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再面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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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的威压如同整个洪荒天地的重量，轰然倾轧在殷星一人之身。那不是单纯的力量，更是一种规则的否定，一种源自至高存在的意志碾压。空间被钉死，时间流速变得粘稠，寻常大罗在此刻，恐怕连思维都要被冻结，只能引颈就戮。 但殷星不是寻常大罗。 他体内，那枚历经起源之墙锤炼、蕴含开辟、创造、进化、守护意蕴的完美道果，在足以碾碎星辰的圣威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运转起来！ “开辟”意蕴化作无形的利刃，在他道心深处咆哮，斩灭因圣威而产生的恐惧与屈服念头。 “守护”意蕴与那已融入【破道】的功德之力共鸣，化作坚韧的屏障，护住他神魂不灭。 “空间”与“生命”法则则在他周身构筑起实质的防线。 “空间壁垒，叠！” 殷星心中低喝，大成级别的空间法则被催发到极致。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不再是凝固的顽石，而是化作了层层叠叠、不断生灭重构的琉璃屏障。每一层屏障都承载着部分圣威，被压碎，又在下一刻于更细微处重新诞生。破碎与重生的循环发出细密而急促的碎裂声，仿佛有无数面水晶在他周围同时炸开又凝聚。 这并非硬抗，而是以精妙到极致空间掌控，不断分流、化解那无所不在的圣威压力。他站立之处，空间规则被他强行扭曲、定义，在这绝对的圣威领域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一小块属于他自己的“绝对空间”！ 然而，圣人之威，岂是如此容易化解那层层空间屏障的生成速度，渐渐开始跟不上被碾碎的速度。殷星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月白法袍上的流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他眼中厉色一闪，一直隐于道果空间内的【破道】长刀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主动跃入他手中！ 刀入手，气势陡变！ 那漆黑的刀身仿佛活了过来，内部金色的功德纹路与混沌气流急速流转，“斩法则”的特性被彻底激发。殷星没有挥刀斩向虚无——那毫无意义。他双手握刀，将刀尖向下，猛地插入脚下那片被他以空间法则短暂固化的虚空之中！ “人道气运，听我号令！助我——破威！” 他沟通了体内那与人族紧密相连的气运掌控之力，更引动了远在朝歌、那与他血脉因果纠缠的人族正统气运！ 嗡！！！ 一道粗大无比、凝练如实质的玄黄色气运光柱，仿佛跨越了空间限制，自朝歌方向轰然降临，加持在殷星身上，更融入他手中的【破道】长刀！刀身嗡鸣更甚，那玄黄气运与功德金光、混沌气流交织，散发出一种堂皇正大、却又带着逆斩一切束缚的决绝刀意！ 殷星双臂肌肉贲张，握紧长刀，以刀为杠杆，以身为支点，以磅礴人道气运与自身大罗道果为力量，猛地向上一撬！ 这一撬，并非撬动实物，而是撬动了压在身上的、那属于圣人的部分“规则”威压！ 咔嚓——！ 一声清晰可闻的、仿佛某种无形锁链被斩断的脆响，在每一个关注此地的大能心神中响起！ 笼罩殷星的那部分圣威，竟被这集合了空间法则、先天灵宝、人道气运与大罗道果的倾力一击，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 殷星周身压力骤然一轻，那不断破碎的空间壁垒瞬间稳定下来。他依旧处于绝对劣势，依旧被圣威牢牢压制在这方寸之地，动作艰难，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握着【破道】的手稳定如山，眼神锐利如刀，直视虚空深处那威压的源头！ 他证明了，圣人威压，并非不可撼动！大罗，亦非只能任圣人拿捏的蝼蚁！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所有窥探到此景的存在。广成子、赤精子等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四名西方教弟子更是心神摇曳，道心几乎失守。 “好一个殷星！好一个……以人道逆圣威！” 一个带着复杂意味，似赞叹，又似感慨的声音，突兀地在凝固的天地间响起。 下一刻，青萍剑虚影斩破虚空，一道身着青色道袍的身影，伴随着四道凌厉冲霄的剑意虚影，凭空出现在殷星侧前方的空中。 正是通天教主！ 他先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圣威下勉力支撑的广成子等人，目光中没有丝毫温度，随即视线落在正以刀拄地、硬抗圣威的殷星身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有对其胆魄与实力的欣赏，有对其凝聚人道气运对抗圣威手段的惊奇，但更深处的，却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凝重于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惋惜。 “值得吗”通天教主看着殷星，问出了这三个字。声音不高，却仿佛重若千钧，蕴含着无尽意味。 是为守护这即将倾颓的殷商是为庇护这些注定应劫的人族还是为了……挑战这自开天辟地以来，便由圣人定下的“规矩” 以未成圣之身，行逆圣之事，这条路的尽头，或许是真正的超脱，但更可能是……万劫不复。 殷星抗着那因通天现身而略微一滞、随即变得更加深沉的圣威，缓缓抬起头，迎上通天教主那复杂的目光，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何谈值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