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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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墨玉麒麟低声问道。 那声音低沉沙哑，辨不出男女老少。但张良能感觉到，墨玉麒麟的生命气息还很年轻。 这也不奇怪，墨玉麒麟此时才刚成名，名声仅在寒国流传，尚未成为“寒国第一杀手”。但近一年来，他在寒国杀手界已声名鹊起，从未失手。 张良之前曾派人留意，却始终找不到墨玉麒麟的踪迹。 当然，若真那么容易被找到，也就不是墨玉麒麟了。 “弄玉腰间的玉佩是我亲手所制，你模仿人的气息很逼真，连我也差点被瞒过，但玉的气息，你模仿不了。”张良平静地说道。 墨玉麒麟沉默不语，第一次失败，竟是因为一块玉佩的疏漏。 “现在轮到我问你，你如何得知青玉果今日成熟又是何时盯上它的”张良继续问道。 “我接的任务是来张府盗取丹方，偶然发现这里有灵果将熟，就一直潜伏等待。”墨玉麒麟语气坦白，生死已由他人掌控，他不敢隐瞒。 “是何人发布的任务”张良追问。 “不知。”墨玉麒麟迅速答道。 “你在张府潜伏多久了” “十日。” 张良心中警觉，墨玉麒麟的易容术固然高明，但未必没有他人潜藏。既然他能早在十日前就进入张府，或许还有其他人隐匿其中。 张良目光落在墨玉麒麟身上，嘴角微扬：“你应该清楚先前潜入者的下场。你比他们更胆大，竟敢来骗我的灵果，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我不想喂狼。”墨玉麒麟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慌乱。 “那喂狗呢”张良似笑非笑地问。 墨玉麒麟沉默不语，无话可说。 张良仔细打量着他：他身形不高，只及张良肩膀，全身被黑袍笼罩，仅露出一双眼睛。 “掀开面巾，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张良突然开口。 “不。”墨玉麒麟后退一步，声音紧张。 张良微微蹙眉，身形一动，瞬间伸手扯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张良不由一愣——眼前是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容，精致而诡异，却绝非人类所能拥有。 “异族血脉……”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墨玉麒麟两鬓覆盖着似鳞似羽的黑色纹路，深邃而纯粹，与他妖异的面容相映，格外醒目。 张良突破通玄的瓶颈已渐渐松动，体内血液泛起零星银光，真元变得更凝聚，如同雾气，肉身中灵气也更浓郁。 “还不够！” 张良感觉到自己已处在突破边缘，但灵气依然不足。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吞下两枚青玉果，体内灵气顿时汹涌如潮，丹田仿佛要被撑爆。张良心无旁骛，全力运转 ，将海量灵气缓缓吸收。 随着时间推移，张良血液中的银色越来越多，筋骨中爆发出闷雷般的声响。他的身体急剧蜕变，近一成血液化为银色，真元也出现液化趋势。 突破过程中，张良的神魂壮大了三倍，更加凝实。离火金瞳也随之蜕变，离火更加纯粹，吞噬力更强。 “通玄之境，终于成了！” 张良长出一口气，感受着实力成倍增长，嘴角露出笑意。他放出神念，周围十丈内的景象清晰映入脑海。 “真是强大的感觉，如今对上突破前的自己，恐怕能打好几个。”他心中暗想。 不过很快，张良注意到门外的张风正焦急踱步。他一挥手，房门洞开。 “公子，你终于出关了！”张风欣喜上前。 “发生什么事”张良问道。 “阴阳家的人来了，还打伤了张离！”张风低头汇报。 “其他人没事吧” “只有张离受伤，现在还躺在床上。” “先带我去看看张离。”张良语气转冷。 “是！”张风拱手领命，见到张良出关，他渐渐镇定下来。 没多久，张良就来到床前，看见了躺在那儿的张离。 张离伤得不轻，但也没到动不了的地步，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只是一身功夫暂时使不出来。他腹部被利器刺穿，背后还挨了一记重掌。 要不是张离身为炼体宗师、体魄强横，自愈和保命能力远超常人，恐怕早已废掉。 “是谁下的手”张良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杀意。 “阴阳家的长老，云中子。”焰灵姬在一旁接话。 张离强忍伤痛，站起身向张良拱手，低声道：“公子，我给张家丢脸了。” “没什么，”张良摇了摇头，并未责怪，“你才刚入宗师境，打不过云中子也属正常。” “不，如果只有云中子一人，我未必会输，更不会重伤如此。还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年轻女子，实力远在我之上，我不过接了十来招就败下阵来，背后中她一掌，之后才被云中子刺中。”张离语气中带着愤恨。 “不知名的女子”张良微微皱眉。阴阳家女高手不少，实力在张离之上的，也不止一两位。 他仔细查看张离背后的掌伤，那一掌力道极重，即便张离是炼体宗师，也被伤得不轻，伤处还残留着灼热的真气余劲。 “那女子身上，是不是有三足金乌的纹饰”张良问道。 “是。”张离点头。 “阴阳家东君……她竟然也来了。”张良沉吟片刻，却并不惊慌。除非东皇太一亲至，阴阳家其他人，他并不畏惧。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张良接着问。 “还在新郑城里，说是三天后来取丹方。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张风答道。 “为什么要等三天”张良追问。 “当时公子在闭关修炼，我们告诉他们您不在府中。云中子想硬闯搜查，被张离拦下，两人交手一时难分胜负。” “那女子似乎不耐烦了，出手相助，这才重创张离，云中子又趁机补了一刀，差点刺中要害。” “后来那女子拦下云中子，没让他下杀手，只说给张家三天时间准备，三日后她再来取丹方。”张风沉声禀报。 “不必等三天了。”张良语气平静，却透着冷意，“现在就带我去找他们。” “公子……”张风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用多说，带路。”张良下令。 “是。”张风低头应下，大步向府外走去。 片刻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张府。除了受伤的张离，地风水火四人、焰灵姬与无双鬼都毫不犹豫地跟上，明知即将恶战，也无人退缩。 “张家的人出来了！”府门外，有人低声传递消息。 张离受伤那一战就发生在张家门前，东君的话也被许多人听见。此时张府外早已围满了各方眼线，更有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 张府外议论纷纷，不少人还远远跟着张良一行，想看看张家会如何应对。 没过多久，张良等人来到一家酒楼前。酒楼里早已没有客人，周围明里暗里聚了不少围观的人。 “子房兄！” 张良刚走到酒楼门口，韩非不知从何处现身，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卫庄抱剑静立一旁，打量着张良刚突破后尚未完全收敛的气息，脸上露出一丝惊异。 “什么事”张良冷冷皱眉。 “子房兄，若能避免此战，最好还是想办法化解。”韩非拱手道。 “此战不可避免。”张良语气冰冷。 “听说子房兄得了道家天宗的客卿令，不知是真是假”韩非含笑问道。 “确有此事。你到底想说什么”张良显得有些不耐。 “我想做个说客，化解这场争斗。”韩非直言。 张良紧紧盯着韩非，神色更冷。韩非此举看似为张良考虑，实则是为自己谋利，博取声望。 若张家妥协，而韩非解决了此事，张家必然声望大跌，韩非却能名声大振。张良不在乎声望，但身为韩国公子的韩非在乎。 “让开。”张良语气森寒。 “子房兄……”韩非似乎还想说什么。 “滚开！”张良一声冷喝，气势如山，猛然向韩非压去。 卫庄早有准备，立刻闪身挡在韩非面前。 此时的张良以通玄境界催动开山式，招式虽未发出，气势中已带有几分天地之力，磅礴浩瀚，连卫庄也感到极为吃力。 卫庄没有纠缠，拉着韩非迅速闪到一旁。 他清楚地察觉到张良刚才动了杀机。若韩非再不让开，张良很可能直接出手。现在的卫庄，并无把握挡住张良。 “刚才那是……”韩非惊出一身冷汗，看向卫庄。 “天地之威。”卫庄冷声道。 “不是只有将宗师修炼到极致、接近突破之人，才有可能领悟一丝天地之威吗”韩非追问。 卫庄紧握鲨齿剑，眼中战意灼灼，却一言不发。 他是天才，但至今未能引动一丝天地之力，而张良却做到了，还显得如此轻松。 宗师之上被称为陆地神仙，正是因为达到那般境界后，能随意调动天地之力，一招一式皆具天地之威，远非宗师可比。 这世上，唯有修炼至宗师极限、触及更高境界之人，才可能引动少许天地之力。这等人物，无不是宗师中的顶尖强者，或是天资卓绝的武道骄子。 张良却不同，他因功体强大，突破通玄之境，自然便能引动天地之力。 张良缓步来到酒楼前，楼内已有两人静候。 一名女子身穿暗蓝长裙，长发低挽，簪着一支发簪，佩戴暗蓝色宝石首饰，裙裾上绣着一只展翅的三足金乌，气质尊贵而凌厉。 另一人衣着云纹长袍，脚踏木屐，腰间悬挂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剑身微弯如弧月，拥有阔背的独异形态，正是风胡子剑谱中位列第十三的天照。 “东君，云中君。”张良语气平静，却隐现杀意。 “张子房。”东君淡然扫视张良，神态倨傲，似未将他放在眼中。 但若熟悉她的人便知，这是东君一贯的高傲，然她眼底深处仍藏着一分警惕与忌惮。 张良审视东君，看不出真实年纪，应不超过二十，却在她身上察觉到隐约的危险。 至于云中君，他刚入宗师境不久，且本不擅战，竟被张良直接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