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来自“神”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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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tpc医疗中心。 崛井正美背靠着隔离病房外冰冷的墙壁。 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巨大的单向玻璃。 玻璃的另一侧，躺着他最敬爱的恩师，水野博士。 两天了。 自从水野博士和他的调查队被奇迹般地发现在一个废弃的地下机库后。 他们就一直处于这种沉睡状态。 生命体征平稳，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无论医生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他们唤醒。 崛井的心，就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害怕，害怕老师会永远这样睡下去。 胸口规律地起伏着，是唯一能证明老师的生命仍在延续的迹象。 “老师……” 崛井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着，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他看到病床上，水野博士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崛井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猛地把脸贴到玻璃上，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又一下。 水野博士的眼皮，在轻微地颤动。 “医生！医生！” 崛井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走廊尽头的护士大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带着哭腔，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几名医生和护士闻声迅速赶来，推开隔离病房的门冲了进去。 崛井被拦在门外，只能透过那扇小小的观察窗，焦急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他看到医生们围在病床前，进行着各种检查，听到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变得急促起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终于，在崛井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的时候，他看到水野博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但依旧充满智慧的眼眸，有些迷茫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最终，隔着厚厚的玻璃，与崛井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 水野博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而崛井，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狂潮。 温热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活着。 老师还活着。 这就够了。 …… 半小时后，胜利队休息室。 好消息接踵而至。 不仅是水野博士，调查队的其他成员也陆续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经过全面的身体检查，医疗中心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结论——全员健康。 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个消息让休息室里压抑了两天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太好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新城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由衷地感叹道。 丽娜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轻轻舒了口气。 然而，居间惠队长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她看着宗方副队长递过来的一份报告，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队长，怎么了”大古敏锐地察觉到了队长的异样。 居间惠抬起头，环视了一圈队员们，声音低沉地说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将报告放在桌上，示意大家传阅。 “这是对所有获救人员的初步问询记录。” “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一个共同的断层。” 崛井第一个拿起了报告，飞快地浏览着。 报告上清楚地记录着，所有人员都只记得，他们的飞机在进入那团巨大的云团后。 遭遇了前所未见的强烈电磁风暴，飞机瞬间失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的下一段记忆，就是自己突然出现在那个陌生的地下机库里，被救援人员发现。 他们是如何脱离险境的。 又是如何从太平洋上空，瞬间移动到数千公里外的陆地机库里的。 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那段最关键的记忆，被谁从他们的大脑中精准地抹去了。 “记忆……被抹去了” 宗方副队长重复了一遍。 “是人为造成的，还是事故的后遗症” “不像后遗症。” 崛井放下了报告，作为这里最了解科学的人，他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大脑受损导致的记忆缺失。” “绝不可能所有人都缺失得如此整齐划一，连一秒钟的偏差都没有。”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野瑞队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神色慌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队长！各位！你们快看这个！” 他将电脑连接到休息室的大屏幕上。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段段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和一条诡异的飞行轨迹图。 “这是……技术部刚刚从那架科研飞机的黑匣子里破译出的航行日志！” “日志显示，飞机在雷达信号消失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看到的东西。 “进行了一段长达数小时的，完全无法用现有物理学解释的……‘空间跳跃’！” 屏幕上，那条代表着飞机轨迹的红线。 在信号消失点之后，变成了一条虚线。 它不再遵循任何航空动力学原理。 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三维坐标系中进行着无规律的、瞬时的位置变换。 “根据数据的反向推演，” 野瑞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这架飞机仿佛是在一个更高维度的空间里进行了一次‘航行’。” “最终才被‘投放’到了那个地下机库。” “这……这怎么可能” 新城瞪大了眼睛，他作为王牌飞行员，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有一种力量，将那架飞机连同里面的所有人。 从现实空间中“取”走了，然后又“放”了回来。 整个过程，超越了人类目前所有的科学认知。 休息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航行日志，大脑一片空白。 失联的飞机。 出现的怪兽加佐特。 降临的彩龙鲁格赛特。 获救的水野博士。 被抹去的记忆。 不可能的航行日志。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拥有如此伟大的力量 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救下水野博士等人的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闷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 突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是新城！ 他猛地一拍大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新城的脸上，不再是困惑和震惊。 而是一种混杂着激动、恍然大悟，以及理所当然的复杂神情。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了出来： “是它！一定是鲁格赛特干的！” “它分得清谁是无辜的，谁是该被惩罚的！” 新城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它救了博士他们，就像……就像当初救了我那个宇航员朋友一样！”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人脑中的迷雾！ 是啊！ 鲁格赛特！ 那个曾经以无法理解的方式。 让新城那位在立加德隆事件中丧生的朋友，完好无损地回归地球的神秘存在！ 它的行事逻辑，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破坏。 它“救赎”了被人类电磁波折磨的闪电人。 它“惩罚”了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全体人类。 那么，它再“拯救”一群无辜的、只是为了探求真理而陷入险境的科学家，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赏罚分明。 这四个字，在这一刻，清晰地烙印在了胜利队每一个成员的心中。 他们一直以来试图用“怪兽”这个标签去定义的存在。 其行为模式，在这一刻，被新城以最直白、最充满感情的方式，揭示了出来。 那不是怪兽，更不是恶魔。 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拥有自己行为准则的……“神”！ 大古静静地听着新城的话，没有出声。 他默默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tpc基地的机库外，阳光正好。 作为迪迦奥特曼，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鲁格赛特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可怕力量。 但也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更直观地见证了它那一次又一次的“善举”。 鲁格赛特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单纯用“敌人”来定义的对手。 而是一个……无法用善恶去衡量的、更高层次的存在。 …… 傍晚时分，崛井再次来到了医疗中心。 这一次，他获准进入了病房。 水野博士已经能坐起来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师徒二人聊了很久，从最新的科研动态，聊到彼此的近况。 谁都没有主动提起那段空白的记忆。 直到最后，水野博士看着窗外的晚霞，忽然感慨地开口。 “崛井啊，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 “我感觉，我们仿佛……被一种更伟大的存在，守护了。” 崛井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他看着恩师那张认真的脸，想起了下午在休息室里，新城那声激动的大喊，想起了那段不可能的航行日志。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