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火中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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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后墙的窗缝里，火星一粒接一粒地往外蹦。陈岸贴着墙根蹲着，呼吸轻得像羽毛落地。 刚才那一脚踢箱子的声音太大了，钱万三正在屋里来回走动，手电筒的光从门缝里扫出来，晃来晃去，跟探照灯似的。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防水袋，配额表还在。可账本——尤其是能留下指纹的原件——还没拿到。 头顶“咔”一声闷响，一根烧了一半的横梁歪了歪，掉下一块焦黑的木头，砸在窗台边，腾起一阵黑烟。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他眯了下眼。 就在这时，脑子里忽然“叮”地一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抗风绳索编织法’。” 陈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技能来得也太及时了！ 他立刻从救生圈上拆下尼龙绳，三股并成两股，手指飞快翻动起来。系统教的编法并不复杂，但讲究绕结的角度和受力点，编出的绳子不怕风吹，也不易被高温烫断。 很快，一张结实的小网成型了。他在末端打了个活扣，掂了掂，甩了两圈试手感。 火势已经蔓延到东侧墙面，整面墙都在晃。再拖下去，别说账本，连箱子都要化成灰。 他猫着腰挪到一块较高的礁石上，借着火光看清窗口位置。风从东南方向吹来，火苗向外卷，守在门口的两个穿工装的男人被熏得直咳嗽，不住往后退。 就是现在！ 陈岸手腕一扬，绳子飞出，活扣精准套住窗边一只半燃的纸箱。轻轻一拽，箱子滑到窗沿，“砰”地摔在地上，火团“呼”地炸开，吓得那两人跳着躲开。 “谁！”有人吼了一声。 没人回应，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陈岸没停，第二轮绳索又甩了出去，这次目标是靠里面的一个大箱子，标签上写着“冷链运输单据”，一看就是用来糊弄人的假名目。 绳子绷紧，他用力往回拉。箱子蹭着地面滑动，刚出窗口，“轰”地一声，屋顶塌下一角，火星四溅，差点点燃绳索。 他赶紧收线，把箱子拖到背风的礁石后。打开一看，全是复印件，油墨都糊了，根本没法用。 “还有一箱。”他低声自语。 这时，周大海的船悄悄靠了过来，停在北边暗流区。船头灯忽明忽暗，看似故障，实则是按约定节奏发信号：两亮一灭，表示外围安全。 陈岸冲那边抬手比了个“ok”，随后目光锁定最后一处堆放点——屋子最里面，靠着铁架的那个深绿色文件箱。那是钱万三亲自搬过去的，肯定有问题。 可那里火势最猛，根本进不去。 他正思索对策，对讲机突然“滋啦”一声，传来陈小满的声音： “哥，东边那箱账本，每秒烧三厘米，现在只剩十七秒就烧到夹层了。” 陈岸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我算的啊。”她语气平静，“火苗高度、倾斜角度、纸张密度，再加上风速，不就是个加减乘除嘛。你要是再不动手，那页带签名的结算单就没了。” 他差点笑出来。这丫头，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十七秒——够干点事了。 他重新编了段更结实的绳子，加了双层绞结，确保一次命中。然后爬上更高的礁石，估算风向和落点。 钱万三还在外面骂人，手里攥着计算器，一边翻剩下的几张纸一边吼：“全给我烧透！一张纸片都不能留！” 陈岸屏住呼吸，绳索猛地甩出。 “嗖”地一下，活扣稳稳套住绿色箱子的把手。 他用力一拉！ 箱子刚离地，一根烧断的房梁“哐”地砸下来，挡了一下，绳子瞬间绷直，差点崩断。 他咬紧牙关不松手，硬生生把箱子从火堆里拖了出来，滑到窗边。 火舌追着舔上来，箱角已经开始冒烟。 陈岸冲上去，一脚踹开箱盖。里面一堆文件烧了一半，焦边卷曲。最上面那份还剩小半张，抬头印着“南洋渔路结算清单”，下面是三个人的签名栏——赵有德、钱万三、陈天豪，每个人的指纹都清清楚楚按在油墨字旁。 他一把抓起来，塞进防水袋，贴身藏好。 眼角余光扫过箱底，隐约看见一行金色划痕，像是“汇款至港”几个字，可火苗一卷，瞬间吞没。 没时间细看了。 他刚要撤，忽然听见钱万三大喊：“等等！那箱子动过！” 糟了，被发现了。 陈岸翻身就想跑，可就在这时，周大海那边猛地按下汽笛——“呜...！！！” 尖锐的声响撕破夜空，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钱万三怒吼：“谁在那儿！” 趁着这空档，陈岸把绳索往礁石上一甩，借力翻身上岸，贴着岩壁快速撤离。 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仓库屋顶塌了，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升空，映得海面一片赤红。 他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岩石后喘气，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防水袋——那页残账还在，边缘微卷，但字迹清晰。 远处，周大海把船开远了些，熄了灯，只留一盏应急灯轻轻晃着，像在打招呼。 陈岸冲那边挥了下手。 钱万三站在火场外，脸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他盯着废墟看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手里烧剩半页的账本，冷哼一声：“烧干净了，走人。” 手下们七手八脚收拾东西，钻进面包车，轮胎碾过焦土，扬尘而去。 等人都散了，陈岸才从礁石后走出来，站在岸边望着那堆还在冒烟的废墟。 海风吹来，带着焦味和咸腥。 他掏出防水袋，打开一角，借着火光再看那页残账。 赵有德的指纹压在“预付款三十万”那一行，陈天豪的名字签得潇洒，钱万三的指腹印在金额旁边，像盖了个章。 这东西要是交给公安，够他们查三个月。 但他知道，不能急。 这种事，一步错，全盘皆输。 他重新封好袋子，塞回怀里，转身朝渔船走去。 周大海已经把船靠了过来，伸手拉他上船。 “抢到了”他问。 陈岸点点头，拍了拍胸口。 周大海咧嘴一笑：“我就说你命硬，火里都能捡东西。” “不是命硬。”陈岸坐下，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是运气好。” 话音刚落，系统又“叮”了一声。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简易防水胶布制作法’。” 他忍不住笑了：“哟，还送售后” 周大海听得一头雾水：“你说啥” “没什么。”陈岸笑着摇头，“就是觉得今晚这火，烧得挺值。” 渔船缓缓驶离码头，尾灯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红线。 远处，县公安局的办公楼，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