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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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命运都有着不同的认知， 就拿福平来说，他把命运归结于祖坟。 祖坟的好坏关系着子孙后代的命运。 自己亲身的遭遇，就是很好的证明，这让他深信不疑。 福平的侄子刘荣荣在上完五年级的第一学期就不去了。 为了能让刘荣荣上学，他爸刘根田打过他，也说过很多好话，讲了很多现实的例子。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无论如何刘荣荣就是不去上学！ 这让一家人很是无奈，尤其是刘荣荣的大爸福平。 他从一开始，就把上学吃公家饭的希望放在了刘荣荣身上，他对刘荣荣抱有很大的希望。 可这一切竟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且这变化来的太快，来的太突然。 也就是从刘荣荣不去读书开始的这一刻起，他人生的命运已经注定。 看着刘荣荣这么小就不去上学，福平是既生气又无奈。 只好让刘荣荣跟着自己去放牛放羊了。 福平有时候也想过，这可能是自家的祖坟里出不了大学生。 一想到这里，福平也就不再强求刘荣荣了。 而不上学跟着大爸放羊的刘荣荣，每天和大爸一样，起早贪黑，放羊，放牛。 村里在运输队开车的刘保正家也养着牛，刘保正回家的几天里，就会替妻子去放放牛。 所以，每当刘保正回家放牛的这几天里，刘荣荣就赶着牛和刘保正凑到一起放。 而刘保正就像给福平讲外面的世界一样，给刘荣荣讲着。 刘荣荣对刘保正讲的外面的世界有着极大的兴趣。 有一天刘荣荣问: “你开汽车能挣到钱吗” 面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问出这样的话题，刘保正看出来这个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很是感兴趣。 他就讲起了他的故事！ 刘保正说: “我们运输队把要拉的货派给我，我送到以后，车就成了空车！” “在回来的时候，我再顺路捎点货，这回来时捎货的钱就是我自己的了！” 每当讲到这些，刘荣荣就特别认真的听着，而且不断的提问着自己不知道的事。 放牛回家以后，他跟本不回家，就一直待在刘保正家，听刘保正讲外面的世界，直到刘保正走了才结束。 在刘保正走后，刘荣荣就像是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整天无精打采的期盼着刘保正回来讲外面的世界。 这样一来，刘保正的故事，深深的影响了刘荣荣。 一年后的一天，当刘荣荣放牛回来，他看到刘保正回来了，正和村里的大人坐在村头的树底下聊天。 刘荣荣就把牛赶回圈里拴好后，就跑去村头，他想听到刘保正说外面。 当刘荣荣刚走到村头人多处，刘保正说: “根田的这个娃将来一定有出息，年龄小，总想着外面闯荡。” 村里的一个老人说: “外面有啥好的，还是得吃饭，出去闯荡，吃啥，喝啥，还是在家放牛好！” 刘保正反驳说: “跟在牛后面，放一天的牛，它只会给你拉一泡屎，不会拉西红柿，也不会拉鸡蛋，更不会拉钱。” 这样的反驳，听着其实像一个笑话，可就这句话，触动了刘荣荣走出去的决心。 村里的另一个老人说: “虽然放牛拉不出钱来，但是饿不着，去了外面，说不定就会饿死！” 两个处在不同世界的人，见的和接触的都完全不一样，认知也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保正说: “外面，只要你肯干，到处是钱，就跟捡的一样！” 刘保正并没有说大话，刚刚处在改革开放的大浪潮中，到处是机会，到处是挣钱的门路。 刘保正说的这些，在村里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的这些人看来，就是胡说。 可在刘人荣荣看来，这是真的，就拿他在四年级用一毛钱开始瓜子换玉米来说，外面一定能赚钱，而且能赚大钱。 而刘保正只靠着给公家开车，已经在村里盖起了五间砖瓦房，这在当时已经了不得了。 就是这次，刘荣荣决定去外面看看，这次他一定要缠着刘保正这个他心里的偶像。 刘保正走到哪里，刘荣荣就跟到哪里。 终于在刘保正走的这一天，答应带着刘荣荣去市里他上班的地方看看。 刘保正给刘荣荣家里打好招呼，就带着刘荣荣出发了。 当他坐上刘保正的这辆货车的时候，刘荣荣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激动。 他这是第一次坐汽车，也是第一次去外面看看。 几个小时后，刘保正的车停到了运输队的院子里，眼前出现的一个个汽车，让刘荣荣眼花缭乱。 他的脑海里，刘保正工作的运输队可能就几辆汽车，可他看到的竟然是几十辆数不清的汽车。 下车后，刘保正就把刘荣荣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种不同的味道。 这种味道，他在村里梁上的供销社商店里闻到过。 在他看来，这就是身份的味道，在农村的家里是没有这种味道的。 要不说这人和人从一出生就有着天壤之别呢！ 刘保正洗了一把脸后，就让刘荣荣也洗一把脸。 当刘荣荣洗脸的时候，他也学着用了一点香皂，当他抹在脸上的那一刻，他实在是舍不得把这种味道用水洗掉，想永远的留在脸上。 洗完后，刘荣荣好奇的问刘保正: “这香香的东西是啥，” 刘保正说: “这是香皂，” 刘荣荣不断的闻着手上的味道，心里想: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也买块香皂，给我爸和我大爸每人买一块。 刘荣荣看着房间，一张床，床上铺着白褥子，白色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刘保正带着刘荣荣去了运输队的修理厂把车保养了一下，就去了食堂。 这是刘荣荣第一次吃米饭和肉菜，他一次连吃了两碗，结果在一个小时后，由于吃的太多，他全部都吐了。 这才刚刚见到了外面世界的冰山一角，刘荣荣就像上了天堂一样，啥都感到好奇。 因为他只是在村里的时候听刘保正说外面有多么的不好。 还听村里的老人说出门没有饭吃，就会饿死。 可他看到的是雪白的大米饭和肉菜，自己也吃到了，而且吃的太多，吐掉了。 晚上，刘荣荣躺在绵软的白床单的床上，盖着白被子，他心里已经决定，一定要出来闯荡，过和刘保正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