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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机的杂音突然变调时，小远正用蜡笔在画纸上涂向日葵的花瓣。 淡蓝色的电流声里，突然窜出道冰冷的机械音——像极了黑色作战服小队的通讯频率：“d区巡逻队，确认能量源波动，往锦园小区方向移动，重复，往锦园小区方向移动。” 我（江若尘）猛地按住暂停键，指尖蹭过收音机磨损的外壳——这是爷爷留下的旧机器，昨天还只能收到断断续续的杂音，今天竟截到了他们的实时指令。 小远举着蜡笔凑过来，浅灰色旧衣服的膝盖沾了点炭灰，蜡笔在画纸上蹭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哥哥，是坏人的声音吗他们要来找小太阳（向日葵）吗” 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那包干薄荷，她把猫窝往煤炉旁挪了挪，薄荷香混着炭火味飘过来：“肯定是冲定位器来的，昨天你们带回来的那台，说不定还连着他们的主系统。” 苏晴蹲在旁边，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画纸，她指尖点了点收音机屏幕：“频率溯源是工厂方向，距离大概五公里，得去看看他们的动向，不然等着被找上门更被动。”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点煤渣，他往工厂方向望了眼，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淡灰，像蒙着层薄纱：“我跟你们去！工厂那片有废弃仓库，能躲巡逻队，去年帮人拉货时我摸过路线。”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万用表，他刚帮顶楼老人检查完定位器的电池：“我也去，带了信号屏蔽器和夜视仪，傍晚光线差，巡逻队的探照灯能靠这个躲。” 苏晴和女主播留在聚居点，女主播把薄荷放进搪瓷壶，壶底的炭火让水汽慢慢冒出来：“我帮着守煤炉，给你们留热薄荷水；小狗给你们，它能闻见作战靴的橡胶味，提前五十米就能预警。”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壶身的“为人民服务”字样磨得发亮：“把这个带上，工厂那边的风硬，冷了能喝口暖的。”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新画的彩笔画——画着辆黑色越野车，旁边躲着举夜视仪的工装男、扛木棍的大叔，车旁还画着缩成球的刺猬，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哥哥，带着它，能躲开坏人！” 出发时，夕阳刚沉到工厂的烟囱后，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地上的沙粒都透着暖光。 我穿的灰色t恤领口沾了点蜡笔印，黑色运动裤的裤脚蹭过路边的碎石，硌得脚踝有点痒。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时不时嗅着空气，爪子偶尔扒拉我的口袋，像是在确认画还在不在。 走了约二十分钟，路边的枯草突然动了——之前跟着小远的那只刺猬，正滚着追上来，刺上沾了片向日葵叶，显然是小远偷偷从育苗区带出来的。 “带着它吧，”我弯腰把刺猬放进空的布袋里（女主播刚塞给我的，还带着点薄荷香），“回去小远该哭鼻子了。 ”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指了指前方的矮坡：“看，工厂的运输车！” 顺着他指的方向，两辆黑色越野车正停在废弃仓库旁，车身上的划痕在夕阳下格外显眼，和上次堵小区门的是同款。 车旁站着三个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左臂的银色徽章闪着冷光，手里拿着和我们一样的探测器，正围着地上的铁箱讨论，动作里带着急躁——探测器屏幕上的红点，正对着我们藏身的矮坡方向。 “是能量棒的箱子，”工装男掏出夜视仪，调至热成像模式，屏幕上立刻显出三个红色人影，“仓库里还有两个巡逻兵，在检查之前留下的定位器。” 我握紧怀里的信号屏蔽器，刚按下去，远处探测器的屏幕突然暗了，穿黑服的人立刻骚动起来，其中一个举着对讲机喊：“信号屏蔽！附近有干扰源，搜！” 我们赶紧往仓库后方的废弃货柜躲，脚下的碎石发出“沙沙”声，在寂静里像惊雷。 小狗突然咬住我的裤脚，往货柜缝隙里拽——里面藏着个半开的纸箱，露出半截能量棒的包装，和上次储物间里的一模一样，旁边还躺着个新的定位器，屏幕上闪烁着“锦园小区聚居点”的字样，坐标精准到米。 “他们标注了咱们的位置！”大叔压低声音，用木棍把定位器拨进防水布，“得赶紧撤，再等巡逻队散开就走不了了。” 刚要起身，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巡逻兵举着探测器走出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打在心上的鼓点。 我把刺猬和小狗往货柜深处塞，自己则贴着冰冷的铁皮屏住呼吸——探测器的“滴滴”声就在耳边，差一点就扫到我们藏身处的货柜。 就在这时，远处的越野车突然鸣笛，巡逻兵骂了句模糊的话，转身往车旁跑。 我们趁机钻出货柜，贴着仓库的阴影往回跑，身后传来探测器的急促响声，却没敢追太远——大概是怕耽误“能量源”的追踪，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身上的无限物资。 跑回半路，怀里的温酒壶突然晃了晃，我才想起老人的嘱咐，拧开壶盖喝了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刚才的紧张。 小狗从布袋里探出头，鼻子对着工厂方向“呜呜”叫，像是在提醒我们还有未察觉的危险。 等我们扛着新找到的定位器往聚居点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小远和女主播站在煤炉旁，小远手里举着个旧搪瓷杯，杯沿还沾着点糖渍：“哥哥！我煮了薄荷水，加了点爷爷留的红糖，温的！” 苏晴迎上来，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灰，她接过定位器，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里面有新坐标，是工厂的核心区，标注着‘能量源收容装置’，他们在准备专门抓你的设备。” 工装男蹲下来，用万用表检查定位器的电路板，笔尖戳了戳里面的芯片：“这上面有定时装置，明天中午会自动发送位置，咱们得在那之前拆了它。” 顶楼老人走过来，铜制温酒壶的壶嘴还冒着热气，他递给我一杯热水：“刚才收音机收到点微弱信号，像是你爷爷的，说工厂在装什么大型设备，要‘收网’，让你们别轻举妄动。” 小远突然把新画的画递过来，纸上的黑色越野车旁，多了个小小的红色叉号，向日葵的花瓣涂得金灿灿的：“哥哥，咱们把坏人的车画成叉号，他们就来不了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把画叠好放进贴胸的口袋，旁边是那只定位器和半壶薄荷水。 窗外的工厂方向，已经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像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睛，冷得让人发颤。 女主播把热薄荷水倒进搪瓷杯，分给我们：“先喝口暖的，明天再想办法，现在慌也没用。”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煤炉旁，用木棍拨了拨炭火，火星溅起来又落下：“明天我去工厂附近的废弃加油站看看，说不定能找些汽油，要是他们来，咱们能开车躲。”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gps导航仪——是今天在仓库里捡的，屏幕还能亮，递给我：“这上面有工厂周边的小路，能绕开巡逻队的固定路线。” 夜色渐深，收音机里的杂音又多了起来，偶尔能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收容装置调试”“能量源锁定”“明天上午行动”。 我靠在煤炉旁的木桩上，手里捏着小远的画，指尖能感觉到蜡笔残留的温度。 小狗蜷在脚边，刺猬缩在布袋里，三花猫趴在猫窝上打盹，整个聚居点都浸在暖融融的薄荷香里，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突然，收音机的杂音里，传来道微弱却熟悉的声音，是爷爷：“若尘……小心……工厂的装置……能吸走……能量……别靠近……” 话音未落，电流声再次淹没了一切，只剩下刺耳的“滋滋”声。 我猛地按住录音键，却只录下一片混乱的噪音。 睡前，我把定位器拆开，取出里面的芯片扔进炭火里，火星“噼啪”响了两声，像是某种信号的终结。 小远靠在我身边已经睡着，手里还攥着那支画向日葵的蜡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大概是梦见小太阳开花了。 窗外的工厂灯光依旧亮着，像道冰冷的注视，我知道，明天不会平静——要么我们找到毁掉收容装置的办法，要么，就得带着聚居点的人离开这里，去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我们会小心的，您也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