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撬开的嘴与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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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纪委办案基地，一间密闭的审讯室内，灯光惨白，将王斌那张失魂落魄的脸照得毫无血色。他瘫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手腕上的铐子闪着冷光。与几个小时前那个在走廊里焦灼踱步的秘书判若两人。 成辛铮没有亲自审讯，但他坐在隔壁的监控室，透过单向玻璃，冷冷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负责主审的，是纪委一位以善于攻坚闻名的审讯专家，老陈。 王斌，老陈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参茶里的药，是你下的。胁迫林晓薇陷害路市长，是你主导的。这些，人证物证俱在，你抵赖不了。 王斌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老陈拿起那个装着参茶样本的密封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上面的指纹，需要比对吗林晓薇的证词，需要再给你复述一遍吗王斌，你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应该清楚，到了这里，顽抗没有任何意义！坦白，是你唯一的出路！ 出路王斌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我还有出路吗完了……全完了…… 他双手抱住头，手指深深插入头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老陈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给他施加无形的心理压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审讯室里只剩下王斌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王斌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是！是我干的！可我能怎么办！陈市长……陈海洋！他暗示我，说路远挡了大家的道，不清除掉，大家都没好日子过！还有鼎盛的吴总……吴天佑！他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两百万，还帮我运作到下面县里当个副县长！我……我鬼迷心窍了啊！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如何接受陈海洋的暗示和吴天佑的利益许诺；如何物色并胁迫林晓薇；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掌握路远的行程；甚至，他还提到了派出所副所长张彪，是如何配合他们设计抓捕林晓刚，以此作为要挟林晓薇的重要筹码。 还有谁参与了除了陈海洋、吴天佑、张彪，还有谁知道这个计划老陈紧追不舍。 财政局的张广平……他好像知道一点，至少他知道吴总他们在资金上有些动作，怕路市长查出来……还有……还有政府办的李秘书长……他虽然没明说，但每次陈市长和吴总见面，都是他帮忙安排的隐秘地点……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王斌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拼命想把更多的人拖下水，以期减轻自己的罪责。 监控室内，成辛铮的脸色愈发冰冷。牵扯出来的人，比他预想的还要多，级别也不低。他拿起内部保密电话，向省纪委主要领导做了初步汇报。 与此同时，路远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并未入睡。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面色凝重。虽然成功粉碎了这次卑劣的陷害，并将王斌这条线抓在了手里，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手机震动，是成辛铮发来的加密信息，简要告知了王斌初步交代的情况。 陈海洋、吴天佑、张彪、张广平、李建国…… 路远默念着这些名字，眼神锐利。这张网，果然织得又深又密。王斌的落网，等于直接撕破了脸。陈海洋和吴天佑那边，绝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几乎在同一时间，副市长陈海洋位于市郊的一处隐秘别墅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陈海洋穿着睡袍，却毫无睡意，脸色铁青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他对面，坐着依旧穿着得体西装、但眉头紧锁的吴天佑。 废物！都是废物！陈海洋猛地停下脚步，抓起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王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现在落在成辛铮手里，肯定会把我们咬出来！ 吴天佑相对冷静，但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陈市长，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王斌知道我们不少事，虽然核心的资金往来他接触不到，但很多外围的协调、包括这次陷害路远的计划，他都参与了。必须尽快想办法！ 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海洋低吼道，成辛铮那个铁疙瘩，油盐不进！现在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吴天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斌……不能留了。 陈海洋身体一震，猛地看向吴天佑：你的意思是…… 他在里面，万一扛不住，把更多事情抖出来，你我都要完蛋。吴天佑的声音冰冷，必须让他彻底闭嘴。办案基地我们插不进手，但……总有别的办法。比如，他之前就有‘心脏病史’，不是吗 陈海洋瞳孔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知道吴天佑的意思，这是要灭口！这是在走钢丝，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等王斌吐出更多东西，他们同样完蛋！ ……做得干净点！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陈海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吴天佑点了点头，拿出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开始低声布置。一条恶毒的命令，沿着隐秘的渠道传递出去。 另一方面，市长孙浩也在深夜被心腹叫醒，得知了招待所发生的一切。他穿着睡衣坐在书房里，脸色变幻不定。他没想到陈海洋和吴天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动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更没想到路远和成辛铮反应如此迅速，直接人赃并获。 糊涂！愚蠢！孙浩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陈海洋，还是在骂自己之前的犹豫和观望。王斌被抓，意味着盖子即将被揭开，罗山官场必将迎来一场大地震。他作为市长，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现在，他必须尽快做出抉择，是继续明哲保身，还是…… 而市委书记周海洋，也几乎在同时收到了消息。他站在自家书房的窗前，望着市委大院的方向，久久沉默。他的表情复杂，有震惊，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或许，他早已对某些情况有所察觉，只是碍于各种平衡和阻力，无法轻易动手。如今，路远和成辛铮联手，以这样一种激烈的方式打破了僵局，或许，也是一个契机 这一夜，对罗山市许多身处漩涡中的人来说，注定无眠。王斌的落网，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在迅速扩大，冲击着看似稳固的堤岸。暗流汹涌之下，正义与邪恶的最终较量，已然拉开了血腥而残酷的序幕。路远和成辛铮面临的，将是对手更加疯狂和不择手段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