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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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大姐被带走的第三天，十一点钟的太阳已经开始热了。 刘阳蹲在地里，手里攥着铁锹，铲着棉苗间的杂草。 突然几声喊叫从地头传来。 刘阳直起腰，手挡着阳光往地头看，看见警务连长的摩托车停在地头。 刘阳心里又紧张了起来，手里的铁锹差点掉在地上，反应过来后，又快步跑了过去。 来到警务连长跟前，刘阳紧张的问: “你找我有事” 警务连长屁股坐在摩托车上，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刘阳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了一口才说： “蔡兰那案子，怕是没那么快结，可能得在看守所关上几个月，你能不能先去给她交一下生活费，再带点生活用品过去。” 刘阳盯着警务连长，眼睛都红了， 警务王连长拍了拍刘阳的肩膀说: “一个女人不容易，不管你们是啥关系，我也不问，能帮就帮一把！” 刘阳没心思再问，警务连长走后，他骑上自行车，就往连队跑。 到了连队的小卖部，他喘着粗气，把兜里的钱掏了出来，买了牙刷、牙膏、毛巾，装了满满一大袋。 路口正好有辆去城里的中巴车，他招了招手，车停了下来。 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白杨树，他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想起和蔡大姐第一次在棉花地里相遇的样子，她穿着花格子衬衫，笑着教他摘棉花的样子。 中巴车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城里。 下车后，刘阳又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拉到了看守所门口。 高墙电网的大门看着就害怕，刘阳提着袋子，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按照门卫的要求填了单子，把东西和五百块钱递进窗口。 “东西留下，人暂时见不了。” 里面的警察清点完，抬头看了他一眼说。 刘阳连忙说: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带句话，让她别担心地里的事，我会照看好地里的，也会常来送东西的，我叫刘阳。” 警察点了点头，把窗口关上了。 刘阳站在门口，望着那扇大铁门，心里难受极了。 他想象着蔡大姐在里面肯定会担心地里，肯定吃不好，越想越难受，蹲在地上一边无奈的哭，一边抹眼泪。 刘阳回到家，进屋后，他反手就把房门锁了。 太阳已经快落了，屋里黑乎乎的，只有窗外的夕阳照进来。 他瘫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用手在头上打着。 脑海里全是蔡大姐被带走那天的场景。 明明是他心里起了贪念，做了错事，现在连累了蔡大姐替他顶罪。 “蔡大姐……” 刘阳想着想着就念着她的名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蔡大姐比刘阳大五岁，一直像爱人一样照顾着他。 刘阳没地方住的时候，是蔡兰把自己的小房子腾出一间给他。 他生病时，是蔡大姐端水送药，守了他一夜。 可他呢关键时候竟缩了头，让蔡大姐替自己扛下了所有。 他想起今天去看守所，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只把东西留在了冰冷的窗口。 蔡大姐在里面会不会恨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没有担当的人。 越想，刘阳的心就越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猛地站起来，一拳砸在墙上，他恨自己的贪婪和懦弱。 手砸在墙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有无尽的愧疚和自责在心里翻腾着。 天黑了下来，屋里越来越暗。 刘阳就坐在床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门，他多么希望蔡大姐能突然进来。 夜已经深了，刘阳上了床，又点燃了一支烟。 他突然想到了燕南，想到燕南和燕北在市里上高中，第一次来他上班的挂面厂。 他给燕南和燕北每人给了一块香皂，两个人高兴的样子。 那时候多好啊！就一块香皂，能让许多人高兴好几天。 从这次以后，他和燕南心里就已经装着对方了。 刘阳想着想着，他突然明白了，不是他和燕南没有缘分，更不怪燕南的母亲阻止。 燕南的母亲说的对，一个大学生找个没念过书的文盲。 他和燕南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想到这里，刘阳决定，不能心里再装着燕南了。 就算现在自己的处境不可能和燕南在一起，将来有可能也不能再连累燕南了。 天亮了，刘阳睁开眼睛，他带了一点水，就骑上自行车去了地里。 就这样早出晚归，每月到时间去看看蔡大姐，送些生活用品，再存一些钱。 一直到三个月后，蔡大姐释放的这一天。 刘阳拿着早就买好的新衣服，在门口等着蔡大姐。 当蔡大姐走出来的那一刻，刘阳紧紧的抱住了蔡大姐，哭的稀里哗啦。 蔡大姐说: “别哭了，地里的庄稼都好吗” 刘阳哽咽着说: “马上就能摘棉花了！蔡大姐，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咱们找个宾馆，你洗个澡，把新衣服换上。” 蔡大姐看着刘阳真诚的眼神，就答应了。 来到宾馆，蔡大姐就去洗澡了，刘阳坐着等着。 半个多小时后，蔡大姐穿着刘阳买的新衣服出来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打扮的蔡大姐看起来漂亮多了。 刘阳不断的夸赞着蔡大姐，夸的蔡大姐云里雾里，一直笑着。 这一刻，两个人都似乎忘了这次事件带来的伤痛。 突然，蔡大姐停止了笑声，一脸严肃的问刘阳: “你嫌我老吗” 蔡大姐这话一出，刘阳就知道了蔡大姐的意思，他说: “你一点都不老，只是平时没时间打扮而已！” 蔡大姐说: “我知道你是干过大事的人，我不想奢求过多，只是想在这荒无人烟的隔壁摊上，能有个心里的牵挂，互相有个依靠。” 刘阳没想到蔡大姐说的如此直白，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蔡大姐又说: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刘阳看着蔡大姐，他想答应，但是感觉像是有股力量拽着他一样，就是说不出口。 蔡大姐看着难为的刘阳，她又笑着说: “你别太难为，我们成不成还和以前一样。” 刘阳也冲着蔡大姐笑了一下。 两个人就出了宾馆，找了一家饭馆，就算给蔡大姐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