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车间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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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晚念就接到了正式通知。 军嫂委员会主任陈雪亲自上门，邀请她一同前往后山仓库，与技术员林珊和后勤处的同志进行现场规划。 “晚念，以后我们可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陈雪笑着说，态度比之前更亲近了几分。 江晚念心知肚明，她现在是这个项目的核心，陈雪的政绩可都系在她身上。 “陈主任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一行人来到后山脚下的仓库区。 江晚念拿出钥匙，打开了她作为“作坊”的那间。 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张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旧桌子，墙角放着些瓶瓶罐罐，打扫得倒是很干净。 这是她连夜布置的。真正的生产设备，早就被她收回了空间。 后勤处的季干事和另一位同志走进去，丈量着尺寸，讨论着怎么走线，怎么安放工作台。 林珊却没动。 她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简陋到堪称寒酸的“作坊”。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优越感和怀疑。 “江顾问。” 林珊开口了，“恕我直言，您就是用这些……在这样的环境里，制作出玉容膏的” 江晚念像是没听出她的嘲讽，坦然地点点头。 “是啊，条件是简陋了点，所以才需要委员会和各位的支持，帮我们鸟枪换炮嘛。” 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林珊准备好的一肚子专业性质疑，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一拳打在棉花上，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陈雪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林技术员，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改善生产条件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林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主任，我不是对江顾问有意见。我是对产品负责，对科学负责。” 她转向江晚念，语气变得严肃。 “江顾问，既然我们现在要进行规范化生产，我建议，在正式投产前，我们先做一个对比实验。” “对比实验”陈雪有些不解。 “是的。”林珊的语速很快。 “我们设立两个小组。一组，完全按照江顾问提供的配方，和她独有的祖传手艺来制作。” “另一组，作为对照组，使用完全相同的原料，但采用我们日化厂标准的乳化、均质工艺来制作。” 她看着江晚念，眼神里带着挑战。 “这样，我们就能科学、直观地判断出，江顾问的特殊工序，到底是不是产品有效的关键。” “如果两组产品效果没有显着差异，那就证明，起作用的只是原料本身。我们完全可以采用更高效、更稳定的现代化工业流程进行量产。” “如果效果差异巨大，那也证明了江顾问技术的核心价值，可以打消一切疑虑。” 这话一出，后勤处的两位同志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江晚念。 林珊的意图很明显，她不相信什么“祖传秘方”。 她要用科学的方法，撕下江晚念“土专家”的外衣，证明她只是个侥幸的家庭妇女。 一旦证明江晚念的“特殊工序”没用，那江晚念这个技术顾问也就名存实亡了。 陈雪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林珊，是她托关系从市里请来的专家，本想让她为项目增光添彩，没想到却是个刺头。 可她的话又句句在理，站在“科学”和“严谨”的制高点上，让人无法反驳。 “我没意见。” 就在陈雪左右为难时，江晚念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了。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林珊，眼神平静无波。 “林技术员的提议很好，非常严谨，我很赞同。” 林珊愣住了。 她没想到江晚念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她还以为，这个靠着故弄玄虚上位的女人，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不过……”江晚念话锋一转。 “既然是实验，就要有评判标准。我建议，我们从家属院里，挑选二十位军嫂作为志愿者，随机分成两组，每组十人。” “她们分别使用两个版本的玉容膏，为期一周。一周后，我们召集大家，让她们自己来说，哪个效果好。”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们的脸，就是最好的检验报告。” 她这番话，说得光明磊落，瞬间就把自己从被挑战的被动位置，拉到了主动接受检验的光明位置。 陈雪立刻点头：“这个办法好！公开透明！” 林珊皱了皱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江晚念的自信，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难道……她的秘方真的有什么门道 不可能！ 林珊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可是正规大学化工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在日化厂工作了快十年，什么配方没见过。 一个连基本化学方程式都未必懂的军属，能懂什么核心技术 一定是虚张声势！ “好，就这么办！”林珊冷冷地应下。 考察结束，一行人往家属院走。 路上，赵嫂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凑到江晚念身边。 “晚念，我刚听季干事回来说，那个姓林的要跟你打擂台”赵嫂子一脸愤愤不平，“她算哪根葱啊一个外人，敢质疑你” 江晚念笑了：“赵嫂子，人家是市里来的技术员，有知识，有文化，质疑我是正常的。” “什么狗屁知识文化！”赵嫂子撇撇嘴，“她的脸还没我的光滑呢！她懂个啥玉容膏” “你放心，到时候分组，我第一个报名，就要用你做的！给那个什么技术员看看，什么叫事实胜于雄辩！” 江晚念被她的样子逗乐了。 有时候，这些淳朴军嫂的信任，比任何锦旗和任命都更让她觉得温暖。 回到家，天色已暗。 陆渊还没回来。 江晚念觉得有些疲惫，跟这些文化人打交道，比在黑市跟人动刀子还累。 她闪身进了空间。 在望不到头的空间仓库里，她熟门熟路地走到生鲜区，取了一块上好的牛腩，又拿了些番茄和土豆。 晚饭就做番茄牛腩，再配上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陆渊回来了。 他脱下军帽，露出被汗水浸湿的短发，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训练场的尘土气息。 “今天去后山仓库了累不累”他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锅铲。 “有点。”江晚念也没逞强，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翻炒，“跟文化人打交道，心累。” 陆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她。 “她为难你了”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江晚念把林珊搞对比实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她就是觉得我是个骗子，想当众拆穿我。”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陆渊的眉头却锁了起来。 “要不要我去跟郑教导员说一声，把她换掉” “别。”江晚念赶紧拦住他，“你一个营长，去插手军嫂委员会的技术员任命这叫以权谋私，给人口实。” “再说了，”她狡黠一笑，“你媳妇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正好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技术壁垒。不然以后天天在我耳边嗡嗡嗡的，烦都烦死了。” 陆渊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紧锁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晚饭时，两人吃着香浓的番茄牛腩。 陆渊吃得很快，一大碗饭很快就见了底。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江晚念把自己碗里的牛腩夹了一大块给他。 陆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碗里那块肉，心里某个地方酸了一下。 从小到大，饭桌上，母亲永远是把好东西先给弟弟。 参军后，在部队里，一切都是按量分配。 只有江晚念，会理所当然地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 “看什么快吃。”江晚念催促道。 “嗯。”陆渊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 吃完饭，陆渊抢着去洗碗。 江晚念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心里暖洋洋的。 …… 第二天，后勤处就把实验需要的原材料送来了。 珍珠粉，当归，白芷，蜂蜡，羊毛脂……一应俱全。 林珊当着陈雪和江晚念的面，用一台小小的手摇天平，一丝不苟地将所有材料精确地分成了两份。 她将其中一份交给自己，像科研人员一样，进入了分配给她的临时操作间。 另一份，则交给了江晚念。 江晚念拎着那袋原料，走进了属于她的那间“作坊”。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她看着手里的原料，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同样的食材，在特级厨师和厨房小白手里，做出来的味道可是天差地别。 更何况，她这个“特级厨师”，还有个作弊的“神器”呢。 林技术员，希望一周后，你的科学世界观，还能保持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