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万法归寂，初临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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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璇玑道人，沈渊继续向着星图指引的“噬界”入口进发。有了前车之鉴，他行进得更加谨慎，气息完全内敛，如同星海中的一粒微尘，借助着破碎大陆和能量乱流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穿梭。 那枚“观星令”被他收入“归墟轮回”光轮之内温养，其上的星辰之力虽弱，却纯净祥和，与这片混乱星域格格不入，或许真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越靠近“噬界”入口，周遭的环境便越发诡异。虚空中漂浮的星骸碎片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和声音的“灰暗”。灵气已近乎枯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无”感，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在被某种力量缓慢地剥夺。 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风格迥异的法器碎片或巨大生物的骨骸，它们并非自然腐朽，而是呈现出一种被“抹除”、“侵蚀”后的怪异状态，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去了部分结构，剩下的部分也布满孔洞，脆弱不堪。 这些都是试图探索或靠近“噬界”而失败者的遗骸，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被“归墟轮回”镇压着的信标，散发出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嗅到了家乡气息的猎犬，躁动不安。同时，他也察觉到，自己与周围空间的联系正在变得滞涩，空间跳跃的难度倍增，仿佛这片区域的“空间”本身，也变得稀薄而不稳定。 数日后，沈渊穿过一片如同灰色幕布般的能量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让他冰冷的意志也不由得为之一凝。 前方，已无星辰，无大陆，甚至没有了寻常意义上的“虚空”。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区域”。 它并非黑暗，而是一种吞噬了一切色彩与光线的、绝对的“灰”。其范围不知几许，目光投入其中，仿佛会被那纯粹的“无”所吞噬，连神魂都感到一种向下坠落的眩晕感。在这片“灰”的中央，隐约可见一个更加深邃的、缓缓旋转的漩涡，那便是“噬界”的入口，世界的伤口。 入口周围，空间呈现出一种破碎琉璃般的质感，布满了细密的、不断开合的黑线，那是空间裂缝！狂暴的、蕴含着湮灭气息的能量流如同无形的触手，从裂缝和入口中逸散出来，撕扯着一切敢于靠近的物质与能量。 而在这片死亡区域的边缘，远比之前更加密集的“鬣狗”们，正逡巡徘徊着！ 粗略一扫，便有不下十余股势力！有形似渊龙领主那般的异族堡垒，有笼罩在鬼气森森中的魔道骨舟，有金光闪耀却带着煞气的佛门战筏，甚至还有几艘制式统一、明显来自某个秩序国度的银色星舰……它们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却又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恐怖的“噬界”入口，以及……刚刚穿过屏障，显露出身形的沈渊！ 沈渊的出现，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几乎在他现身的同时，无数道或贪婪、或审视、或充满杀意的神念，瞬间锁定了他！尤其是他身上那无法完全掩盖的信标波动，更是如同黑夜中的明灯，昭示着他的“身份”！ “就是他！身负信标的‘钥匙’！” “终于来了！老子等了半个月了！” “小心些，此人能走到这里，绝非易与之辈！” “一起上，先拿下他！再各凭本事争夺进入‘噬界’的资格！” 喧嚣的神念在虚空中交织，充满了躁动与杀机。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三名来自不同势力的半步宗师级高手。一名驱使着百丈骨龙的魔修，一名化身金色巨猿的妖王，一名脚踏莲台、手持降魔杵的怒目金刚。他们自恃实力强横，又欺沈渊孤身一人，试图抢先下手，夺取头筹！ 骨龙喷吐着腐蚀神魂的幽冥鬼火，巨猿挥舞着山岳般的拳头砸落，怒目金刚掷出的降魔杵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金光！三道攻击从不同方向袭来，封死了沈渊所有退路，威势滔天，足以轻易毁灭一座雄城！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陆地神仙都严阵以待的围攻，沈渊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原地，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掌心向上，“归墟轮回”光轮无声浮现，但这一次，光轮并未扩张成领域，而是停留在他的掌心，缓缓旋转。 那声势浩大的三道攻击，在进入沈渊周身三丈范围时，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无论是幽冥鬼火、巨猿拳罡，还是佛门金光，其内部蕴含的能量结构都在飞速崩解、消散！ 鬼火无声熄灭，拳罡化为清风，金光碎裂成点点流萤。 所有的攻击，在触及那三丈“禁区”的瞬间，便被“归墟轮回”的力量从本质上“分解”、“归无”，未能掀起半点波澜！ 那三名出手的半步宗师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不可能！” “这是什么邪法！” “快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沈渊掌心光轮微微一亮。 那三名半步宗师连同他们的坐骑（骨龙、金身），如同被定格在琥珀中的蚊虫，身形猛地一僵，随后便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如同风化的沙雕，从头到脚开始寸寸碎裂、湮灭，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流，被吸入沈渊掌心的光轮之中！ 无声无息，三位半步宗师，陨落！ 整个“噬界”边缘，陷入了一片死寂。 之前还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所有的贪婪和躁动都被那无法理解的恐怖手段瞬间冻结！一道道目光再次投向沈渊时，已充满了深深的忌惮、恐惧，乃至……一丝绝望！ 这是什么层次的力量！陆地神仙不，即便是陆地神仙，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同时抹杀三位半步宗师！这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沈渊缓缓收回手掌，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那一片死寂的舰队与修士。凡是被他目光扫过之人，无不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后退，不敢与之对视。 他并未继续出手清场。这些鬣狗不足为惧，真正的麻烦，是那“噬界”本身，以及隐藏在幕后的布局者。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势力，再次投向了那片吞噬一切的灰色区域，投向了那缓缓旋转的、如同世界伤疤般的“噬界”入口。 信标的波动在此地已强烈到极致，仿佛在欢呼雀跃。同时，沈渊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正通过这信标，如同涓涓细流般，被那“噬界”入口缓慢地汲取着。 果然如璇玑道人所言，这信标，便是祭品标识。 沈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祭品 那便看看，你这“噬界”，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能否吞得下我这带着“归墟”之力的祭品！ 他不再理会周围那些已被吓破胆的势力，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无视了边缘那些危险的空间裂缝和湮灭能量流，径直朝着那恐怖的“噬界”入口，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在无数道震撼、复杂、乃至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他的身影，彻底没入了那片绝对的“灰”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