的吻，诉说着“我回来了”和“安心睡吧”。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顾衡没有立刻休息。他走到主卧相连的浴室，打开灯。明亮的灯光下，他脱下一身沾染了医院气息的衣物。水流哗哗响起，冰冷的水冲刷着他疲惫的身躯，洗去手术室的血腥、消毒水的刺鼻和一夜的紧绷。他洗了很久，直到感觉皮肤微微发红，那冰冷才似乎驱散了一些深入骨髓的倦意。 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顾衡用毛巾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他关掉浴室的灯，再次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门，借着窗外城市微弱的夜光，摸到床边。 床上的苏妩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睡姿，呼吸绵长安稳，显然没有被他的动作惊扰。顾衡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被窝里已经被她的体温烘得暖融融的。 他侧过身，动作极其轻柔地将背对着他的苏妩揽入怀中。他的胸膛贴上她温热的脊背，手臂小心翼翼地环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完全地纳入自己的怀抱。苏妩在睡梦中似乎本能地感受到了熟悉的热源和安全感，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更深地依偎进他怀里，发出一声满足的、模糊的呓语。 顾衡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混合着自己沐浴露清香的温暖气息。这一刻，所有的喧嚣、责任、疲惫都被隔绝在外。怀里温软的身体，均匀的呼吸，还有这满室属于家的安宁气息，是治愈他所有消耗的良药。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 他收紧了环抱的手臂，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间，感受着那份踏实的拥有感。很快，他均匀深沉的呼吸便与苏妩清浅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黑暗静谧的卧室里，奏响了最安眠的夜曲。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夜空中星子闪烁。而在这一方温暖的港湾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别离与等待后，两颗心终于在沉睡中紧紧相贴，用无声的依偎，诉说着最深沉的守护与归家的圆满。疲惫的身体在彼此的体温中休憩，等待着新一天的阳光，再次照亮这份平凡而珍贵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