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六扇门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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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沈渊眼角瞥见那抹熟悉的青衫消失在阴影中，心神剧震。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和赵青璇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后方那两道毫不掩饰的冰冷视线——他们被跟踪了！ 是东厂的番子还是昨夜那些黑衣人的同党 来不及细想青衫客为何现身，眼前的危机已迫在眉睫。 “走！” 沈渊低喝一声，与赵青璇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身形骤然发动，不再伪装，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鬼市外围更为错综复杂的废弃民居区。 身后，那两道黑影也立刻加速，紧追不舍，脚步声在寂静的废墟间显得格外清晰。 “分开走，老地方汇合！”沈渊急声说道，意图分散对方注意力。 “小心！”赵青璇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向左侧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 沈渊则径直向前，冲入一片半塌的院落。他并非盲目逃窜，而是在利用原主记忆中对这片区域的熟悉，试图反客为主。 两名追踪者果断分兵，一人追向赵青璇，另一人则死死咬住沈渊。 冲入院落的刹那，沈渊猛地侧身，后背紧贴冰冷的残垣，屏住呼吸。包裹着布的绣春刀已被他悄然握在手中。 脚步声迅速逼近，一道黑影紧随其后冲入院落，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空旷的院子，显然没料到沈渊会突然消失。 就是现在！ 沈渊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猎豹般从阴影中扑出！不再是锦衣卫的制式刀法，而是融合了记忆里更为刁钻狠辣的实战技巧，刀鞘带着一股恶风，直取对方持兵刃的手腕！ 那追踪者反应极快，惊觉之下手腕一翻，一柄短刃格挡而来。 “铛！” 刀鞘与短刃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渊虎口原本的伤口再次崩裂，剧痛传来，但他动作毫不停滞，左拳如同毒蛇出洞，狠狠砸向对方咽喉！ 追踪者没料到沈渊近身搏杀如此悍勇，仓促间侧头避过，动作不免一滞。 沈渊要的就是这一瞬！他弃鞘不用，右手绣春刀终于出鞘，雪亮的刀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直逼对方颈项！ 追踪者被迫后撤，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砖石，身形一个踉跄。 沈渊得势不饶人，刀光连绵，将其逼得手忙脚乱。他看准一个空档，刀身横拍，重重击在对方胸口！ “噗！” 追踪者闷哼一声，倒跌出去，撞在断墙上，一时难以起身。 沈渊没有追击，刀尖遥指，冷冷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渊，一言不发，显然是个死士或经过严格训练的探子。 就在这时，另一条巷道里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和金铁碰撞的火星！赵青璇也与人交上手了！ 沈渊心中一紧，不再理会地上这名失去行动能力的追踪者，转身便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窄巷之中，赵青璇的细柳刀舞动如风，招式精妙迅捷，带着六扇门捕快特有的正气与规矩。她的对手，同样是一名黑衣蒙面人，使的却是一对分水刺，招式诡异狠辣，专走偏锋，一时之间竟与赵青璇斗得旗鼓相当。 沈渊赶到时，正见那黑衣人一刺虚晃赵青璇面门，另一刺却阴险地划向她腰间。赵青璇回刀格挡已慢了一瞬！ “小心！” 沈渊来不及多想，绣春刀脱手掷出！并非射向黑衣人要害，而是精准地撞向那支划向赵青璇腰间的分水刺！ “锵！” 火星四溅，分水刺被撞得一偏，擦着赵青璇的衣角掠过。 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让黑衣人动作一滞。赵青璇何等机敏，瞬间抓住机会，细柳刀如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出！ “嗤！” 刀尖划过黑衣人的手臂，带起一溜血花。 黑衣人吃痛，眼中闪过一丝惊怒，知道已不可为，毫不犹豫地猛然后撤，同时扬手掷出几枚黑乎乎的弹丸。 “砰！砰！砰！” 弹丸落地炸开，爆出大团浓密呛人的黑烟，瞬间笼罩了整个巷道。 沈渊和赵青璇急忙屏息后撤，待黑烟散去，那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几点血迹，和那枚被打落的分水刺。 两人退回沈渊方才解决对手的破院，发现那名被击伤的追踪者也已咬破口中的毒囊，气绝身亡。 “服毒自尽……”赵青璇检查着尸体，面色凝重，“是死士。看来我们真的触及到某些人的痛处了。” 她站起身，看向沈渊，眼神复杂，其中夹杂着一丝感激：“方才，多谢了。” 若非沈渊那精准的一掷，她此刻恐怕已非轻伤。这个锦衣卫小旗，不仅观察力敏锐，临阵对敌的果决和狠辣，也远超她的预料。 沈渊摇了摇头，捡起自己的绣春刀归鞘：“赵捕头客气了，互相照应而已。”他走到那名死士身边，仔细搜查，最终在其贴身内襟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块小小的木牌。 木牌质地普通，上面没有任何字样，只雕刻着一个独特的图案——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 “这是……”赵青璇凑近观看，秀眉紧蹙，“不像是东厂的标记，也非已知的江湖门派信物。” 沈渊盯着那山峰图案，心中念头飞转。这图案，与那“嵩”字令牌似乎并无直接关联。是另一股势力还是某种代号 今夜鬼市之行，虽未找到关于“刘公”的直接线索，但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以及这神秘的山峰木牌，无疑指明了新的方向，也让局势更加迷离。 经过这番变故，鬼市是不能再待了。两人迅速清理了现场，将尸体稍作掩埋，随即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回到相对安全的街区，天色已蒙蒙发亮。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赵青璇问道，经过并肩一战，她对沈渊的信任无形中增加了许多。 “这山峰图案是一条新线索。”沈渊摩挲着手中的木牌，“需要暗中查访。此外，青城派的案子，明面上的调查也不能停，以免打草惊蛇。” 他看向赵青璇：“赵捕头，六扇门消息灵通，这图案，或许可以从江湖典故、或是某些隐秘组织的传闻入手。” “我明白。”赵青璇点头，“我会动用六扇门的关系暗中查探。至于明面上的调查，我会配合你，继续施加压力，看看能否让幕后之人露出更多马脚。” 两人在晨曦微光中分别，各自离去。经过这一夜的生死与共，一种无形的默契已在两人之间建立。 沈渊回到住所，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取出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再次翻到记录“刘公”的那一页。 鬼市遇袭，证明他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已经引起了幕后黑手的警觉和杀心。而那股派出死士的新势力（山峰木牌），与购买武功的“刘公”、灭门的疑似嵩山派势力，以及态度暧昧的东厂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他仔细回忆着昨夜在鬼市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神秘青衫客惊鸿一瞥的身影。 此人武功极高，行事莫测。他出现在青城别院，或许可以说是巧合。但再次出现在危机四伏的鬼市，就绝非偶然了。 他到底是谁是敌是友他的目标，是自己，还是……也与这青城血案，或者说，与那本账册有关 沈渊隐隐感觉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那个神秘的青衫客，或许是网外之人，也或许是……织网者之一。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窗外突然传来“咄”的一声轻响！ 一枚小巧的飞镖，钉着他的窗棂，镖尾系着一卷细细的纸条。 有人潜到了他的窗外，而他竟毫无察觉！ 沈渊心中骇然，猛地起身，绣春刀瞬间出鞘，警惕地靠近窗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小巷。 良久，确认再无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取下飞镖，展开那卷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却陌生的字迹： “欲知‘刘公’事，城南土地庙，午时三刻，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