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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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他看着眼前仿佛脱胎换骨的赵日天，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出他自己因惊惧而扭曲的脸。 “账什么账……赵，赵师弟，误会，都是误会！”张贺声音发颤，踉跄着后退，差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凝露草你拿回去，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魂飞魄散的地方。 “误会”赵日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冰冷刺骨，“你逼我坠崖，夺我灵草，欲置我于死地。现在一句误会，就想揭过” 他一步步向前，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张贺紧绷的神经上。那三名倒在地上哀嚎的弟子，就是最好的警告，让他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 “不！你不能杀我！”张贺退到了悬崖边缘，碎石被他踩落，坠入下方无底的云雾中，连回声都听不见。他惊恐地大叫：“我是流云宗内门弟子！我师父是外门长老！杀了我，流云宗绝不会放过你，残阳宗必将鸡犬不留！” 他试图用宗门势力来震慑对方，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赵日天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流云宗若是之前，这的确是一座能压垮残阳宗的大山。但现在……接受了逆道传承，明悟了自身道路，他的眼界早已不同。区区一个青阳城的流云宗，又如何 “威胁我”赵日天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更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模糊，如同鬼魅般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手掌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径直抓向张贺的脖颈！ 张贺亡魂大冒，求生本能让他爆发出全部潜力，练体五重的灵力疯狂运转，双掌齐出，流云掌法中最具威力的一式“云涌波撼”奋力拍向赵日天胸口，企图逼退对方。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赵日天的手掌无视了那看似凶猛的掌力，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防御，一把扣住了张贺的脖子！ “呃……嗬……”张贺的攻势瞬间瓦解，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嗬嗬声，整个人被赵日天单手提离了地面，四肢徒劳地挣扎踢腾。 他感觉扣住自己脖子的不是人手，而是一道冰冷的铁箍，任凭他如何催动灵力，都无法撼动分毫。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下辈子，眼睛放亮些。”赵日天看着手中因缺氧而面色紫胀的张贺，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身边人的残忍。这十万年……不，这十多年来，他早已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他手臂微微一动，并未直接捏碎对方的喉咙，而是将其如同扔垃圾一般，朝着那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猛地掷了出去！ “不——！” 张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充满无尽悔恨和恐惧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瞬间被浓密的云雾吞噬，惨叫声也戛然而止，迅速被深渊吞没，再无半点声息。 落魂渊，坠之则魂落。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奇迹。 崖顶一片死寂。 剩下的两名流云宗弟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身下渗出腥臭的液体，面无人色，看着赵日天如同看着一位从地狱归来的魔神，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日天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这种小角色，杀与不杀，无关紧要。他转身，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名失去战斗力的弟子，眼神依旧冰冷。 那三名弟子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强忍着剧痛，挣扎着跪地磕头。 “饶……饶命！赵师兄饶命！”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都是张贺逼我们的！” 赵日天淡漠开口：“带着他们，滚。回去告诉流云宗，今日之事，是我赵日天一人所为。若想报仇，我随时恭候。但若敢动残阳宗一草一木……”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的冰锥刺向那两名还能动的弟子。 “……我必亲上流云宗，踏平山门。”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可怕意志，深深烙印在那两名弟子的灵魂深处。 “是！是！多谢赵师兄不杀之恩！我们一定带到！一定带到！”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费力地搀扶起那三个重伤的同伴，头也不敢回，狼狈不堪地朝着下山的小路狂奔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眼间，喧闹的崖顶只剩下赵日天一人，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山风吹拂着他有些破烂的衣袍，猎猎作响。他走到崖边，俯瞰着下方吞噬了张贺的云雾深渊，眼神深邃。 不久前，他就是从这里坠落，九死一生。如今，他却站在这里，掌控了他人的生死。 力量……这便是力量带来的改变。 他深吸一口气，山间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丝凛冽。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奔流不息、远超从前的力量，心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更加坚定的信念。 必须尽快变强！流云宗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的警告，只能拖延一时。唯有拥有足以碾压一切的实力，才能真正守护想守护的一切。 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盒，凝露草安然无恙。师妹还在等着它。 不再停留，赵日天转身，目光投向残阳宗所在的方向，身形一动，便如一道离弦之箭，沿着山间小路疾驰而去。速度之快，远超来时，身影在崎岖的山林间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 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