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除夕！皇宫宴请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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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 杨勇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玄衣纁裳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通天冠，冕旒垂落，隐约遮住他深邃的目光，却更添帝王威仪。 他面容沉静，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欣赏着殿中的歌舞，偶尔与身旁盛装出席、凤冠霞帔的皇后云韵低语两句。 云韵今日显得格外雍容华贵，眼波流转间，既有母仪天下的端庄，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为丈夫感到的骄傲与安心。 太子杨俨侍立在御座之侧，年轻的脸上激动与紧张交织，努力维持着储君的沉稳气度，目光却忍不住一次次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功臣良将。 大隋兵部尚书李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即便在宴乐之时，腰背也挺得笔直，仿佛随时可起身挥师百万。 尉迟恭，正与身旁的程咬金举着海碗对饮，黑红的脸上豪气干云，声若洪钟，仿佛下一刻就要提着铁鞭上阵杀敌。 裴行俨，银甲外罩着锦袍，英姿勃发，与身旁的父亲裴仁基低声交谈，眼神锐利。 徐世积、单雄信、王君廓等瓦岗旧将聚在一处，言笑间颇见默契。 罗士信坐在稍后些的位置，身姿挺拔，年轻的脸庞上已褪去不少青涩，多了几分沉稳战火淬炼出的坚毅。 甚至连新降的窦建德、宋正本、崔君肃、罗艺等人，也被赐宴在场，虽略显拘谨，却也恭敬垂目，感受着这大隋新朝的磅礴气象。 殿内的气氛热烈而和谐，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过去的一年，大隋走过的路是何等惊心动魄。 雁门寒雪中的铁血坚守，黎阳津畔天雷地火般的决战，洺州城下的最终臣服，幽州边塞的尘埃落定，乃至宇文化及伏诛时万民欢呼的场面……这一切，如同无声的画卷，在每一位亲历者的脑海中闪过，让眼前的盛宴更添了几分来之不易的厚重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乐声渐歇，舞姬施礼退下。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陛下似乎有话要讲。 杨勇缓缓站起身。 那一瞬间，整个太极殿鸦雀无声，连殿外呼啸的风声似乎都悄然止息。 数百道目光齐齐聚焦，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每一位臣子，从前排的重臣，到后排的勋贵，再到末席的降将和新锐。 他的目光沉静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看到每一个人背后的功绩、挣扎与忠诚。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并不十分洪亮，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仿佛磐石，压住了所有喧嚣。 “诸位爱卿。” 他声音平和，却自有一股威严，“今日除夕，万家团圆。朕与诸位，能在此太极殿内共饮守岁，实乃天佑大隋，亦是诸位与朕同心戮力，匡扶大隋之结果。” 他微微停顿，殿内落针可闻。 炭火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 “回望去岁，乃至更早之时……” 杨勇的声音略微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我大隋江山，风雨飘摇。内有宵小作乱，逆臣篡国，烽烟四起；外有强敌环伺，突厥叩边，社稷几倾。百姓流离，山河破碎，朕每思及此，心痛如绞。” 这番话，勾起了在场许多老臣的痛苦回忆。 房玄龄、魏征等人面露凝重，不禁颔首。 裴仁基等老将眼神中闪过痛惜。 就连窦建德，也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杨勇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骤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说道：“危难之际，方显忠贞！幸有天意不绝炎汉，更有尔等文武贤臣，不离不弃，效死用命！有将士们浴血沙场，马革裹尸；有能臣们兢兢业业，安抚地方；亦有新附之贤，弃暗投明，共扶社稷！” 他的目光扫过李靖、尉迟恭、裴行俨、李安、徐世积……扫过房玄龄、魏征、王珪……也扫过程咬金、单雄信、罗士信，乃至窦建德等人。 每一个被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感到一股热血上涌。 “雁门关外，雪冷血热；黎阳津头，炮火连天；洺州城下，终降叛旗；幽燕之地，再复汉土！” 杨勇每说一句，声音便激昂一分，仿佛将那惊心动魄的战事重新拉回眼前，“这一路走来，荆棘遍布，坎坷异常！我们失去了很多忠勇的将士，经历了无数艰难的选择！但我们从未放弃！因为朕明白，朕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朕的身后，有你们！有千千万万心向大隋的忠臣义士！有亿万渴望太平的黎民百姓！” 殿中开始响起粗重的呼吸声，许多将领的眼眶已然发红，尉迟恭死死攥着拳头，程咬金用力抹了把脸。 文臣们亦感到心潮澎湃。 杨勇的声音渐渐放缓，却更加深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过去的磨难，如同淬火的钢铁，只会让我大隋更加坚韧！眼前的盛世华章，绝非终点，而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朕坚信，天命在隋，不在宵小！朕更坚信，在朕与诸位的携手之下，大隋必能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一步步收复所有失地，让我汉家旌旗，重新插遍每一寸河山！让四夷宾服，万国来朝！让我大隋之盛世，远超文帝开皇之年，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与辉煌！”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下，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这并非虚言！朕有此信心，因为朕有你们！有火器之利，更有人和之固！有革新之志，更有复兴之魂！新的一年，将是开拓之年，进取之年！朕愿与诸卿共勉，励精图治，秣马厉兵，内修政理，外拓疆土，共同开创这万世不朽之基业！” “来！”杨勇举起手中的九龙金杯，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殿宇，“让朕与诸卿，满饮此杯！敬过去浴血奋战的英灵！敬现在在座的每一位功臣！更敬——大隋无比光明的未来！愿江山永固，国祚绵长！干！” “臣等谨遵圣谕！愿随陛下，扫平寰宇，再造盛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瞬间爆发，几乎要掀翻太极殿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