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兄弟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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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彬雄壮的身躯轰然倒地，脸上那抹诡异的青气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大嵩阳手，名震江湖的顶尖高手，竟以如此憋屈的方式，栽在了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之下！ “费师兄——！”钟镇的嘶吼声充满了绝望与疯狂，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剑法变得杂乱无章，只想拼死冲过来，却被敌人死死缠住，身上瞬间添了几道伤口。 局面急转直下！ 沈渊的心沉到了谷底。费彬虽非友军，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敌人巨大的牵制。如今他一倒，所有的压力瞬间集中到了他和顾清风身上。 那名成功暗算了费彬的女车夫，如同完成了任务的毒蝎，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沈渊，手中已然扣住了新的暗器。而那名面具人“十三”，在众多高手的护卫下，发出愈发得意的怪笑，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顾兄，不能硬拼了！”沈渊格开一名持刀高手的劈砍，对顾清风急声道，“必须突围！” 顾清风没有说话，但他骤然变得更加凌厉、更加缥缈的剑势，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他长剑挥洒，剑光如同骤然爆开的冰莲，将围攻他的两名使奇门兵器的高手逼得连连后退，剑尖吞吐间，更是将侧面三名试图偷袭的亡命徒瞬间封喉！ 他竟是在这绝境之中，以攻代守，为突围创造机会！ “想走留下吧！”那女车夫尖啸一声，身形如烟般飘忽靠近，双手连扬，一片闪烁着蓝汪汪光泽的牛毛细针，如同疾风骤雨般向沈渊笼罩而来！范围之大，几乎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沈渊瞳孔骤缩，这淬毒细针比之前的透骨钉更加歹毒难防！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 顾清风的剑，再次展现了其神鬼莫测之能！他仿佛背后长眼，竟在逼退正面敌人的同时，反手一剑划向身后！剑尖并非指向那些细针，而是划向沈渊身前的地面！ “嗤啦！”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破土而出，激起漫天尘土和碎草，形成了一道短暂却有效的屏障！大部分毒针射入尘土之中，发出“噗噗”的轻响，仅有寥寥几枚穿透尘幕，也被早有准备的沈渊挥刀格开。 “走东南！”顾清风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容置疑。他已然观察到，东南方向的敌人相对薄弱，且靠近一片茂密的树林。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与剑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撕裂战场的青虹，直射东南！剑光过处，人仰马翻，竟无一人能阻其片刻！ 沈渊毫不迟疑，紧随其后，绣春刀护住身侧，将试图合拢缺口的敌人劈退。 那女车夫和面具人显然没料到顾清风突围之势如此决绝猛烈，指挥稍慢了一瞬，包围圈已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追！绝不能放他们跑了！”面具人气急败坏地怒吼。 沈渊与顾清风一前一后，如同两支离弦之箭，射入漆黑的树林之中。身后，是数十名点燃火把、紧追不舍的敌人，喊杀声和脚步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林木茂密，极大地阻碍了追兵的速度，但也让沈渊二人难以完全摆脱。 顾清风对地形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他在黑暗中穿梭，步伐灵动，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路径。沈渊全力跟上，左臂的伤痛和失血让他气息有些紊乱，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不知奔跑了多久，身后的追喊声似乎渐渐远去。两人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下，借着微弱的天光，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疲惫。 沈渊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喘息，检查了一下左臂的伤口，鲜血仍在渗出。他撕下衣襟，准备重新包扎。 顾清风则持剑立于一旁，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如同孤高的狼王。他看了一眼沈渊狼狈的模样和兀自滴血的左臂，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抛了过去。 “金疮药。”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这一举动，却让沈渊微微一怔。 “多谢。”沈渊接过瓷瓶，没有客气，拔开塞子，将里面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白色药粉仔细洒在伤口上。药粉见效极快，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减轻了大半，血也渐渐止住。 处理好伤口，沈渊看向顾清风，真诚地说道：“顾兄，今夜若非你屡次出手，沈某恐怕已命丧黄泉。此恩，沈某铭记于心。” 顾清风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落在沈渊脸上，看了他许久。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不错。”他忽然开口，依旧是简短的几个字，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这不再是基于共同敌人或利益的短暂合作评价，而是对他这个人，对他的胆识、决断和韧性的一种认可。 沈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穿越至此，步步惊心，身边尽是阴谋与算计，此刻能得到顾清风这样一位孤高剑客的认可，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抱拳：“顾兄，前路艰险，迷雾重重。沈某欲查清此案，揭开‘十三’与‘刘公’真面目，还死者公道，亦求自保。不知顾兄，可愿与我并肩，共闯此局”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向顾清风发出邀请，邀请他不再是临时的合作者，而是真正的盟友，是可以在刀光剑影中，将后背托付的——兄弟。 林间寂静，只有山涧潺潺的水声。 顾清风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望了望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仿佛在看遥远的过去，又或是渺茫的未来。 他与云雾山庄有私仇，他追踪“十三”多时。沈渊的出现，以及他展现出的意志和能力，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 良久，他收回目光，看向沈渊，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里，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名为“目标”的东西。 他缓缓点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 “可。” 一个字，重若千钧。 没有歃血为盟，没有慷慨激昂，在这荒郊野岭，强敌环伺之下，一个未来的传奇组合，就此达成。 沈渊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斗志的笑容。他伸出手。 顾清风看了看他的手，略一迟疑，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一只有着练剑留下的薄茧，一只有着握刀磨出的硬皮，在这一刻，紧紧握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两人双手相握，盟约初定的这一刻—— “嗖！” 一支尾部绑着布条的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夺”地一声，钉在了两人身旁的树干上！ 箭矢兀自颤动！ 沈渊与顾清风瞬间分开，刀剑齐出，背靠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林中，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其他动静。这支箭，仿佛凭空出现。 沈渊小心翼翼地取下弩箭，解下布条。只见上面用木炭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欲救费彬，拿账册来换。明日午时，城隍庙戏台。独身一人，过时不候。” 费彬还没死！ 而且，对方竟然主动提出了交换条件，目标直指那本至今下落不明的真实账册！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和交易要求，让刚刚结盟的两人，再次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对方，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