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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砸在终端屏幕上，晕开成暗红的点，林风没抬手去擦。他盯着那串刚发送出去的加密指令，直到光标最后一次闪烁，才缓缓合上眼。 十七秒到三十四秒——翻倍了，但还不够快。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漏洞之眼强行开启太久，精神力几乎见底，视野边缘泛起灰雾，一呼吸，鼻腔就渗出血丝。 “别动。”苏然的声音贴着耳侧响起。 一只微凉的手扶住他后颈，绿光无声渗入皮肤。一股温润的流体顺着脊椎滑下，神经系统的震颤被一点点抚平。她没说话，只是用指尖压了压他眉心，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林风睁开眼，哑声问：“多久了” “十分钟。”苏然收回手，“你站这儿发愣的时候，大壮已经绕了一圈。” 大壮正从营地东侧翻墙进来，战术靴踩得金属板哐当响。他甩了甩右臂，测试芯片已经被拆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嵌进战甲核心的秩序碎片，在昏光下泛着冷银。 “林风，”他走近，声音压低，“前哨没人回应。我爬到高坡看了，林子边上蹲着四个，穿灰袍，手里拿翡翠法杖，正在往地里捅东西。” “灵脉点”林风问。 “就是那儿。”大壮点头，“他们不是来打卡的。我看见地表裂了缝，灵气往外喷，颜色不对——偏浊，带腥味。” 林风抬脚就走，脚步虚浮了一下，苏然立刻伸手撑了他一把。三人穿过临时营地的警戒线，踏进外围密林。泥土松软，踩上去没有回声，像是被什么吸走了动静。 灵脉点在一片环形洼地中央，地面覆盖着青黑色石板，缝隙里渗出淡金色光流。此刻，四道人影正呈菱形分布，法杖尖端插入石缝，杖身翡翠符文明灭不定，与地下灵流形成逆向共振。 “他们在切断主脉连接。”苏然蹲下，掌心贴地，闭眼感知，“灵核在震颤，像被人拿锤子敲钟——一下一下，想把它敲碎。” “自然守护者残余”大壮握紧混沌战锤，“这帮老古董不是说要‘顺应天道’吗怎么干起掘根的事了” “不是守护者。”林风盯着其中一人手腕上的纹路，“那是‘断脉会’的标记。十年前被清算的邪修组织，专干抽灵脉、炼地气的勾当。他们以为换个袍子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苏然睁眼：“再这么下去，灵脉点会在两小时内崩解。后续筑基计划全得停。” “那就不能让他们继续。”大壮活动肩胛，黑气从战锤柄部缓缓溢出，“一个都别放走。” “不行。”林风摇头，“现在动手，他们会自毁法杖，反向能量炸开，灵脉直接报废。我们得等——等他们把导引术完全注入，系统满负荷运转的瞬间，再反向灌注秩序流。” “你又要玩阴的”大壮咧嘴。 “这不是玩。”林风打开战术终端，调出地质模型，“这是算计。他们以为自己在破坏，其实是在帮我们定位最脆弱的节点。” 他手指划过屏幕，开始重新绘制防御阵型。三处隐蔽狙击位、两道应急隔离带、一条备用撤离通道。终端光屏忽明忽暗，血迹混着汗滴在按键上。 “你撑得住”苏然看着他。 “死不了。”林风咬牙，“漏洞之眼还用不了，但脑子没坏。大壮，你去左翼埋伏，战锤充能到70%就停，别提前暴露混沌波动。苏然，你守节点中心，一旦发现灵流断裂征兆，立刻启动生命场补偿。” “那你呢”大壮问。 “我在高岩。”林风指向十米外一块凸起的黑石，“视野最好，信号最强。等他们接通最后一环，我就把《秩序导引》模板顺着能量导管推回去——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自家法术打自家脸。” 三人分头行动。 大壮跃上左侧岩堆，卸下背包，将秩序碎片焊进战锤核心。接口咔哒一声锁死，黑气顿时凝实三分。他趴下，下巴抵着枪管，眼睛盯着林子里那四道背影。 苏然盘坐在灵脉节点正上方，双手贴地，掌心绿光如根须般钻入石缝。她能感觉到地下的灵核在抽搐，每一次震荡都像心跳漏拍。她低声念出引导语：“天地呼吸，脉动同频。”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却让四周灵气微微共振。 林风爬上高岩，靠在岩石背面，战术终端架在膝上。他不敢闭眼，怕一松劲就昏过去。鼻血还在流，他撕了块布条缠住鼻梁，继续调整数据参数。c-12环频率偏移0.15%，他手动修正，又注入一丝残余精神力稳住同步率。 “通讯静默，所有人进入待命状态。”他按下发送键，信号无声扩散。 密林寂静，风停树止。四名断脉会成员仍在施法，翡翠法杖的光芒越来越亮，地底的嗡鸣逐渐变得尖锐。 林风盯着终端倒计时：01:58:23。 他知道，只要再撑两个小时，就能把这场破坏变成一场反杀。 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随时可能倒在胜利前一刻。 他摸了摸藏在内袋的br-9x芯片，那东西还在“呼吸”，像有谁在另一端听着。 远处，一根法杖突然爆发出刺目绿光。 苏然猛地抬头。 大壮的手指扣上扳机。 林风抬起手指，悬在“注入”按钮上方。 夜色沉得像墨，灵脉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大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