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轨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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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山脚下的云来镇飘起了第一场秋露。 灵汐蹲在药圃边翻晒新采的月见草，指尖刚触到叶片上的露珠，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澈的声音撞开竹门：“师父！师娘！出事了！” 她回头时，正见阿澈背着个扎着总角的孩童冲进院，那孩子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小脸憋得通红，额角还渗着血珠。沈清辞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青光剑斜倚在柱上，剑鞘内侧的“护”字被晨光映得透亮。 “慢慢说。”他声音平稳，目光却落在孩童渗血的额角。 “这是小凡，”阿澈喘着气抹了把汗，“我们在凡界追查偷猎玄狐的妖物，却撞见有人在乱改星轨——你看他怀里的东西！” 那叫小凡的孩童怯生生张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碎裂的星盘，残存的铜片上刻着的星图歪歪扭扭，正是三日前灵汐发现的新星座轨迹。灵汐指尖一颤，月见草的露珠滚落在地：“是谁敢动天规星轨” “是骨族余孽。”沈清辞已拾起青光剑，剑身在晨光里泛起冷芒，“二十年前他们被逐出三界时，就扬言要重绘星图颠覆秩序。”他低头看向小凡，“你看清他们往哪去了” 小凡咬着唇指向西方：“往、往断魂崖去了，他们说要在那里刻下新的星轨石碑……” “不必刻的东西，偏要刻。”灵汐站起身，鬓边银饰轻响，“清辞，我们去会会他们。” 沈清辞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凉意已被热血烘暖：“阿澈，带小凡去后屋处理伤口，看好药圃。”他转头看向灵汐，眼底映着她的身影，“还记得忘川谷的星象阵吗” 灵汐笑了，眼尾的细纹里盛着锐气：“你是说，当年你把我护在阵眼，自己硬扛骨族长老那招‘碎星掌’的阵” “那回是我大意了。”沈清辞握紧她的手，青光剑嗡鸣一声，“这次换你布阵，我来斩星。” 两人并肩走出院门时，天边的新星座正悬在正空，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剑。山风卷着药香掠过他们的衣袍，沈清辞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灵汐在他剑鞘刻字时，也是这样的秋风，她边刻边嘟囔：“刻深点，省得你打架太猛磨掉了。” 那时他还笑她多此一举，如今才懂，有些字刻在鞘上，是为了让心里的约定，更有分量。 断魂崖的风声比别处烈，崖边果然立着块丈高的黑石，几个骨族妖人正举着刻刀乱划。沈清辞剑光一闪，已挡在黑石前：“星轨自在天，岂容尔等妄改” 为首的骨族冷笑：“沈清辞，当年让你逃了，今日定要让你的青光剑，陪这石碑一起碎！” 妖人的黑气漫上来时，灵汐已在崖边布好了星象阵。她抬手引动新星座的星辉，无数光点落在阵眼，凝成一柄与天幕对应的星剑。“清辞！”她扬声，“接星力！” 沈清辞纵身跃起，青光剑与星剑在半空相触，剑鞘内侧的“护”字突然亮起，与灵汐鬓边的银饰交相辉映。他想起她说“不用刻”时的眼神，原来有些约定，早被岁月刻进了血脉——就像星轨会指引方向，他的剑，永远会护着她的阵。 骨族的黑气在星辉中消融时，小凡不知何时跟着阿澈站在了崖边。他望着半空交辉的剑与星，忽然拽住阿澈的衣袖：“师父，沈仙师的剑，是不是也在心里刻了字” 阿澈望着远处相拥的两人，轻声道：“是啊，刻了比石头还硬的字呢。” 风过崖边，黑石上的乱刻被星辉磨平，只余下天然的纹路，倒像极了一幅未完的星图。沈清辞将青光剑收回鞘中，剑鞘内侧的刻痕在暮色里温温柔柔地亮着，像在说： 故事还长，我们慢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