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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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大笑："曹兄非常人，莫某愿与俊杰为伴。况且......路途凶险，互相照应总归妥当。" 曹阳用短剑在肉面划开几道，再次调味。浓郁的肉香渐渐弥漫，引得人食指大动。 "好手艺。"莫三由衷赞叹。 曹阳淡然称谢，收好调料便转身没入林中。莫三欲追又止，看了眼悠闲甩尾的飙风，终是坐回原处轻抚自己的马匹。 曹阳在林中寻得所需的大叶，用短剑割取数片。归来时莫三仍在看守篝火，鹿肉已烤出金黄脆皮，在火光下油光发亮。 他舔舔嘴唇，将鹿肉切成小块，分成两份包进宽大的叶子里。 曹阳余光瞥见莫三几次看向他手中的肉，暗自觉得好笑。 他把丢回去，说了声“多谢”。 莫三捡起，将锋利的 土里，含笑回道：“不必客气。” 曹阳想了想，取过旁边两个竹筒打开，里面装着酒酿，香气扑鼻。 这是村里人塞给他的，一共四筒。他已喝掉一筒，刚才又放下一筒，眼下还剩两筒。 他将鹿肉用叶子包好，拿起一筒酒抛过去：“接着。” 莫三接得有些手忙脚乱，略带诧异地看向曹阳。 曹阳从包袱里掏出饼，就着热腾腾的鹿肉吃起来，酒则放在火堆边温着。 见莫三一脸惊讶，他解释道：“多谢你的。” 莫三一笑，也不推辞，打开就吃，边吃边说：“曹兄太客气了。” 曹阳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有仇家怕人害你，所以找我作个保障” 莫三闻言叹了口气。他揭开竹筒闻了闻，见是酒，便饮了一口，应道：“是。” 他笑得有些苦涩，曹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也拿起竹筒喝了一口。 莫三抹了把脸，苦笑道：“年轻时不懂事，处处张扬。说来惭愧，惹了不少 债。” 曹阳上下打量他两眼，笑了：“你是被情敌算计，还是被爱慕者骗了” 莫三被他直白的话噎住，顿了顿才说：“我曾喜欢一个姑娘，后来不再喜欢了。有个有本事的人也喜欢她，说要替她出气。” 曹阳吃完最后一口肉，小口喝着酒，盯着莫三等他继续。 莫三望着天空，回忆道：“那时我正准备参加齐非书院的选拔，不料遭人暗算，被推下山崖。” 曹阳下意识看向莫三的腿——那双腿笔直，不像摔坏的样子。 莫三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运气好，挂在树上，后来被人救了。” 他吃了点肉，又喝口酒，继续道：“后来听说，我坠崖后那姑娘疯了，从另一座山跳了下去。之后，那个喜欢她的人就一直与我为敌。” 曹阳点点头，见火快灭了，添了些柴。 莫三忽然看向曹阳，问道：“你为何想去齐非书院” 这话问得有些咄咄逼人，但念及他方才的往事，曹阳不想争执，只答：“为了找人。” “找到之后呢”莫三追问。 “找到自然就回去。”曹阳毫不犹豫。 “然后呢” 曹阳一怔，想了想说：“大概继续捕尸，遇见更多人，变得更强。” 莫三目光有些放空，轻声道：“你瞧，你好像本末倒置了。” 曹阳笑了笑：“不会的。” 莫三坚持说道：“齐非书院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术士聚集地。你若进去，就能结识更多人，变得更强大。”不必寻人，也不必回去。 后半句他没说，但曹阳听懂了。 他将竹筒里的酒一饮而尽，躺到飙风背上，望着天上时而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过了许久，他带着笑意开口： “谁知道呢我现在只想找回以前的同伴。走一步看一步，何必想那么多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白头……” 说完他转身看了莫三一眼，轻笑出声。 只见先前还一副贵公子模样的莫三，此时毫无形象地趴在那匹红马背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莫三已坐在一旁。飙风不满地打了个响鼻，起身把曹阳甩了下来。 曹阳笑嘻嘻地落在草地上，抬手遮了遮阳光，等眼睛适应了才睁开。 他在旁边的小河里洗了把脸，便牵起马准备出发。 走出几步，发现莫三还在原地坐着不动。 曹阳转身倚着飙风，痞气地问：“怎么不打算跟我一起走了” 莫三眼睛一亮，迅速牵马走近，问道：“你答应了我这条路可很危险。” 曹阳“啧”了一声，嫌弃道：“婆婆妈妈。” 他挑起英气的眉毛：“就当是日行一善吧，反正我闲着。走！” 说完翻身上马，率先策马出了树林，莫三也紧跟着上马追去。 有时候友谊来得很奇妙。比如上一秒你还觉得某人讨厌，下一秒却觉得他可怜或不错，想和他做朋友。 曹阳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就答应了，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他眯眼望着远处泛红的天际，也许……只是想要个同伴了吧。 何况，莫三的情史也挺有意思，闲时听听也不错。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到了红枫山脉。 曹阳靠在枫树下，一身落满红叶，飙风在旁边伸头吃着树上绿油油的叶子。 他嫌弃地扯了扯飙风的鬃毛，叹气：“幸好你不是在现代，不然就凭你这走哪吃哪的性子，我非被你吃穷不可。” 曹阳又摸了摸飙风被他养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思绪有些飘远——他在这个世界的牵绊，似乎越来越多了。 一同经历生死的南钦与巫哑，遇到的坑货同伴，还有这匹被他当儿子养的马。 他泄愤似的又狠狠揉了揉正吃枫叶的飙风，这才牵着它往山上走。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曹阳没上马，仍懒洋洋地走着。 后面的马跟上来与他并行，马上的人翻身落地，牵缰与他并肩慢行。 走了一段，曹阳喉咙发干，抹了把额头上湿漉漉的汗。 头发刺挠地垂在背后，闷热难耐。 旁边扔来一个水袋，曹阳道了声“谢”，拿起来就灌。 “噗——咳咳……”他猛地咳嗽起来，喉咙里 辣的。 那根本不是水，是烈酒！ “哈哈，曹阳，你怎么还是这么呆”莫三幸灾乐祸地笑道。 曹阳二话不说，拔出莫三送他的 ，“唰”地甩出去——刀正正插在莫三脚前。 曹阳再往前一步，那插中的便是他的脚了。 莫三迅速后退，含笑说道：“曹阳，你的准头越来越好了。” 曹阳“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去解飙风身上的水袋。 莫三凑上前，递过一个水囊，笑道：“这里面我特意让人装了冰，你确定不要” 曹阳顿了一下，劈手夺过水囊贴在脸上，被冰得舒服地轻叹一声。 等感觉舒服多了，他才懒懒地问：“这种天气，你从哪儿弄来的冰” 莫三摇着头啧啧道：“天机不可泄露。” 曹阳暗自唾弃这公子哥儿的奢侈，这种时候还能弄到冰，又想着自己要是这么有钱就好了。 如果他真那么富有，曹阳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泡在水池里，享受着冰镇的瓜果美食。 曹阳看了莫三一眼，继续往前走。 莫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开口问，曹阳的声音已经传来，语调慵懒而轻缓： “我看你这么有钱，还有谁能算计你要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莫三听得一愣，从未听过他这样的论调，也不生气，只温和地解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我现在不就在追求绝对实力的路上吗” 曹阳沉吟着点了点头。 两人又在山里走了一天，到了晚上依旧没遇到一个人，连一点灯火都看不见。 他们打了猎，烤了东西吃。依旧是曹阳动手烤。之前莫三见他一直负责食物，觉得过意不去，想自己动手。 一次次失败后他仍不放弃，直到有一次衣服被火烧着。 曹阳记得自己赶过去时，莫三已经换了身衣服，旁边的衣物焦黑。 莫三负手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前，目光悠远地说：“君子远庖厨。” 之后他啃了整整三天干粮。 从那以后，一直是曹阳负责做饭。曹阳翻动着烤肉，莫三已经拿着小刀在旁边等着。 “呼噜噜——” 曹阳一愣，转头看莫三，莫三也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又看向飙风，飙风无辜地与他对视。 曹阳想了想，继续烤肉。 “吼——！！” 旁边的黑暗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 曹阳和莫三迅速散开，火光映照出那黑影的真容。 一只形似犬类的生物站在烤肉旁，龇牙低吼，紧紧盯着曹阳。 曹阳捏紧袖中的桃木剑，盯着对面的怪物。 那东西长着三个头，嘴里两层锋利的牙齿，显得阴森恐怖。 三个头上的眼睛形状诡异突出，布满血丝。 怪物的身躯却十分瘦弱，身后摇晃着三条白骨尾巴。 对面的莫三沉声道：“三头犬。” 三头犬听到声音，也不管是谁在说话，张开腥臭的大嘴扑向曹阳。 曹阳面对同时咬来的三个头，毫不犹豫后仰躲过，手中的桃木剑“噗呲”一声刺入三头犬的身体。 三头犬的头比身体更大更重，停不下来，径直向前冲去。 曹阳的桃木剑并未真正刺中目标，只是随着三头犬的动作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腥臭的血液溅了他满身，他猛力一推，将三头犬甩开。 三头犬蜷缩着发出一声呜咽，曹阳看着手中的桃木剑，转头问莫三：“这三头犬是活尸” 莫三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是。” 那三头犬在血泊中挣扎片刻，便倒地呜咽着化为一堆白骨。 曹阳面无表情地用袖子擦拭脸上的血迹，他全身都沾满了难闻的血腥味。将手在衣服上蹭干净后，他转身去取换洗衣物。 忽然想到什么，他捡起三头犬化作的白骨爪子，眼前立即浮现出一个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方形的墓碑图案，提示曹阳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