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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湾仔之龙 夜归 铜锣湾的霓虹灯在雨水中被晕染成一片血色，仿佛整个城市都被这诡异的红色所笼罩。一辆经过改装的丰田supra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碾过地面的积水，最终停在了“金凤凰夜总会”的后巷。 车门缓缓推开，一个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分明，右眼眶上戴着一只刻满符文的金属眼罩，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他便是山鸡，一个曾经在铜锣湾呼风唤雨的人物。 山鸡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吐掉，然后抬头望向夜总会的招牌。招牌上的霓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有些年头了。 “叼，香港连霓虹灯都生锈了”山鸡嘟囔着，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三年前，山鸡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逃往台湾避风头。如今，他带着竹联帮的资源和一只神秘的“罗盘义眼”回到了这个曾经让他风光无限的地方。 这只义眼是山鸡在台中黑市找到的，据说是由一位名叫鬼手七的医生所打造。这只义眼的材料据说来自海底打捞的“远古机械残骸”，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能够窥见未来的碎片。 山鸡轻轻地摸了摸义眼，感受着它的存在。然而，最近这只义眼却越来越不安分，时常会有一些奇怪的预兆出现。 夜总会的vip包厢里，陈浩南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酒。当他看到山鸡走进来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真系装咗只电子眼唔怕o记当你系机械义体人拉人”陈浩南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道。 “南哥，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山鸡满脸笑容地摘下眼罩，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然而，当眼罩被揭开时，众人却都被他那只青铜色的机械义眼给吓了一跳。 这只义眼的瞳孔处，竟然是一个缓慢旋转的罗盘，就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器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山鸡似乎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他得意洋洋地按下了太阳穴上的按钮。 刹那间，那只义眼像是突然被激活了一样，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罗盘的指针急速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而包厢里的灯光也在这一瞬间扭曲成了数据流，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科幻电影的场景之中。 山鸡的视野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看到陈浩南的脸如同被剥落了皮肤一般，露出了下面齿轮咬合的颅骨，那恐怖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也不再是原本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巨型的机械触手从海水中升起，每一节都镶满了霓虹广告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山鸡的视线定格在了海底的深渊处。在那里，一座由生锈的舰船、破旧的锅炉和人体残骸拼凑而成的工厂城市若隐若现。城市中，规律的打铁声如同心跳一般，回荡在这片死寂的海底世界里。 “……拉……莱……耶……”义眼突然发出了一阵电子音的嘶吼，那声音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山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惨叫一声，他手忙脚乱地扯下眼罩，却发现黑色的机油正从他的眼眶中源源不断地渗出来，仿佛他的眼睛正在哭泣一般。 “痴线！你这只眼睛流出来的竟然是机油！”大飞见状，急忙抓起桌上的纸巾，按在了山鸡的脸上，试图止住那不断流淌的机油。 纸巾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陈浩南盯着地板上蠕动的黑色液体：“台湾佬同你装咗乜閪嘢” “鬼手七话…系海底捞上来的‘神眼’…”山鸡喘息着，“但最近成日见到…成个香港变晒机械坟场…” 背景音乐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卡顿，《友情岁月》的旋律犹如倒带般倒放，还混着蒸汽泄压声，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在咆哮。 陈浩南如离弦之箭般猛地拉开窗帘——对面大厦外墙的巨幅广告牌闪烁着雪花，蒋天生的竞选海报犹如被施了魔法，突然变成一尊齿轮神像，字幕如瀑布般滚动： “血肉苦弱，钢铁永恒” 锈蚀福音 山鸡如溺水之人般挣扎着戴上义眼，视野再度发生异变： 夜总会舞池里的红男绿女，皮下仿佛有金属光泽在流动，宛如一群身披铠甲的战士； 酒保倒出的威士忌中，微型齿轮如浮游生物般悬浮着； 最骇人的是陈浩南——他后颈处有一块黄铜色皮肤，正如瘟疫般缓慢扩散。 “南哥！你颈——” 陈浩南摸向后颈，手指沾上铁锈味粉末。还没等他开口，包厢门被撞开。 东星乌鸦的小弟“涡轮权”站在门口，整条右臂改造成液压钻头，狞笑着：“洪兴仔，机油圣母要收你哋只眼做祭品！” 钻头轰鸣着刺向山鸡的义眼—— 数据驱魔 千钧一发之际，山鸡的义眼自主激活。 罗盘瞳孔射出全息投影：一组不断变化的道教符箓与二进制代码混合体。钻头撞上光幕，火花四溅中浮现出： “禁止亵渎旧神科技” 涡轮权突然跪地抽搐，钻头内部传出齿轮咬碎血肉的闷响。他的手臂像被无形扳手拆解，螺丝、轴承、碎骨喷了一地。 “走啊！”陈浩南拽起山鸡从后门逃离。 雨中，山鸡的义眼仍在渗出机油，在积水路面拼出不断自我复制的黄印。他捂住眼睛苦笑： “南哥，我惊我哋对抗嘅唔系东星…” “…系成个要齿轮化嘅世界。” 终幕 深水埗电子市场，摊贩向古惑仔兜售“克苏鲁vcd”，封面上印着生锈的章鱼头； o记办公室，黄志诚用紫外线灯照射涡轮权的残肢，锈迹组成一句拉丁文：“in ferro veritas”（钢铁即真理）； 九龙城寨深处包租婆的机械狗对着地缝狂吠，地下传来蒸汽机与某种巨大呼吸声的共鸣。 山鸡在廉价旅馆拆下义眼时，发现罗盘中央嵌着一颗正在孵化的金属眼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