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暗流暂息，前路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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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欢呼声浪席卷京城，久久不息。阳光普照，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死气，却也照亮了这座千年古都满目的疮痍。断壁残垣，焦土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几乎灭世之战的惨烈。 空中，那赤金色的光辉渐渐散去，显露出沈渊与顾清风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两人缓缓降落在奉先殿前那片还算完整的广场上，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引导、承载那浩瀚的众生愿力，并最终驱动“薪火”净化“星骸”意志，对他们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几乎掏空了根基。此刻，莫说再战，便是维持悬浮亦感吃力。 然而，他们的目光依旧锐利，警惕地望向远处那艘悬浮的玄元道舟，以及更遥远的、仿佛亘古不变的虚空深处。 内忧外患，并未因一时的胜利而真正解除。 玄元道舟清光流转，并未立刻离去，也未有进一步的动作。船首之上，玄玑子面色变幻不定，方才那“众生薪火”的力量，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那并非单纯的能量层级高低，而是一种涉及世界本源、众生意志层面的碾压，让他这等追求超脱、视众生为刍狗的古修，感到了本能的不适与忌惮。 他看了一眼气息微弱却眼神冰冷的沈渊与顾清风，又瞥了一眼下方逐渐从狂喜中恢复、开始自发组织救治伤员、清理废墟的“护世盟”众人及京城军民。他知道，此刻若再强行出手，先不论能否拿下状态不明的沈、顾二人，必将激起此界残存力量的拼死反抗，甚至可能引动那玄妙的“众生愿力”再次显现，得不偿失。 更何况……那被暂时击退的“星骸”本体，依旧是个巨大的威胁。玄元宗想要火中取栗，也需要这方世界作为屏障和诱饵。 心思电转间，玄玑子已然有了决断。他脸上那抹贪婪与杀意缓缓收敛，重新恢复了那副超然物外的古修气度，声音平和地传遍四方： “沈小友，顾小友，果然英雄出少年。竟能引动此界众生愿力，击退外魔，实乃此界之幸。”他先是捧了一句，随即话锋微转，“此前种种，或许有些误会。我玄元宗避世已久，此番出世，亦是感知到灭世之劫，欲尽一份心力。既然此间危机暂解，吾等便不再叨扰了。” 他绝口不提方才的冲突与条件，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然，‘星骸’本体未灭，必会卷土重来。届时，恐非今日之势可比。望尔等好自为之，尽早恢复元气，以备不时之需。若有所需……我玄元宗，或可再议合作之事。” 说罢，他不等沈渊回应，玄元道舟便清光大盛，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便消失在西方天际，来得突兀，去得也干脆。 看着玄元道舟消失的方向，沈渊与顾清风并未放松警惕。两人都清楚，这绝非结束。玄元宗的退走，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暂时蛰伏，其觊觎“星骸”核心与“归墟”之力的野心绝不会改变。他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再次露出獠牙。 “咳……”沈渊轻咳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方才强行压下的伤势有些反复。顾清风亦是脸色苍白，默默调息。 “沈兄，顾兄！”陆雪和赵千户第一时间赶到两人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与后怕。渡难、冷凝锋、王明阳等“护世盟”核心成员也围拢过来，神色复杂，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我等无恙，只是消耗过大，需静养些时日。”沈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担心，目光扫过众人，“当下首要之务，是稳定人心，救治伤患，修复京城。龙脉受创严重，亦需尽快疏导安抚。” 众人纷纷点头。经此一役，“护世盟”虽初建，却在生死考验中初步凝聚了人心，沈渊与顾清风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他们的安排无人异议。 在沈渊的示意下，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赵千户带领锦衣卫维持秩序，清理战场；陆雪协调各方资源，救治伤员；渡难、王明阳等则以其影响力，安抚民众，凝聚人心；冷凝锋等擅长攻伐的修士，则负责警戒外围，防备可能存在的零星“星骸”残留或玄元宗暗手。 而沈渊与顾清风，则在奉先殿内寻了一处静室，布下简易禁制，开始全力调息恢复。他们必须尽快恢复一定的实力，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变故。 静室之内，气息沉凝。 沈渊内视己身，发现“归墟轮回”所化的混沌球体黯淡无光，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显然承载众生愿力对其结构也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但他也能感觉到，球体深处，那缕得自“噬界”的寂灭传承，似乎与众生愿力产生了一丝奇妙的交融，变得不再那么冰冷绝对，多了一丝包容与韧性。 而顾清风那边，其彻底苏醒的灵魂虽因消耗而略显虚弱，但根基稳固，那寂灭剑意经过众生愿力的洗礼，亦少了几分孤高绝傲，多了几分沉静与守护的执着，境界似乎更加圆融。 “祸福相依，此言不虚。”顾清风缓缓睁开眼，轻声道。 沈渊点头：“众生愿力，浩大却也沉重。此番虽是借力退敌，却也与此界因果纠缠更深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与那些祈祷的众生之间，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联系。 就在这时，沈渊心中微微一动，翻手取出了那枚数次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的“观星令”。此刻，令牌上的星图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丝，尤其是某个原本模糊的、指向星海深处的坐标，变得隐约可见。 同时，一段极其微弱、却带着璇玑道人独特气息的意念信息，自令牌中传入沈渊脑海： “星骸之劫，非止一界……彼岸星海，或有破局之机……‘群星守护者’……遗泽……” 信息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却让沈渊心神剧震！ 星骸之劫，并非仅仅针对他们这方世界彼岸星海还有“群星守护者”的遗泽这“观星令”，莫非不仅是信物，更是一把指向更大舞台的……钥匙 他与顾清风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思索。 内忧未平，外患犹在，而前路，似乎指向了更加广阔却也更加危险的……星海深处。 静室之外，京城重建的号角已然吹响。而静室之内，关于未来道路的思考，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