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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的机械红眼锁定了深水舱，瞳孔中数据流如血丝般闪动。林风手指搭在推进器控制杆上没松开，目光死死盯住那枚嵌在巨兽颅骨中的菱形芯片。破妄神眼再次开启，视野里，芯片表面裂痕仍在渗出黑烟，但内部电路正缓慢重启。 “它在自修复。”林风低声道，“还有七秒恢复锁定。” 苏然立刻将手按在终端接口，精神力顺着线路涌入。护盾发生器嗡鸣作响，一道淡金色光幕从深水舱前缘向前推展，形成锥形屏障。她咬牙稳住频率：“我模拟初代信号波段，最多撑四十秒。” 林风点头，抬手打出三道指令。深水舱顶部弹出微型牵引钩，钢索绷直，钉入前方岩层。舱体借力前移，贴着海底斜坡缓缓逼近利维坦头部。 水流骤然紊乱，利维坦额部鳞甲自动闭合，层层叠叠如铁门封死。一股反向冲击波撞上秩序领域，苏然肩头一颤，嘴角溢出血丝，但她没停，指尖微光持续输出稳定震荡。 “就是现在！”林风喝道。 大壮猛然站起，右臂银纹泛起金边，皮肤下似有熔流涌动。他扯掉防护服袖子，露出整条焦黑与金属光泽交织的手臂，一步跨出舱门，踏入高压海流。 海水压得人骨头发麻，大壮却像不受影响。他双足蹬地，借残余推进力猛冲上前，五指成爪，狠狠插入利维坦额缝。肌肉暴起，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硬生生撕开两片厚重鳞甲。 黑血混着电解液喷溅，露出下方血肉与金属交缠的基座——那枚芯片深埋其中，六根神经导管如毒藤缠绕脑干，表面符文忽明忽暗。 “小米！”林风吼。 小米早已准备好。她将终端连接微型机械臂，镜头对准缝隙。屏幕上显示三维成像图，主神经束呈蓝色，混沌导管为暗红。“避开b3和d7，这两根一旦断裂会引发癫痫式抽搐。” 机械臂前端探出细针，在毫米级间隙中穿行。一声轻响，第一道锁扣解锁。 “第二道逆向旋钮，卡住了。”小米皱眉。 “用脉冲震一下。”林风说。 她快速输入指令，针尖释放微电流。咔哒——第二扣松开。 就在此时，利维坦尾鳍猛地一甩，整片海底震动，岩层崩裂。一块巨石砸向深水舱侧翼，被苏然临时撑起的护盾挡下，能量条瞬间跌至12%。 “快！”苏然声音发抖。 小米额头冒汗，手指不停：“最后一道是生物锁，需要活体信号验证……等等——”她忽然瞪大眼，“它的神经在主动退缩！” 只见那几根混沌导管竟自行剥离，像是被某种内在力量排斥。芯片基座裸露出来，只剩一根主供电线连接。 “它不想被控制了。”林风眼神一凛，“动手！” 小米操控机械臂夹住芯片边缘，轻轻一拔。金属与血肉分离的闷响透过水传进舱内。芯片脱离瞬间，利维坦全身剧烈抽搐，双眼红光熄灭，庞大的身躯缓缓下沉。 大壮还挂在它头上，一手抓着裂口边缘，另一手护住伤口。他回头喊：“它还在呼吸！心跳没停！” 林风立即激活秩序领域，光膜扩散，覆盖整个巨兽头部。温和的能量波动如涟漪荡开，渗入神经系统。利维坦抽搐渐缓，呼吸变得平稳。 几分钟后，它缓缓睁眼。 不再是机械红光，而是一对幽蓝如深海漩涡的瞳孔，清澈、古老，带着审视般的平静。 它低头看向深水舱，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林风身上，缓缓低下头颅，仿佛行礼。 然后，它张开巨口。 众人屏息。大壮摆出防御姿态，小米迅速收回机械臂，苏然强提精神准备启动护盾。 但利维坦只是轻轻吐出一团水流，包裹着一枚通体湛蓝的晶体，静静悬浮在舱前。 林风伸手打开外置收纳仓，将晶体取入。终端自动扫描：【水系秩序碎片 - 纯净状态，无污染痕迹，能量活性98.6%】 “它自己净化的。”小米喃喃，“不是被动释放，是主动归还。” 利维坦依旧低着头，眼中没有敌意，也没有感激，只有一种历经漫长囚禁后的疲惫与清醒。 林风站在舱门前，隔着玻璃与它对视。他抬起手，掌心朝外，做了个停止手势，又缓缓放下，示意安全。 利维坦眨了眨眼，尾鳍轻摆，向后退了半步，却没有离开。 苏然靠在操作台边，终于松开最后一丝精神力，整个人滑坐到地。大壮拖着伤臂爬回舱内，盘腿坐下，银纹光芒渐渐内敛。小米把那枚废弃芯片封进屏蔽盒，贴上标签。 深水舱静了下来。 林风握紧那枚刚回收的碎片，冰凉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他望向深渊裂口，那里仍有微弱蓝光浮动，像是某种召唤。 利维坦突然转头，面向裂口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共鸣音，像是警告，又像是指引。 林风收回视线，低声说：“我们得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