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佛子的祸世小妖妃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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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在顾衡腿边的苏妩，在饱食与那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包裹下，意识渐渐模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再次沉入了梦乡。这一次，她的睡颜显得格外恬静，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 确认她彻底熟睡后，顾衡捻动佛珠的动作缓缓停下。他垂眸看了她许久，眸光深沉难辨。 他伸出手，指尖泛起极其柔和纯净的金色佛光，轻轻点在她眉心。微光一闪，熟睡中的苏妩无声无息地变回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蜷缩在他僧袍下摆，两条尾巴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 顾衡小心翼翼地将变小了的她捧起，搂进怀里。小狐狸在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嗅到熟悉的气息，很快又安稳下来，甚至自发地在他臂弯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家伙安稳地卧在自己怀中。随即，他闭上双眼，周身开始散发出比平时更加浓郁和凝实的金色佛光。这些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十分温和，如同温暖的流水般，缓缓将他和小狐狸一同笼罩。 他指尖凝结着精纯的佛力与某种玄妙的法咒印记，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注入小狐狸的体内。这不是粗暴的镇压，而是更为精细的引导与净化，试图找到那诅咒的核心，并将其一丝丝抽离、化解。 这个过程显然极为耗费心神。顾衡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比平时更加苍白几分，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始终稳定而轻柔，生怕惊醒了怀中熟睡的小家伙，或是伤及她的本源。 时间缓缓流逝。 当那金色的佛光渐渐黯淡下去时，顾衡缓缓睁开了眼，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也有一丝淡淡的欣慰。他能感觉到，那纠缠在她妖魂深处的诅咒之力，已被成功化解了约莫三分之一。 这已是极大的进展。若非她近日吸收了他的佛力，长了第二条尾巴，妖魂稳固了不少，恐怕连这一步都难以做到。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依旧酣睡的小狐狸，那身火红的皮毛在方才的佛光滋养下，似乎更加光泽亮丽。他伸出指尖，极轻地拂过那两条尾巴，动作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随后，他抱着她起身，走向偏殿的床榻，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薄褥上，仔细盖好那件素白外袍。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才转身离开。连续动用大量佛力进行精细操作，让他感到些许疲惫，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他需要去净室沐浴，洗去疲惫，也让有些纷乱的心绪重新沉淀下来。 偏殿一侧的净室内，引来的温泉水汽氤氲，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顾衡褪下僧袍，浸入温暖的池水中，闭上眼，任由水流包裹住身体，驱散着疲惫。水珠顺着他冷白结实的胸膛滑落，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平日里被圣洁佛光笼罩的他，此刻在水汽中显出一种别样的、近乎神只般的俊美与……凡人的气息。 而就在他沉浸于这片宁静之时—— 偏殿床上，被小心翼翼放好的小狐狸动了一下耳朵，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甩了甩脑袋，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原形，正独自待在床上。殿内很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极其细微的水声。 水声 苏妩的狐狸耳朵立刻机警地竖了起来。她跳下床，循着那细微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走到净室门外。 门并未关严，留有一条缝隙，里面温暖的水汽和更清晰的水声弥漫出来。 透过门缝，她隐约看到了里面氤氲水汽中一个模糊的、挺拔的身影…… 一个狡黠的、带着恶作剧意味的光芒瞬间在她乌溜溜的狐狸眼里亮起。 她原地转了一圈，赤红色的妖光微闪，瞬间化为了人形——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的僧袍。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露出一个天真又无辜的表情，然后，故意放重了脚步，装作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一把推开了净室的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仿佛根本没看清里面是谁： “大师你在里面吗我好像听到有声音……咦这里怎么这么多水汽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毫无防备般地踏入了水汽氤氲的净室之内，目光“茫然”地扫视着，最终“不经意”地落在了温泉池中那个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骤然僵住的身影上—— 水汽朦胧，勾勒出男子挺拔劲瘦的背脊线条和宽阔的肩胛，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冷白的皮肤上，水珠正沿着紧实的肌理缓缓滑落…… 顾衡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已然察觉，猛地转过身！ 四目骤然相对。 水汽氤氲中，他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宽大的僧袍领口微微滑落，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她脸上带着一副“刚睡醒误入此地”的无辜和茫然，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闯入了何地，看到了何景。 然而，那双微微睁大的狐狸眼里，却飞快地掠过得逞的、狡黠无比的光芒，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顾衡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衡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几乎在她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刹那，他甚至来不及斥责或遮挡，周身猛地漾起一层柔和却迅疾的金色光晕！那光晕如同一个茧，瞬间将他包裹，水汽被佛力微微排开。 光晕一闪即逝！ 下一刻，顾衡已然稳稳站在了池边，一身素白僧袍穿得整整齐齐，连半丝褶皱都无，湿漉漉的黑发也已被佛力蒸干，唯有额角几缕发丝还带着些许潮意，贴着他冷白的面颊。若非他眼底那尚未完全敛去的惊澜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几乎要让人以为方才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只是幻觉。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有那比平时更快几分的语速，泄露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心绪： “贫僧已沐浴完毕。” 他的声音竭力维持着一贯的冷寂平淡，目光却避开她的直视，落在虚空处：“你……自便。” 说完，他甚至不给苏妩任何反应或再次开口的机会，几乎是有些仓促地，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净室，只留下一个略显紧绷的白色背影和一室尚未平息的水汽。 苏妩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愣了片刻，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这和尚……也太不经逗了！反应真是可爱！ 她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这温暖的温泉来。细细洗去一身疲惫，甚至心情颇佳地沐浴。 而快步离开净室的顾衡，径直回到了主殿。方才为苏妩净化诅咒本就耗费了大量心神，又经历了那场突如其来的“惊吓”，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他甚至没有回去打坐，而是走到窗边的软榻旁，和衣躺了下去，只想暂且闭目养神，让有些紊乱的气息和心绪平复下来。几乎是头一沾上软枕，那沉重的疲惫便拖着他迅速沉入了睡眠之中。 当苏妩沐浴完毕，趿拉着过大的僧鞋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顾衡侧卧在窗边的软榻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晚风透过窗棂，轻轻吹动他雪白的衣袂和几缕散落的墨发。他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总是冷寂疏离的眉眼此刻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许多，但也透出一种难得的疲惫感，唇色似乎也比平时更淡了些。 苏妩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榻边，蹲下身，托着腮，好奇地打量着睡梦中的顾衡。 原来这冰块一样的佛子，睡着了也是会看起来累的 她看着他微蹙的眉心，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抚平那一点折痕，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心底那点恶作剧得逞的欢快渐渐淡去，泛起一丝极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和……歉疚 她歪着头看了他许久。 最终，像是被某种冲动驱使，她又看了看并不宽敞的软榻，然后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 榻上空间有限，她几乎是紧挨着他侧身躺下。玫瑰沐浴后的暖香混合着她自身的气息，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睡梦中的顾衡似乎嗅到了这陌生却甜暖的香气，无意识地微微动了一下。 苏妩屏住呼吸，见他并未醒来，便又大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将自己整个人都偎进他怀中，脑袋轻轻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像只找到了窝的小兽。 也许是这怀抱太过熟悉令人安心，也许是沐浴后的舒适，她很快也泛起了困意。 而睡梦中的顾衡，在朦胧中感受到怀中熟悉的温暖和重量，以及那扰人清梦却又莫名好闻的玫瑰暖香，竟无意识地伸出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下巴无意识地轻蹭着她的发顶，仿佛这是一个早已做过千百遍的动作。 苏妩在他怀里满足地喟叹一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洒落，将软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清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