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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随意地抬手指了指客厅装饰画框的顶端、书架不起眼的角落以及吊灯的花纹深处。路栀顺着他指的方向凑近仔细察看，才发现那里隐藏着极其微小、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微型摄像头。 「老谋深算！」路栀惊叹道，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不介意」秦轶看着她，眼神深邃，似乎想从中读出她真实的情绪。 「如果我介意，你会把它们拆掉吗」路栀反问。 「当然不会。」秦轶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好吧，」路栀故意板起脸，站起身，「晚上你自己睡！」说罢，她作势就要走。手腕却被秦轶一把拽住。 「说清楚。」他的声音低沉，脸色似乎真的沉下了几分。 路栀回头，见他脸色不似开玩笑，便像哄孩子般弯下腰，在他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总得让张先生他们的事尽快落听吧我还欠着一堆『仙丹』要炼呢，这可是正经大事。」 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秦轶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他刚才确实有一瞬间的担心，怕她厌恶这种无处不在的、密不透风的监视。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他尝试着开口。 「不会。」路栀打断他，目光认真地注视着他，「用你的方式，让我感受到被保护、被在乎，这很好。我很放心。」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不过现在，秦太太真的要开始『闭关炼丹』了……」 秦轶这才松开手，却在她转身时不忘慢悠悠地提醒：「那……说好的『测量』呢」 「！」路栀脚步一顿，耳根瞬间红了，却强装镇定头也不回地放下「狠话」：「让小秦同学晚上睡觉最好保持警惕！」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向了后院。 秦轶看着她仓皇又可爱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却还是拿起桌上备好的晚餐，起身跟了上去。 ———— 三天后，几位大佬准时赴约。路栀将几个小巧的瓷瓶放在桌上，声音清晰温和：「前三天，每日服用一颗。之后改为每周一次。这里是四周的量。」 尤宁适时端来温水。几位身份不凡的老人竟都有些迫不及待，倒出药丸。那棕褐色的丹丸散发着独特的药香，亚尔曼深深一嗅，竟觉得连日来有些昏沉的头脑都清明了几分。他将药丸含服片刻后咽下，没过多久，便感到胸口那股熟悉的沉重感似乎减轻了许多，仿佛卸下了一块无形的大石。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都轻盈了不少，呼吸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 其他几位的脸上也陆续露出了惊异和舒畅的表情。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有丝毫犹豫。亚尔曼当即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港口，望眼欲穿的张少忠终于收到了等待已久的讯号。当那批覆盖着防尘布、印着特殊编码的精密设备缓缓出现在眼前时，他和团队成员的手心都激动得冒汗。他们强压着内心的澎湃，极其严谨地逐一开箱查验、核对每一串序列号。当最后两台超高端光刻机的真容毫无保留地展现时，整个团队几乎要压抑不住地欢呼起来——这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他们全程紧绷着神经，亲眼看着每一台仪器被稳妥地吊装上船，直到最后一份确认单签署完毕。张少忠立刻拨通了秦轶的电话，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极力保持着镇定，简短汇报了情况，并再次表达了深深的感激，随后便随船启航，守护着这批珍贵的「国之重器」踏上归途。 别墅内，在等待确认电话的间隙，路栀也没闲着。她慢条斯理地取出银针，微笑道：「趁这会儿，我再为各位巩固一下。」美其名曰巩固治疗，称日后仅靠药丸维持即可。 几位求医者自然没有异议，只是都觉得，这次施针的酸麻胀痛感，似乎比上一次……强烈了不少。 秦轶挂断电话，给了路栀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路栀会意，从容不迫地依次起针。 「路小姐，」亚尔曼摩挲着手中的瓷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一个月之后呢」 秦轶并无意过度拿捏对方，长远且稳定的利益交换才是核心。他看向路栀，微微颔首。 路栀心领神会，语气平和而专业：「一个疗程结束后，还请各位再来一次。届时我会根据各位身体的具体改善情况，对药方进行微调，炼制更具针对性的丹药。一成不变的药丸，只能维持现状；而我希望做到的，是帮助各位真正地恢复活力。」 几位老人听后，低声交谈了几句，眼中流露出赞赏。他们深知路栀所言极是，若药方无需调整，反而说明他们的身体并无进展，这绝非他们耗费如此代价所求的结果。得到满意的承诺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送走客人，路栀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松地靠进秦轶怀里。秦轶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宠溺：「辛苦了。想要什么奖励」 「嗯奖励」路栀抬起头，眨了眨眼，「谁给的」 「你老公给的。」秦轶眼底含笑。 路栀闻言，又安心地躺了回去，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懒洋洋地嘟囔：「你给的……就是我想要的。」 秦轶心弦微动，低头看她：「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 「怎么样是不是在心里暗爽」路栀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俏皮的轻佻，忽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你哦……我偷偷量过了～你还不知道吧」 秦轶眉峰一挑，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坦然无比地迎上她的目光：「结果还满意吗」 他过于平静的反应完全出乎路栀的意料。她本是想看他难得的手足无措，没想到反将自己置于尴尬境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她不语，秦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与自己对视。路栀愣愣地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辰漩涡，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都说深情的对视是另一种形式的接吻，路栀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被传说中的魅魔蛊惑了心神，不自觉地就想主动吻上去。 然而，秦轶却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看着路栀那副几乎要沉迷进去的、带着点小花痴的可爱表情，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执着地追问：「答案。」 路栀涣散的瞳孔终于重新聚焦，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被「美色」所迷，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恨恨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不达标！」 「不达标」秦轶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确定」他抬手握住她的后颈，不容她逃脱，低头就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吮出一个清晰的红痕。 「达标吗」他低声问，气息灼热。 「不！」路栀嘴硬，但气势已经弱了半分。 秦轶作势又要凑上去，路栀赶紧双手护住脖子，连声求饶：「达标！达标！特别达标！」 「数字。」秦轶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非要问个明白。 路栀此刻真是悔不当初，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断了自己的脚。她极快地、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个数字。 「没听清。」秦轶故意道，还坏心眼地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羞恼交加的路栀豁出去了，对着他的耳朵大声道：「23！我说 23 centimeter！你满意了吧！」 「噗——哈哈哈！」 「哈哈哈......」 「哎哟喂，小栀可真是……让人羡慕呢」 几声爆笑毫无预兆地从门口传来。路栀猛地回头，只见黎骁野搂着商曼漫，旁边站着拼命憋笑却肩膀直抖的王毅，以及已经捂住嘴但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的尤宁。 路栀瞬间石化，整张脸爆红，下一秒猛地将滚烫的脸颊死死埋进秦轶的腿间，发出绝望的哀嚎：「能让我先死一会吗就一会……」 秦轶看着她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鸵鸟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然而，笑声未落，他就收获了两记一点都没收着力道的重锤。 王毅强忍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上前一步，将一份雅致的邀请函递到秦轶面前。 秦轶接过，那是一张极简的纯白色卡片，质感上乘，上面只有一行手写的地址和歪歪扭扭的汉字——秦轶、路栀，显得低调而郑重。 秦轶感受到腿上的人依旧僵硬地埋着头，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栀栀，是给你的。看看」 「不要！」路栀的声音闷在他的衣料里，带着十足的羞愤和固执，死活不肯露面。 坐在对面沙发里的商曼漫看足了戏，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火上浇油：「哎呀小栀，23centimeter不用这么害羞我们家阿野那也是不相上下的哦！」她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十足。 这话像是一下子戳中路栀某种奇怪的好胜心。她猛地坐直身子，顶着一张红透的小脸，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在黎骁野和商曼漫之间来回扫视，竟然就那么水灵灵、直愣愣地脱口问出：「是『上』还是『下』」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安静了一瞬。随即，没等任何人反应，路栀就被一双大手更用力地重新按回了腿间，头顶传来秦轶哭笑不得的声音：「……你还是继续当你的鸵鸟吧。」 「秦轶！放开我！」路栀在他怀里挣扎扭动，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抬头就对上秦轶那张满是坏笑的脸。她气不过，又抡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他好几下，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故作镇定地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张纯白的卡片。 「……晚宴」路栀微微蹙眉，捏着那张质感极佳却过分简洁的卡片，疑惑地看向秦轶，「邀请你就够了，怎么还写我的名字」 秦轶顺手从她指间抽走卡片，随意地扔到一旁的茶几上，语气平淡：「因为我从来不去。」 路栀的目光跟着那张被「冷落」的卡片移动，好奇地问：「这到底是谁办的」 「亚尔曼，」坐在一旁的黎骁野自然地接过话头，解释道，「这位老先生隔三差五就会在他的城堡、私人游艇或者酒庄里举办晚宴。哦，对了，市长弗洛克通常也会在场。」 「哦。」路栀应了一声，显得兴趣缺缺，反倒是对黎骁野如此熟悉内情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栀，你知道能出现在他这份宴会名单上的人，都是什么来头吗」商曼漫优雅地交叠双腿，带着点神秘感问道。 「反正肯定不会是我这种『普通老百姓』。」路栀自我打趣道。 「准确说，是所谓『老钱』中的『老钱』，真正盘根错节了几代的家族核心人物。」商曼漫进一步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邀请秦先生倒是合情合理，」路栀拉起秦轶的手，漫不经心地玩着他的手指，忽然脑洞大开，狡黠地笑了，「邀请我难不成是那帮『精品老钱』们没几天舒坦日子可过了或者个个都一身毛病，想请我过去当他们的『御用家庭医生』」 「一针见血。」秦轶唇角微勾，给出了简短而精准的评价，随即看向她，「那……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路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也要去拓展我的『人脉』！」她突然跳上柔软的沙发，居高临下地宣布，仿佛站在了世界之巅： 「我要让他们——都成为我的信徒！」她手臂一挥，带着几分豪情壮志，「然后！从他们手里换取更大的利益！以前总是他们卡别人脖子，哼，现在轮到我来卡卡他们的脖子了！桀桀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