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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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凤英和三娃都没什么意见，接下来就该福平表态了。” 福平说: “你们没啥意见，我也没意见。” 老姑父说: “这事就成了，凤英，你去把你们房头的那几个人都叫来，你做一桌饭，让他们吃个饭，做个见证。” 凤英溜下炕，出了门，去叫几个拿事的房头去了。 半小时后，房头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凤英就开始在厨房忙乎了。 不一会，简单的饭菜就端了上来。 凤英把那张八仙桌摞到屋子的正中间。 又从外面院子里拿进来几个长条板凳。 接着到厨房端菜去了。 饭菜很简单，一盘洋芋丝，一盘黄萝卜丝，一盘鸡蛋！ 主食是大锅菜，里面除了没油没肉，其余的啥都不缺。 菜上齐后，凤英又翻箱倒柜的拿出来一瓶酒。 酒瓶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样子时间也不短了， 凤英用身上系的围裙擦了一遍，就把酒放到了桌子上。 她赶紧招呼着几个眼巴巴盯着桌子上的娃娃们往外走。 这时候老姑父说话了！ “凤英，今你不能走，有些事你得表态。” 凤英这才停下脚步，老姑父说: “把酒倒上，” 凤英打开酒瓶，给在坐的把酒倒上后，她就站到一边了。 “来，你也坐下，” “听我的，你也坐下！” 老姑父又发话了。 凤英坐在了板凳上，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围裙，静静的听着！ 老姑父吧唧了两口旱烟，又在桌子上磕了两下。 他说: “今天请大家来，不说大家也知道是什么事，没有别的，就是让大家做个见证，” “福平，你把你的事简单的说说，让大家有个了解！” 福平抬起头，扫视了一圈，他声音沉重清楚的说着前两个女人是如何的走，又是如何病亡的。 女人少亡短命，家道中落这些人人知道的祸事！ 哎叹自己几乎是穷途末路了！ 命里注定他是个命苦的人，传宗接代的大事要断在他的手里。 这真是天灭自己，几乎无解了。 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走绝，下一步不知道是崖还是沟，还得往下走， 这不，正好有一桩这样的亲事。 也是老天爷看在他苦命的份上，才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说到此时，福平潸然泪下， 走出这一步也实属无奈，无后就是对祖先最大的不孝！ 福平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自己的经历一字不差的说了。 听到这里老姑父说: “凤英，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我就说说，有不对的地方，大家再商量！” 低着头的凤英点着头，表示认可！ “福平啊！以后，你就是这家里的人了，和自己家是一样的，等我有病的侄子走了，你们就搬到一块，” “凤英，这以后你必须给福平要生个一男半女，这可得说好了，他也是为了有个后才走出这一步的，要不然人家图什么呢！” 凤英不断的点头，大伙都表示同意。 老姑父接着说: “福平，把几个娃娃都拉扯大了，都成家了，你要是觉得非回你家不可，你就带着凤英和你的娃回去，但是我侄子的娃必须留在这里，你可同意！” 福平说: “我同意！” 老姑父看着躺在炕上的三娃说: “以后，不管咋样，你们不能把福平当成外人，不能给人家使脸色！” 三娃说: “我知道老姑父！” 老姑父又问在坐的说: “大家看再有没有啥说的！” 大家都表示没有再说的了后！ 老姑父端起酒说: “来，这杯酒喝了，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大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始吃饭了。 吃完饭后，大家把老姑父送走后，剩下的房头也都各自回家了。 刘福平是个闲不住的人，在他上茅房的时候，看到茅房里的屎尿都冒出来了， 就拿上两个粪桶子，把粪刮到桶子里，拿上扁担，准备挑到地里。 可他一时间忘了这是别人家。 他把粪挑到院子里才想起来，他不知道地在哪里。 福平问凤英: “这地在啥地方！” 凤英说: “让大女子带你去！” 说着，就推了一下一旁的大女子。 大女子看了一下凤英，立刻出了屋，带着福平去了地里。 大女子前面走着，福平挑着粪跟在后面。 出村路过大杨树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人， 福平头也没抬的走着，有人问带路的女子说: “大女，干啥去！” “去地里！” 说着大女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福平低着头走过了人多处！ “这人真勤快，刚来就挑粪！” “三娃家找了个好劳力！” 福平似乎听到了议论的声音，但他现在只能装作听不见。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得装聋作哑！被人议论是避免不了的。 人一旦活到这份上，还顾什么脸面呢！只要过好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来到地里，福平把粪倒在地里，用土和粪搅拌好后，又埋了起来。 就这样，福平一下午跳了六七趟，才把茅房的粪挑完。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凤英把饭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吃过饭后，凤英就把福平带到西房里。 西房的炕上凤英早就铺好了，虽然破烂，但是洗的特别干净。 凤英低着头说: “你别嫌弃，家里就这条件！” 福平说: “挺好的！” 说完，凤英就回屋了。 福平想着，自己睡在哪里都不要紧，他在外面给人做活的时候，牲口棚里都住过。 福平脱了鞋，躺在炕上，他又想起了侄儿刘荣荣，他猜想，这会正哭着找他呢！ 要不是姐姐非得逼着他走这一步，他的心思全放到自己的侄子小荣荣身上。 他要把荣荣养大，供荣荣读书，成家。 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装了两年。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梦，一切都不由自主。 如今，活了半辈子，又得从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了 他望着外面的月亮，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想着自己的后半生。 他只要到了迷茫的时候，他总是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先人的坟里就出了他这样命苦的人。 第二天福平起来的很早， 昨天挑粪的路上，他看到了许多的苜蓿。 家里还有两头驴，晚上饿的直叫唤。 要是在自己家里，他晚上都去割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