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师尊的小徒弟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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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主殿内，夜明珠的清辉如水银泻地，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冰冷的纱。苏妩侧躺在宽大的万年寒玉云床上，身上盖着沾染了顾衡身上冷香的锦被，目光却无法从矮榻上那道静坐的身影上移开。 他白衣如雪，墨发垂落，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容颜在光影中完美得不似真人，却也疏离得如同亘古矗立的冰雕。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人间为她买糖人，为她簪发，为她采撷凡花，会因为她一句无心的“好看”便拂袖取来，会因为她细微的靠近而气息紊乱，会让她唤他“阿衡”。 “阿衡……” 这两个字在她唇齿间无声滚动，带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悸动。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几个小世界的碎片。那些同样名叫“顾衡”的男人，身份各异，性格却都有着内核的相似——高冷、孤僻，却总会在她面前流露出独一无二的细致与呵护。 那些被系统判定为“任务完成即清零”的过往，此刻却因为眼前这个本尊，而变得清晰起来，带着温热的触感，一下下叩击着她的心扉。 是不是……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无论有没有记忆，他都会本能地对她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住她的心脏，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那渴望压过了羞涩，压过了忐忑，甚至压过了对那万年前谜团的恐惧。 她想要靠近他，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更是想要触碰那份似乎跨越了时空、始终如一的温暖。 苏妩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撑起身子，望向矮榻上仿佛已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顾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在寂静的大殿中轻轻响起： “阿衡……” 她看到他那浓密如鸦羽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周身的灵气流转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他听到了。 苏妩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尖微微发白，继续开口，声音更软了几分，带着依赖和一丝孤注一掷的恳求： “你……能陪我睡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矮榻上的顾衡倏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墨眸在清辉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悦，只有一种骤然掀起的、几乎能将人吞噬的暗涌。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得像是在审视她这句话里蕴含的全部意图。 苏妩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脸颊迅速烧了起来，几乎要后悔自己的莽撞。她下意识地想缩回被子里，避开他那过于具有穿透力的视线。 然而，就在她想要退缩的刹那，矮榻上的身影动了。 没有使用任何仙法瞬移，他只是站起身，步履平稳地，一步步朝云床走来。白衣拂过冰冷的玉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迫感。 他走到床边，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泛着桃花色小脸的她。他的影子笼罩下来，将她完全覆盖。 然后，他俯身，伸出手，不是掀开被子，而是连人带被，一起揽住，微微用力，便将她整个从床上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中。 苏妩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锦被滑落些许，露出她只着单薄寝衣的玲珑身躯。隔着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和胸膛的微凉。 顾衡抱着她，转身，自己坐到了云床边，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整个人依旧被他紧密地圈在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拉过滑落的锦被，将她重新裹好，动作细致，仿佛在包裹一件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才低下头，下颌轻蹭着她的发顶，清冷的嗓音贴着她的耳骨响起，带着一种压抑后的低沉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温柔： “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却仿佛蕴含着万语千言，重重地落在苏妩的心上。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让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两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相互传递。他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发顶，闭上了眼睛。清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令人安心的节奏。 苏妩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微凉的体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独特的冷香，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而汹涌的暖流淹没了。 前几个世界的记忆碎片与此刻的真实触感交织在一起，模糊了时空的界限。她好像……终于找到了那个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将她稳稳接住的怀抱。 她轻轻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脸颊埋在他颈窝处，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令人心安的气息。 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夜明珠永恒地散发着清辉，映照着云床上相拥的身影。 这一次，苏妩很快便在那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弧度。 而抱着她的顾衡，在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如同归巢幼兽般的姿态，冰封般的眉眼彻底融化，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深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珍视与……一种失而复得后，小心翼翼守护的决绝。 他极轻地收紧了手臂，将怀中温软的身躯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睡吧，妩妩。”他在心底无声地说道，“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