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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的刀还插在石缝里，虎口裂开的血顺着刀脊流到地面，滴在那枚暗红色晶体上，发出轻微的“嗤”声。他没去拔刀，也没动，只是缓缓闭上眼，呼吸从急促变得低沉，像压着一块千斤石往下沉。 苏然蹲在他身旁，指尖刚触到他后颈，就感觉到肌肉绷得发硬。她没说话，掌心绿光一凝，顺着脊椎推上去。林风肩胛处的雷纹原本灼热刺目，被这股温和灵力一冲，颜色稍黯，热度却没退，反而往骨头里钻。 “你刚才那一刀，差点把经脉烧穿。”她说。 林风睁了睁眼，视线落在前方异兽尸体上，头颅滚在角落，眼珠已经灰了。“但砍下来了。” 大壮正蹲在战锤旁边，用小锤敲击锤头裂缝边缘，每敲一下，黑焰就在裂纹里跳一次。他抬头看了眼林风：“你俩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打情骂俏我这锤子再不修，下回就得拿它当烧火棍使。” 苏然收回手，轻哼一声：“谁跟谁打情骂俏我是怕你大哥死在这儿，没人带路。” 林风撑地起身，右臂微微发颤。他走到大壮身边，蹲下，双瞳转为灰白。漏洞之眼扫过锤面，三道红光标出能量泄露点，呈三角分布，正好卡在导槽交汇处。 “这里，这里，还有这儿。”他用指尖点了点，“偏移超过七度，再打两下，反噬直接炸丹田。” 大壮咧嘴：“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是不是偷偷拆过我的锤子” “拆你祖宗。”林风收回能力，顺手从战术服内袋掏出一枚晶片，按进熔炉接口，“用系统模拟过三百二十七次混沌武器崩解模型，结论一致。” 熔炉嗡鸣启动，蓝焰升腾。大壮一边调温一边嘀咕：“你说你都快成仙了，怎么还随身带这种破烂工具” “破烂”林风冷笑，“上次你锤子炸芯，是谁用这‘破烂’给你接的灵脉要不是我及时切断共振频率，你现在就是个混沌废人。” 苏然在一旁研磨药材，头也不抬：“你们俩要是再吵，我就把药粉全倒进你俩耳朵里。” 两人同时闭嘴。 熔炉温度达到临界，大壮将锤头放入，黑焰与蓝焰交织，金属表面开始软化。林风坐在一旁，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引导体内秩序之力逆向回流。丹田处三处阻塞仍在，像三根细针扎在灵力循环节点上。 他没强行冲开，而是让雷纹热度一点点渗入经脉，像热水化冰。每疏通一段，呼吸就稳一分。 苏然瞥了他一眼，低声问：“还疼” “不疼。”林风答得干脆，“就是觉得……有点空。” “空” “刚才那一刀，明明用了八成力，可最后斩下去的时候，感觉像是砍在空气上。反作用力没回来。”他皱眉，“就像系统在帮我扛。” 苏然停下动作：“你是说……系统自动补了能量” “不确定。”林风睁开眼，“但那种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以前是我在驾驭力量，现在……像是力量在等我。” 大壮从熔炉里抽出战锤，锤头已重新塑形，裂纹消失，黑焰流转顺畅。“你别说这些玄乎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这锤子能用了。” 他挥了两下，空气炸出闷响。 “行了。”苏然将三枚淡绿色丹药放在石板上，“效果只有七成，但能撑四小时。别指望吃了立马满血复活。” 林风接过药丸，没立刻吃，而是用漏洞之眼扫了一眼。药性结构清晰，主材是凝灵草替代品，辅以净化后的异兽活性成分，催化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二。 “你加了什么”他问。 “一点黑血提取物。”苏然坦然，“反正你也砍死了，不用白不用。” 林风点头，吞下丹药。一股温润气流从胃部扩散，迅速融入经脉。紊乱的秩序之力开始归位，丹田阻塞感逐渐消退。 大壮也吃了药，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干嘛继续往前” “不急。”林风靠上岩壁，闭目养神，“先轮值。你守第一班，我第二，苏然最后。” “行。”大壮拎着战锤走到通道入口侧方，一屁股坐下，目光扫向前方幽暗。 苏然靠在另一侧石壁，指尖灵丝微闪，检查自身状态。生命灵丝消耗过量，感知力仍有迟滞，像耳朵里塞了棉絮。她没强求恢复，而是缓缓调息，让灵力自然回流。 林风虽闭着眼，眼角余光仍盯着通道深处。那股臭氧味更浓了，像是有电流在远处持续释放。肩胛雷纹热度未降，反而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像在回应某种频率。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壮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这地方连个风都没有，怎么总觉得有东西在动” 苏然没睁眼：“你的错觉。” “不是错觉。”大壮皱眉，“你们听——” 两人同时静了下来。 起初是寂静。 然后，极远处传来一声低频震动，像是金属在缓慢摩擦，又像是某种机械在重启。声音很轻，却被通道放大，沿着岩壁一层层传过来。 林风睁开眼，漏洞之眼瞬间激活。 视野中，通道深处的能量流出现异常波动，频率不规则，间隔约七秒一次，每次持续两秒左右。不是生物心跳，也不是自然震动。 “不是机关。”他说，“是信号。” “信号”大壮握紧战锤，“谁发的” “不知道。”林风站起身，走到那块下沉的石板前，低头看那枚暗红色晶体。它仍在闪烁，但频率变了，和远处的震动同步。 苏然也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晶体温度：“它在接收什么。” “不止是接收。”林风蹲下，用指尖轻触晶体表面，“它在……回应。” 话音刚落，晶体光芒骤然增强，红光映在三人脸上。 紧接着，震动声停了。 通道重回寂静。 但林风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盯着晶体，低声说：“它刚才……传出去了。” 大壮看向通道深处：“传给谁” 林风没回答。 苏然忽然皱眉：“等等，这频率……我听过。” 两人看向她。 “不是现在。”她闭眼回忆，“是在试炼空间里，星图展开前的那一秒，有过同样的震动。” 林风瞳孔一缩。 他们都没再说话。 大壮看了看通道，又看了看晶体：“所以……我们现在是被标记了” 林风缓缓站直，将战刀从石缝中拔出，刀锋上还沾着黑血。他用袖口擦了擦，收刀入鞘。 “不一定。”他说，“也可能是……被认出来了。” 苏然盯着他：“什么意思” 林风没解释，而是走到岩壁边，从战术服夹层取出一张残页，摊在地上。上面是父亲玉简碎片拓印的地图残影，线条模糊，但有一个点，正对着他们现在的位置。 他用指尖点了点那个点。 “这条路，不是随便修的。”他说，“它在等我们。” 大壮挠头：“等我们来送死” “等我们来开门。”林风收起残页，重新靠回岩壁，“但现在还不行。我们得先恢复。” 苏然看着他：“你真的信这个” “不信也得信。”林风闭上眼，“因为系统刚才……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