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失血过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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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退去，浅滩上只留下湿漉漉的泥痕和几道拖行的印记。林风单膝跪在碎石边缘，右手死死抵住地面，指节泛白。他背上绑着苏然，战刀外鞘拆下的皮带缠了三圈，将她牢牢固定。她的头垂在他肩后，发丝贴着脖颈，一动不动。 大壮一拳砸进泥里，震起一圈水花。他喘着粗气抬头：“哥，再不走，咱们都得栽这儿。” 林风没应声，只是猛地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战刀插进旁边树干借力稳住。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布条早已发黑。他咬牙往前迈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密林深处，荧光蘑菇成片生长，幽绿微光在低空浮动。林风扫了一眼，低声：“绕开。” 大壮点头，拳头轰向地面，震荡波掀起腐叶，掩盖三人气息。他们贴着树根爬行，落叶沾满衣襟。林风右腿突然抽筋，整个人向前扑倒，战刀横撑才没压到背上的苏然。他喉咙一甜，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不行了。”大壮伸手扶他。 “她不行了。”林风回了一句，声音沙哑，“走。” 藤蔓在头顶交错，枝叶间透下的光斑忽明忽暗。林风闭眼，催动“漏洞之眼”。视野中，地面浮现出淡蓝色的能量节点，嵌在藤根之间，规律闪烁。陷阱。 他抬脚，轻轻踢出一块碎石。石子落地瞬间，藤蔓猛然抽搐，数道鞭影撕裂空气，抽空后缓缓垂落。林风睁开眼，往前爬了两米，靠在一棵巨树后喘息。冷汗顺着眉骨滑下，混着血水流进眼角，火辣辣地疼。 苏然的手从他肩头垂下，掌心包扎处再次渗出血珠，滴在枯叶上，无声无息。 大壮低声道：“体温降得太快。” “赤血草在断崖北侧。”林风抹了把脸，“还有三百米。” 话音未落，前方树影晃动。一根藤蔓缓缓摆动，不是风，是人为牵引。大壮眼神一凝，拳头悄然握紧。 林风抬手制止，示意继续前进。两人贴地挪动，避开所有发光区域。途中林风又摔了两次，一次撞上树桩，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一次手掌按进腐泥，指尖触到半截断裂的异形残肢，外壳冰冷滑腻。 他们终于穿过藤区，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尽头是断崖阴影。只要再冲过去，就能依托岩壁建立防线。 林风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 三道绿芒破空而来。 他反应极快，左手拍地跃起，秩序领域瞬间展开，空气扭曲成波纹屏障。两枚毒针偏转落地，刺入泥土后迅速腐蚀出焦黑小坑。第三枚角度刁钻，擦过领域边缘，直射右臂外侧。 “嗤——” 针尖入肉，林风闷哼一声，左手反手拔出。毒针通体碧绿，尾端刻着细密符文。伤口立刻发黑，毒素顺着血脉向上蔓延。 他撕下衣襟，用牙齿咬住一端，狠狠扎紧上臂。冷汗滚落，视线开始模糊。 “操！”大壮怒吼，双拳轰出混沌灵力，前方藤蔓被炸成碎片。两名伏击者从高处跌落，胸口凹陷，生死不知。 林风背靠巨岩坐下，将苏然轻轻放平。他盯着手中毒针，冷笑：“想抓活的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银光在他眼中一闪，漏洞之眼再度开启。视野切换，密林深处浮现出一道主控节点——位于百米外一棵古树核心，灵力脉络如蛛网延伸，操控所有藤蔓。 他抬起战刀，刀柄符文链轻微震颤。只要一记远程秩序冲击，就能瘫痪整个阵列。 可就在锁定瞬间，神识如遭重锤。上次强行窥探深渊存在留下的创伤尚未愈合，此刻再启能力，颅内仿佛有钢针搅动。他嘴角溢血，手指颤抖，却仍死死盯着那节点。 “哥！”大壮冲回来，扶住他肩膀，“别硬撑！” “撑不住也得撑。”林风抹掉血迹，“她要是死了，我杀光这片林子的人。” 大壮沉默片刻，转身面向丛林：“那你快点。我给你争取十秒。” 林风闭眼，凝聚最后精神力。秩序微光在刀尖汇聚，形成一道细若游丝的银线，直指远处古树。 就在这时，苏然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林风睁眼，低头看她。她依旧昏迷，但掌心血痕再次渗出，血珠顺着指尖滑落，滴在枯叶上。那一瞬，血迹竟微微发亮，与之前水中浮现的符文产生共鸣。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巧合。她的血，是钥匙。而他的伤，可能是唯一的引信。 银线即将射出，林风突然收力。他撕下最后一块干净布条，蘸上自己右臂流出的血，缓缓涂在苏然掌心伤口上。血与血相触，符文轮廓隐约浮现，随即溃散。 “不够……”他喃喃。 大壮回头：“你在干什么” “试个办法。”林风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战刀上。刀身嗡鸣，秩序之力短暂复苏。他将刀尖抵住自己胸口，准备以重伤为代价，激发更强能量。 远处，藤蔓再次蠕动。不止一处，而是整片林子都在苏醒。新的守卫正在逼近。 林风握紧战刀，银光在眼中最后一次闪动。他不再瞄准古树节点，而是将秩序之力注入脚下大地，沿着藤根网络逆向渗透。这不是攻击，是干扰——让所有陷阱提前触发，制造混乱。 能量涌入经脉，旧伤崩裂，黑血顺着嘴角流下。他靠着岩壁慢慢滑坐，视线只剩一片模糊光影。 大壮蹲下身，背起苏然：“换我来扛。” 林风摇头，挣扎着站起来：“我自己背。” 他重新将苏然绑好，右手已几乎无法抬起。战刀插回背后，刀柄沾血，滑腻难握。 两人一前一后，朝断崖阴影走去。身后，藤蔓疯狂抽打地面，却因系统紊乱而自相残杀。警报已被打断，但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林风每走一步，右臂的毒就深入一分。他能感觉到，毒素已经爬上肩胛，神经开始麻木。但他仍挺直脊背，像一把不肯折的刀。 断崖近在眼前。 忽然，苏然的手垂下来，指尖擦过林风的脸颊。一滴血，落在他眼皮上。 他眨了眨眼，没有擦。 前方岩壁下，一道裂缝隐约可见。那是唯一的藏身之处。 林风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大壮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你还活着。” 林风没回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丛林深处。那里，更多藤蔓正悄然蠕动，如同苏醒的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