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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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清晰流畅，一点也不像神志不清的人，声音听起来竟像十几岁的姑娘。 曹阳心中暗惊，看来事情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只听那老太太说：“死老头，你竟敢不听我的话，谁准你收留那三个人的” 老头为难地说：“仙姑，他们还年轻，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送命啊。” “哼，你倒是心善。再惹我不高兴，我连你们老两口的命一起收！” “仙姑，求求你放过我老伴吧，她太可怜了……” “放了她那我怎么办我如今元气大伤，只能附在她身上。等我养好了伤，自然会走。” “仙姑，那你什么时候能好” “死老头，哪来这么多废话我给你一支香，你去那三个年轻人屋外点上，让烟飘进去。我得吸点年轻人的阳气才行。村里那几个老家伙阳寿将尽，根本不够我恢复。” 胖子听得咬牙切齿，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曹阳一拉他，示意赶紧回屋。 两人悄悄回到房间，没发出一点声音。 胖子说：“难怪老太太古怪，原来是被附身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居然没看出来。” 曹阳道：“是黄大仙。如果是鬼，我早察觉了。” “现在怎么办那黄鼠狼要吸我们阳气，要不要先下手” “等她来，别下死手。我们还得靠她带路上莽山。” “黄鼠狼是从莽山下来的” “十有 。老头来了。” 虽然看不见，但老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曹阳的眼睛。 老头走到曹阳他们窗下，犹豫不决。 “仙姑，这……他们还年轻啊……” “除非你想让你老伴死。” “哎，真是造孽……” 老头迫于黄大仙的威胁，只好开始点香，打算迷晕曹阳和胖子。 这时屋里胖子翻了个身，大声说：“曹阳，我去撒泡尿。” 窗外老头和老太太都吓了一跳，老头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曹阳和胖子已经冲了出来。 “胖子，你去看看老头怎么样，我去追那黄大仙。” 那老婆子原本老态龙钟，步履蹒跚，可被黄鼠狼附体后，竟跑得飞快，一溜烟钻进了里屋。 曹阳追进去时，老婆子已不见踪影。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特别大的木床，床上堆满了枯黄的杂草。 “黄鼠狼，识相的就自己出来。” 床底下传来黄鼠狼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我不过是吸些阳气，又没打算害人性命。” “哼，吸些阳气你倒是得了好处，可被吸了阳气的人会加速衰老、折损寿命。放了老太太，我或许饶你不死，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我不信，你们盗墓贼的话不能信。” “看来你有点道行，竟看得出我的来历。那你更该明白，我要你死，你绝对活不成。” “可我离开这老太婆就会死，我中了茅山道术，必须靠活人的身体养着。” “茅山道术茅山的人也来莽山了” “他们好像不是来盗墓的，是为了收服烙铁头蛇，我也被牵连了。” “烙铁头蛇真的成精了” “它吸了僵尸的气，确实修炼成精，这才引来了茅山道士。” 莽山烙铁头蛇是仅存于莽山的一种巨型毒蛇，已被列为“比大熊猫更濒危的物种”。 成年的烙铁头蛇体型粗壮，身上黄绿斑纹间杂黑褐色网状鳞片，形似枯叶。尾巴呈乳白色，覆盖白色鳞片。 在市场上，烙铁头蛇的价格已被炒到百万以上，若非古瑶族世代守护，恐怕早已灭绝。 莽山中居住着古老的瑶族。据先祖流传的歌谣，瑶族是伏羲女娲的直系后裔。伏羲女娲人面蛇身，瑶族人继承了其人性，而蛇性则由一种被称为“小青龙”的大蛇继承。传说这种蛇体形巨大，尾呈白色。瑶族人视“小青龙”为亲兄弟，奉为图腾，虽从未谋面，却深信它们与自己同居于这深山之中。 茅山道士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前来收服成精的烙铁头蛇，并不令人意外。 曹阳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起初只有十来个，但没能收服烙铁头蛇，还死了几人，又遭古瑶族驱逐，被迫退出莽山。” “可一个月后，竟来了上百名茅山道士。烙铁头蛇激烈反抗，我们这些山野生灵也遭了殃，一片凄惨。” “古瑶族与茅山道士斗法，双方死伤惨重，最终古瑶族战败。” “然而激战导致莽山塌陷，出现巨大天坑。坑内阴气森森，茅山道士怀疑有僵尸作祟，纷纷下坑探查，却再无音讯。” “如今莽山深处林木枯萎，瘴气弥漫，眼看就要成为一片死地。” 曹阳万万没想到，莽山竟发生了如此剧变。 看来必须立刻上山了。 天坑很可能就是闯王宝藏的入口，它终于要再次现世。 曹阳说道：“我这里有护命丹，你先服下，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你放了老太太，然后带我们上山。” 黄鼠狼惊恐地说：“我不去，我一定会死在那里的。” 曹阳冷冷道：“如果你现在就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我的耐心有限。” 黄鼠狼自知不是曹阳的对手，只好从床底下伸出手，接过护命丹吞下，然后从床底爬了出来，它的本尊也从老太太身体里脱离。 黄鼠狼缩在角落，畏惧地望着曹阳。 曹阳探了探老太太的鼻息，见她并无大碍，便喂她服下一粒丹药，让胖子将她抱了出去。 老头对两人感激不尽，紧握老太太的手，老泪纵横。 黄鼠狼颤抖着说：“你不能杀我……” 曹阳盯着黄鼠狼道：“如果你再敢害人，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他用一张镇妖符贴在黄鼠狼身上，黄鼠狼顿时无法动弹，一双绿豆般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曹阳。 曹阳道：“这是镇妖符，明天你带我们上山后，我就放了你。”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老头为曹阳三人准备了农家饭。 “小伙子，你们真的要上山吗我看你们不是普通人啊。” 曹阳回答：“大爷，实在抱歉，我们其实是来找黑墨镜的，他当年把法宝落在了山上，我们得去取回来。” 曹阳随口编了个理由，老头老太太对三人满怀感激，没有丝毫怀疑。 “唉，那你们千万小心，莽山不太平，如果找不到法宝，就赶紧回来吧。” 告别老头后，三人在黄鼠狼的带领下向莽山进发。 这只黄鼠狼修炼了一百多年，虽离化形尚远，但已能口吐人言。 黄鼠狼与狐狸、蛇类相似，极易修炼成精，它们特别通人性，能吸收人的阳气，因而修炼速度较快。 莽山上郁郁葱葱，多有千年古树，极为珍贵。 黄鼠狼说：“外围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里面破坏得很严重。” 曹阳查看地上的践踏痕迹，确实人迹众多。 这次茅山道士全体出动，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收服蛇妖，很可能也发现了闯王宝藏。 若只为一条蛇妖，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想必闯王宝藏中有茅山派极为渴望得到之物。 就像之前在古墓中遭遇崂山道士，因墓中有崂山派的炼尸术。 胖子说：“茅山派全军出击，就不怕全都死在这里，步崂山派的后尘” 崂山派几乎全军覆没，若非曹公出面保全，早已彻底消亡。 如今崂山派仅剩几位老辈苦撑，再也无法与其他道门抗衡。 门下 几乎死绝，想要培养新一辈门徒，既费精力又耗时间，即便有天赋出众者，没有一二十年也难成气候。 曹阳道：“有时也是迫不得已，想必茅山派也有什么法术遗落在闯王宝藏中，必须全力寻回，否则若被他人夺去，就麻烦了。” 曹阳说：“此地鬼气森森，恐怕很难活着离开。” 此时夜幕降临，再往深处走已不可能。 莽山深处地势复杂，天黑之后不知会遭遇什么。 曹阳决定在古瑶寨休息一晚。 这里距闯王宝藏发现地还有半天路程，而宝藏本身本就迷雾重重，不必急于一时。 天塘村的老者曾提醒，山上僵尸众多，夜间不宜行动。 古瑶寨需要清理，大战过后虽破坏严重，却不见任何 ，只有地上发黑的血迹——无论是古瑶族人、烙铁头蛇精还是茅山道士，全都不见了。 难道有人收拾过战场难道还有幸存者 或许真有古瑶族人活下来也未可知。 古瑶族的祖先是盘瓠。 盘瓠并非寻常人物，乃是上古帝喾时期的异类。 高辛帝时，宫中有一老妇患耳疾，医治时挑出一只蚕茧大小的硬壳虫。老妇离去后，医生将虫置于瓠瓢中，以盘覆盖，不久虫化为狗，身披五色花纹，医生为其取名“盘瓠”。 盘瓠原非人类，可能是虫，后化为犬。 这已超出常理，比蝌蚪变青蛙更惊人。 但盘瓠真正不凡之处，在于他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盘瓠在帝女身边长大，不足三月已身长四尺，雄骏敏捷。 当时南方有吴戎国，其首领吴将军凶悍好战，屡犯边境。高辛帝多次征讨未果。 第七次迎战时，高辛帝遇雨大败，回宫后忧思成疾。 边境告急，高辛帝无奈颁旨：凡取吴将军首级、退吴戎军者，可尚帝女、封地为王。 旨意一出，盘瓠立即出宫。 七日后，它满身血污返回，驮一布袋直闯皇宫，侍卫拦它不住。 高辛帝见盘瓠模样大变，惊问其故。 盘瓠献上布袋，帝命人解开，竟是吴将军头颅！ 此时边境传来捷报：“皇上，大喜！” 五天前，一头五彩神犬身披我军战旗来到军营，它率领将士击退吴戎敌军，乘胜追击时，竟以后腿站立，前爪挥刀斩杀了吴将军。吴戎军队失去首领，全军覆没，我军大获全胜。然而战争刚结束，神犬便消失无踪。 高辛帝闻讯大喜，病中坐起，召来盘瓠对信使说：“斩杀吴将军、击退敌军的勇士，正是我的神犬盘瓠！” 高辛帝赏赐了前线将士，又命人呈上珍馐美味犒劳盘瓠。但盘瓠对肉食视若无睹，只是凝视着高辛帝不停摇头，眼中滚落大颗泪珠。 高辛帝叹道：“盘瓠啊，我明白你的心意。并非我要违背诺言，可你终究是犬类，既不能封王，也无法与公主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