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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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几名重甲士兵快步奔来，为首者高举令牌朗声道：“大王有令，宣司寇韩非觐见！” “看来王宫也已得知消息。”张良微微一笑，“我也走一遭吧。” 说罢，他不等韩非回应，径直向王宫走去。 张良身为相国府公子，虽无官职却有爵位，自然有资格入宫。 途中，韩非沉吟片刻，低声对张良道：“子房，命案突发，你却毫不吃惊，可是知晓内情” 张良略显诧异。自己虽未刻意掩饰，却也不曾张扬，竟被韩非一眼看破，果然机敏。 “确实早有猜测。寒国怕是又要动荡一阵了。”张良轻叹一声，“百越之人既已出手，绝不会就此罢休。” “当年寒国征伐百越，结下血海深仇。至于他们意欲何为，就要劳烦司寇大人查探了。”张良含笑道。 不多时，二人行至王宫门前。侍卫见张良与韩非同行，未多加盘查。张良虽少入王宫，守将仍识得他。 一入大殿，只见姬无夜、四公子韩宇及张良祖父张开地皆已在此。 见礼毕，四公子韩宇率先出列，拱手道：“百越难民惨死，手法诡异残忍，儿臣以为此乃有人蓄意示威，挑衅王威！” 言罢，韩宇暗中向张开地递了个眼色。 张开地会意，上前一步沉声道：“都城防务皆由将军府负责，此番百越难民惨死，亦有疏于防备之过。” 张开地声援韩宇，矛头直指姬无夜。 这也是韩国朝堂上司空见惯的景象了，遇事首先互相推脱责任，能借 压对方更好，全然不以解决问题为先。 姬无夜在朝堂上凭一人之力与张开地、韩宇分庭抗礼，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当即高声反驳：“失职之人，我必定严查，但这场祸事另有缘由，若是有人存心作乱，就算派再多守卫，也防不胜防！” 说话间，姬无夜的目光直直落在韩非身上，用意不言自明。 原本韩国朝堂上，姬无夜自成一派，张开地与韩宇联手制衡，韩王居中调停。如今多了个韩非，他初入朝堂，根基尚浅，若不是机敏过人，又得张开地、韩宇暗中相助，恐怕早已被姬无夜排挤出局。 此刻双方争执不下，姬无夜又将矛头指向韩非。韩王昏庸，易听谗言，韩非有口难辩，一时难以施展。 正当韩非思索如何应对时，一声娇媚轻笑忽然响起，在这王宫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韩王的宝座上不知何时卧着一名女子。墨发随意束起，一身火红装束平添几分邪气，容貌妖娆绝艳，堪称绝世。 但她突然现身王宫，再美的容颜也只令人惊惧。韩王惶恐后退，姬无夜与韩宇还算镇定，上前护在韩王身前。张开地与韩非则挡在后方，四人将韩王围在中间。 张良悄立在张开地身侧，他此次随韩非入宫，正是为此女而来——焰灵姬！ 她乃是百越废太子天泽的部下，擅控火焰，这正是张良所看重的。毕竟他的离火金瞳能吞噬世间万火以助修行，怎会不对焰灵姬的控火之能感兴趣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宫禁地！”姬无夜怒喝一声，拔剑相向。 张良暗自摇头。以姬无夜宗师级的修为，怎会察觉不到有人靠近或许，焰灵姬入宫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看你们争执，当真有趣！”焰灵姬媚笑中带着讥讽。 姬无夜一挥兵刃，宫中侍卫立即朝宝座上的焰灵姬攻去。 可惜这些侍卫不过是普通精兵，若结成军阵或可对焰灵姬构成威胁，但在这宫室狭小之地，根本奈何不了她。 只见焰灵姬轻笑躲过刀锋，身形飘忽，瞬息已跃上房梁。 韩非毫无惧色，趁机上前一步，朗声问道：“你是百越人为何要杀害百越难民” “这可得问问韩王了！”焰灵姬眼波流转，睨向韩王，“不知韩王可还记得——赤、眉、龙、蛇！” 此言一出，韩王惊恐万状，毫无君王威仪，连退数步几乎站立不住，袖中手臂微微颤抖。 “没用的东西！”张良暗自嗤笑，身为君王，竟被一个名字吓成这样，难怪寒国衰败至此，姬无夜也敢如此嚣张，目无君上。 张良索性迈步上前，挺身而出。 “在寒国，岂容百越之人猖狂！” 他一声清喝，气势凌人，清瘦的身躯仿佛蕴藏着劈开天地的力量。 殿中众人皆惊，张开地面露讶异，却难掩欣喜；姬无夜眼中阴光闪烁，满是忌惮。 韩宇目光微动，心思难测；唯有韩非神色如常。 “子房，快拿下她！”韩王急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上安心。”张良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 韩王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是你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出手” 张良含笑望着焰灵姬，虽无杀气，却令她心头一凛，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焰灵姬虽惊不惧，身形轻旋，自梁上飘落，抬手取下两支赤红发簪，笑道：“那就让我领教张良公子的高招！” 话音未落，她已如一道红影掠出，两支发簪脱手射向张良面门，随即又取出两簪，再度攻去。 “速度尚可。” 张良轻赞，手中虽无兵刃，肉身却胜过利器。 只见他抬手如电，竟将两支发簪稳稳抓在掌中。 “什么”焰灵姬心头一震。 这发簪乃百越异铁所铸，虽非神兵，却也锋锐无比。她全力掷出，本欲逼张良硬接，谁知他竟空手接下。 焰灵姬不敢再进，身形一顿，急向后退。 “此时想退，未免太迟！” 张良一声低喝，身形如影随形，直追而去。 “接我一指！” 他并指如剑，直点焰灵姬眉心。 “好快！”焰灵姬暗惊，不敢硬接，急忙飞身疾退。她轻功卓绝，灵动如风，瞬息间已飘出数丈。 张良身形如电，眨眼间已将焰灵姬逼至王宫大柱前。 焰灵姬轻哼一声，索性不再后退。她双手各执一支发簪，左刺张良剑指，右袭其心口。 “招式尚可，却还不够。” 张良轻笑，左手双指一剪，稳稳夹住袭向心口的发簪；同时右手变指为弹，与另一支发簪相击，发出金属交鸣之声。 焰灵姬顿感虎口发麻，发簪脱手而飞。另一支发簪亦被张良牢牢夹住。 焰灵姬虽落下风却不见慌乱。被夹住的发簪骤然腾起烈焰。 “有趣。” 张良松开发簪，感知火焰特性——确是灵火，虽不及他的离火精纯，却远胜凡火。 “控火之术，是源于血脉，还是另有玄机” 他不由生出将焰灵姬擒下仔细探究的念头。 趁张良分神，焰灵姬疾退，掌中橘红火焰四散飘舞，顷刻点燃王宫多处。奇怪的是，火焰虽盛却未损器物，亦无浓烟。 “休得放肆！”张良纵身追击。 两支发簪破空而来，直取韩王与张开地。 张良冷哼，转身拦下发簪。他信不过姬无夜，若此人存心延误，祖父必将遇险。 待接下发簪，焰灵姬已退至宫门。 “主人命我传话：他在贵国太子府备下厚礼，恭候各位大驾。” 话音未落，焰灵姬已掠出宫外。 殿内众人皆惊，韩王尤为震怒。太子安危关乎国本，若有闪失必将动摇朝纲。 张良却不在意太子生死——不过是个与韩王一般的庸碌之辈。 “我去追敌。” 他撂下这句话便冲出王宫，沿着焰灵姬消失的方向追去。后续事宜，他懒得过问。 在轻功一道上，张良至今未逢敌手，连墨鸦都要稍逊于他，焰灵姬的轻功虽也出众，却仍不及张良。 两人一前一后掠出王宫，不多时张良便已逼近焰灵姬。 见她摆脱不得，焰灵姬索性停在一处屋檐上，转身望来。她面上笑意轻柔，眼中却凝着冰霜，满是戒备。 江湖之中，最令人忌惮的不是武功远胜于己的高手，而是武功高强、又无法甩脱的对手。显然，此时的张良在她眼中便是这样的人——她一向自傲的轻功，在他面前竟不值一提。 “张公子为何紧追小女子不放”焰灵姬柔声笑问。 “只为确认一事。”张良淡然伫立，神情云淡风轻，看不出半分敌意，却更教焰灵姬心头警惕。她在他眼中，只见到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公子想确认什么” “你的控火之术，从何而来”张良目光微沉，语气认真。 “这是奴家与生俱来的本事。”焰灵姬虽不解他为何发问，却也未加隐瞒。这控火之能确为天生，并非什么秘密。至于后天修炼的细节，自不必向他细说。 “果然。”张良轻叹一声，似有所悟。 他六年来不断翻阅太玄仙尊的记忆，又博览当世古籍，渐渐发现此间诸多事物，竟能与仙尊记忆中的世界相呼应。 譬如修炼法门，无论是炼体、练气还是炼神，都像是修仙 的简版。 而近来听弄玉弹奏心弦之曲，他更察觉那并非单纯苦练所能达成的琴艺，反而近似某种天赋神通的觉醒，尽管似是弱化之版。 再看这世间，不少人生来异相。紫女发如淡紫，卫庄少年白发，皆似血脉异常所致。某些人一旦血脉觉醒，便能拥有常人所不及之能，近乎神通。 “把你所能释出的火焰，分我一朵。”张良直视焰灵姬，语气近乎命令，不容拒绝。 “公子既想要，奴家自当遵从。”焰灵姬妩媚一笑，眼中却闪过愠怒。 她指尖轻点朱唇，微吹一口气，橘红色的火焰顿时席卷三丈，直扑张良而去。 “雕虫小技。”张良轻哼，面对扑面烈焰，神色不变。 只见他眼底隐约跃动一缕火光，愈来愈亮，最终双瞳竟燃起熊熊烈火。 焰灵姬所释之火，遇此瞳中离火，如见天敌，不仅未能伤他分毫，反而欢跃舞动，似有归附之意。 “吞。” 张良一声低喝，双瞳中离火翻涌，瞬间将焰灵姬的火焰尽数吞没。 “咦，威力居然提升了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