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纹序崩解，万域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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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隙的震颤与洪荒的嘶吼共振的刹那，所有纹路的根基都在动摇。 阿骨的连脉纹突然失控，螺旋状的纹路像被扯断的线，四处乱窜。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纹钻进块空间碎片，碎片里映出的东荒草田正在反转——根朝上，叶朝下，赤鳞草结出的不是种子，是带着噬纹的虫卵。“我的纹在被扭曲！”他试图收回纹，却感觉被股力量往碎片里拽，碎片里的虫卵正裂开，爬出与犼相似的小兽。 楚瑶的星图彻底碎裂，星纹变成乱窜的光蛇。有的光蛇钻进她的脉纹，让她突然看见十几种未来：有的是洪荒被蚀纹吞噬，有的是界隙之门永远关闭，还有的是活纹种子与犼合二为一。最可怕的是，这些未来的画面正在重叠，她的识海像被无数声音撕扯，“哪个才是真的”她捂住头，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画着界外纹。 赵三的平实纹从掌心涌出，却不再温顺。陶砖在他脚边扭曲变形，有的长成怪物的模样，有的化作蚀纹的载体，青鸾留下的火纹与陶纹纠缠，烧出的不是暖意，是带着毒性的黑烟。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的纹竟在倒退——从熟练的护脉纹，退成初学乍练的歪扭线条，最后连最基础的生纹都开始模糊。“我在忘记怎么用纹……” 李修远的徒弟被识脉鹰猛地拽起，刚才站立的地方已化作个不断扩大的黑洞。融灵麟的冰纹在他掌心冻结又融化，冰镜里的未来彻底混乱：前一刻是冰原开满鲜花，下一刻就变成沙海，镜中的“自己”时而年轻时而苍老，甚至出现了与黑影并肩而立的画面。“连时间都在崩解！”他发现识脉鹰的羽毛开始脱落，露出的皮肤爬满了不属于北境的沙纹。 活纹娃娃身上的光晕忽明忽暗，体内的界隙纹与活纹开始互相攻击。他痛得蜷缩起来，原本凝聚的身形变得透明，露出核心那颗跳动的种子。种子表面的纹在剥落，每剥落一丝，界隙中就多出片虚无，洪荒的方向传来更剧烈的震动——犼的力量正顺着种子与洪荒的联系，疯狂涌入界隙。 “它在借混乱打破平衡！”器灵死死抓住承脉剑，剑身的纹序已乱成一团，过去的纹与未来的纹互相冲撞，迸出刺眼的火花。剑柄处的小人被震得几乎溃散，“再这样下去，承脉剑会碎的！” 黑影站在混乱中心，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手中的骨刃正在吸收四周的乱纹，刃身的蚀纹变得异常活跃。“这才是混沌的真相，”他看着挣扎的众人，“没有什么过去未来，只有弱肉强食。”他突然挥刃砍向活纹娃娃，“把种子给我，我可以让你成为新的犼。” 刃风袭来的瞬间，阿禾强行稳住承脉剑，用剑身挡住骨刃。两刃相交的地方，爆出股能量冲击波，混乱的纹路被震得暂时停滞。就在这刹那，阿骨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 ——南荒的犼撕碎了新纹组成的网，玉佩裂开的缝隙里，钻出源蚀的混沌之力，两者在光网上融合，神位上的名字彻底消失，化作黑纹； ——中塬窑厂的陶砖全部碎裂，青鸾虚影悲鸣着消散，赵三的徒弟被黑纹吞噬前，将最后一块带着新纹的陶片抛向封神台； ——东荒的赤鳞草田彻底枯萎，守脉龙留下的赤纹化作红光，护住最后一株幼苗，幼苗的纹里，藏着阿骨小时候画的第一个生纹； ——西域的星象师们用身体当星轨，将最后一点星纹注入楚瑶的星图碎片，碎片上，神秘人的星点突然爆发出强光。 “他们还在撑着！”阿禾的声音嘶哑，承脉剑的纹突然有了一丝共鸣——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是此刻洪荒大地上，无数人用生命护住的、属于“现在”的纹。 这丝共鸣像道惊雷，劈开了混乱。阿骨突然明白，所谓纹序，从来不是固定的轨迹，而是每个护脉者在当下做出的选择。 他猛地将承脉剑插入地面，剑身的乱纹开始顺着他的手臂倒流，涌入他的脉纹。“阿骨！”他喊道，“连过去的你！”又看向楚瑶，“抓住神秘人的星点！”再对赵三道，“想想窑厂的烟火气！”最后看向李修远的徒弟，“相信你看到的、教孩童画纹的未来！” 阿骨的连脉纹突然转向，不再抗拒过去的纹，而是主动拥抱——草田里那个年轻的自己，正将生纹注入幼苗；楚瑶的星图碎片突然飞向神秘人的星点，星点炸开，露出张完整的星轨图，图上标注着“守序纹”的位置；赵三的平实纹停止倒退，掌心浮现出第一块陶砖的温度，陶片的碎片开始重新凝聚；李修远的徒弟握住融灵麟的冰纹，冰镜里，未来的自己正将新纹教给孩童，那纹里，有暖雪纹的柔，也有蚀纹的坚。 活纹娃娃被这股力量托住，体内的界隙纹与活纹不再对抗，而是开始缠绕，像两股拧在一起的绳。他睁开眼，看向黑影：“混沌不是无序，是还没找到平衡的纹。” 黑影的骨刃突然剧烈震动，刃上的蚀纹开始剥落——他的力量，竟在这股“现在”的纹之力面前，出现了松动。 界隙与洪荒的震动同时减弱，混乱的纹路有了一丝归位的迹象。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承脉剑的光芒越来越弱，洪荒传来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犼与源蚀的融合已近完成，封神台的光网，正在最后一块神位的崩裂中，发出濒死的嗡鸣。 “还有最后一步，”器灵指着纹核地图尽头，那里的光点已变成血红色，“纹核在抵抗我们，也在抵抗他们。” 阿禾握紧手中的承脉剑，剑身上映出自己沾满汗水的脸。他知道，接下来要踏入的，可能是比混乱更可怕的未知——但他身后，是无数人用生命守住的现在，身前，是必须找到的平衡。 “走！” 五人一灵一娃娃，再次踏入更深的界隙。这次，他们的纹不再完美，却带着各自的裂痕与坚持，像一群在乱流中，仍要劈开道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