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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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块离火玉心太小，恐怕不够修炼成一门神通。不过，我熟知后续之事——弄玉母亲手中还有另一块离火玉心，两块加起来应该就够了。” 张良心中欣喜，这实在是意外之获。 眼下难题在于如何得到这两块玉心。 强抢是不可行的，不仅会得罪紫兰轩，张良也不愿做如此不堪之事。更何况，他还想将弄玉招揽到自己身边。 张良不再理会荆轲与公孙丽姬，直接望向弄玉，试探着问道：“弄玉姑娘，这枚火雨玛瑙能否转让给我价钱由你开口。” “不行！” 一向温婉的弄玉忽然激动起来，像护食的小老虎一般，伸手从张良手中抢回了佩饰。 但随即她脸颊一红，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恢复了平日温顺的模样。 “公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交换的，还请您见谅。”她柔声恳求道。 弄玉看得出张良极为想要这枚“火雨玛瑙”，也清楚如果张良真要强取，紫女一定会帮她。可她不愿因自己而麻烦紫女，毕竟张良是相国府公子，不好轻易得罪。 张良对弄玉的回答并不意外。 他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一种试探。 一来是想探探弄玉的性格是否如他所知那样，毕竟他有意招揽她，自然要多加了解。 二来，这试探也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是做给弄玉看的。 张良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错了。我认识你的母亲，她手中也有一枚与你同样的火雨玛瑙。” “这两枚火雨玛瑙与寻常的不同，是由同一块最珍贵的火雨玛瑙玉心分割雕刻而成。” “方才我仔细观察，又用言语试探，看来你确实是那位夫人失散多年的女儿。” 张良话音落下，不仅弄玉愣住，连一旁看戏的荆轲和公孙丽姬也目瞪口呆，没想到竟是认亲的场面。 “公子……您能告诉我，我母亲是谁吗她过得好吗”弄玉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强忍着泪水问道。 “你放心，她生活无忧，是位富贵夫人。只是她一定也很思念你……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她是谁。”张良沉吟道。 噗通一声，弄玉跪在张良面前，泪水如雨落下。 “公子，我求您了……” 她话未说完，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紫女一脸怒容冲了进来，目光如刀般盯着张良。 “弄玉，他欺负你了” 紫女迅速扶起弄玉，眼中关切毫不掩饰。对外人她是带刺的玫瑰，手段凌厉，但对紫兰轩的姑娘却极尽温柔，尤其对弄玉格外照顾。 此刻见弄玉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张良都心生怜惜，更何况紫女。她没有立刻对张良出手，已是极力克制。 “怎么回事” 紫女死死盯着张良，大有不给个交代就不让他离开的架势。 张良苦笑。这种事本应由弄玉解释，可她此刻扑在紫女怀中泣不成声，根本无法言语。 他只得将事情经过解释一遍，这才让紫女平息怒火。 明白是自己误会了张良，紫女略带歉意地行了一礼。 “张公子，是紫女失礼了。” “无妨，你也是关心弄玉姑娘。我倒是没想到紫女姑娘也有如此护短的一面，更显人情味了。” 张良略带调侃的话，既回敬了之前在紫兰轩门口被调戏的事，也化解了紫女的尴尬。 “紫兰轩的姐妹们，都是苦命人，唯有彼此扶持，才能活下去。” 紫女语气平静，张良却听出其中不易。这世道，谁都不轻松，也无需谁可怜谁。 “张公子，弄玉的身世，我并非没有查过。只是多年过去，毫无线索。不知张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紫女神色一正，认真问道。 她言辞客气，意思却很清楚——要么拿出可信的证据，要么说出弄玉母亲的身份，让她亲自验证。 张良眉头微蹙。弄玉的身世他自然清楚，但其中牵涉甚多，难以尽述。先前的话骗得了弄玉，却瞒不过紫女。 “此事说来复杂。我确实知晓弄玉的母亲是谁，并以张家的名誉担保所言非虚。但此时还不能告诉弄玉。” “这不是不愿帮她，恰恰是为了她和她的亲人考虑。其中牵扯的人与事太多，不是轻易就能让她们相认的。” “若无周全准备，贸然相认，恐怕反会招来危险。” 张良语气诚恳，又以张家名誉作保，紫女不觉信了几分，反倒觉得自己多心了。不过谨慎些，总不是错。 此时弄玉也已平复情绪，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眶微红，仍带着期盼望向张良，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但他并未动摇。弄玉一家之事确实复杂，若不准备周全就让她们相认，不仅困难，更会带来危险。 是的，张良不仅想让弄玉与母亲团聚，更希望她全家团圆。 不论是想招揽培养弄玉，还是见了她之后不忍她重蹈覆辙，他都不愿看着她如原结局般香消玉殒。 “张公子，不知需做哪些准备我紫兰轩可帮得上忙又要准备多久”紫女含笑问道。 “不必紫兰轩插手。”张良摇头，“若一切顺利，半月即可。但我有个条件。” “张公子请讲。”紫女代弄玉答道，尽管弄玉已完全镇定。 “我要弄玉姑娘离开紫兰轩，住进张府。”张良平静说道。 紫女眉头轻蹙。如此一来，事情便脱离了她的掌控。虽直觉张良不会害弄玉，但若无自己照看，终究不放心。 更何况，弄玉一个姑娘家住进张良府中，诸多不便不说，以她的容貌，难保张良不会另有所图。 “不行。”紫女斩钉截铁地拒绝，不问缘由，也不谈条件。 张良皱眉，早知没这么容易，却未放弃。 “紫女姑娘，此事还是听听弄玉自己的意思吧。”他淡淡说道。 说罢，他不再看紫女，只静静望向弄玉，似在等她抉择。 弄玉望向张良，见他目光坦率，不带半分虚伪，反似将她视作稀世明珠般珍惜。 她并不讨厌这份感觉。 “我愿意跟张公子走。” 看似柔婉的弄玉，语气中却透出一股果决。 “你当真决定了”紫女关切地问。她虽明白弄玉的性情，仍不免忧心。 “是，紫女姐姐。”弄玉语气坚定。 紫女轻哼一声，不满地瞪向张良：“你若敢欺负弄玉，我绝不会放过你。相国府虽大，紫兰轩也不是好惹的。” 紫女带着弄玉离开。她心知，此后弄玉将不再属于紫兰轩，人生也将迎来另一种可能。 房中只剩张良、荆轲与公孙丽姬三人。 “抱歉，本想好好招待两位，却生出这些波折，有所怠慢了。”张良略带歉意说道。 “无妨，”荆轲洒脱一笑，随即凑近低声问，“子房，你真不是看上了那位姑娘” “别胡说，”张良轻咳一声，略显心虚，“弄玉身世复杂，我若不出手，她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确实对弄玉有些心动，却不愿深想。 “荆兄，你们来紫兰轩所为何事若是私密我就不多问，但还请告知，你们是敌是友”张良转而严肃问道。 “这事我也不太确定。”荆轲神色认真起来，望向公孙丽姬。 “敌友难辨，但应不至于太危险。”公孙丽姬简短答道。 “那便好。若有危险，随时告知我，或许我能相助。另外务必小心姬无夜，夜幕杀手遍布，十分危险。”张良郑重提醒。 “放心，我自有分寸。”荆轲笑道。 有些话不必说尽，点到为止即可。 三人不再谈论沉重话题，转而畅饮美酒，笑谈江湖轶事、七国趣闻，气氛轻松欢愉。 酒宴将尽时，紫女再次出现在门口。 “张公子，有客人请你过去一叙。”她似嗔非嗔地说着，目光扫过张良，又落在荆轲与公孙丽姬身上。 紫女显然有事要与荆轲二人商议，无论别人请张良过去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一趟。”张良站起身，向荆轲递了个眼色，笑道，“有事随时找我。” 荆轲虽未开口，神情却已表明一切。 张良并不太担心荆轲与公孙丽姬的安危，若真有危险，他们也不会这般前来。 他随侍女穿过几道回廊，走进一间房。 房内坐着一位清秀的青年，正是韩非。 “九公子。”张良含笑拱手，对韩非为何找他已心中有数。 “子房来了，快尝尝这寒露兰花酿，紫女姑娘特制的佳酿，外面少见。”韩非热情招呼。 张良也不推辞，举杯饮尽。 “确实是好酒，不过九公子找我不只是为了喝酒吧”张良笑道。 “没错，南宫错来找我，说只要我能侦破鬼兵劫饷案，找回失踪的军饷，相国便举荐我担任司寇——而且，这还是你的提议”韩非语气中带着审视。 “正是。”张良坦然承认。 韩非原本便打算借此次案件进入韩国朝堂权力中心，目标也正是司寇一职。 司寇，掌刑狱与纠察，位高权重，与司马、司空等并列五官，相当于后世的刑部尚书。此职不仅适合追查案件，也便于掌握官员把柄，为韩非争取朝中话语权。 韩非精通法家之学，智谋出众，司寇一职最能施展他的才能。 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欲强韩国，必先变法，而司寇之位对推动变法尤为关键。 韩非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得到相国的举荐，未料刚回韩国，机会便主动送上门。 只要张开地信守承诺，韩非有信心破案并追回军饷，最终得到司寇之职。 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又如何谈变法、强韩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让韩非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人预料之中。而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不是老谋深算的张开地，亦非权倾朝野的姬无夜，而是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少年。 回韩国之前，韩非已思考过如何迅速进入韩国权力中心。 他虽是韩国公子，但公子众多，能真正掌握权力的寥寥无几。 在韩国，想要真正踏入权力核心，只有四个人可能助韩非一臂之力：韩王、四公子韩宇、姬无夜与张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