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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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彦祖被众人目光聚焦，刚想迈步跟随李老板去看压路机时，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一切阳光、尘土、好友、停车场，都开始扭曲模糊。 “小鹿，你怎么了”萍萍最先注意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陈云也转过头，看到鹿彦祖身子晃了晃，脚步虚浮得像喝醉了酒，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他胳膊，担心地问：“卧槽，你小子没事吧是不是饿得太狠，低血糖了” 鹿彦祖努力摇头，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昏沉，但那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猛烈。腹中的饥饿感也从之前的隐痛骤然升级为剧烈的绞痛，仿佛有只手在肚子里狠狠攥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视野急速变暗，最后彻底被黑暗吞噬，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 “鹿彦祖！” 陈云和萍萍的惊呼声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然后戛然而止。 下一秒，鹿彦祖猛地睁开了眼睛。 双眼尚未聚焦，意识还残留着模糊的碎片，但身体的感觉却无比真实且尖锐：饿！难以形容的饥饿感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胃，甚至引发了一阵恶心反胃，几乎要呕吐出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尤其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阳光明媚的停车场，而是溶洞职中，五彩的光晕柔和地流转着，耳边是潺潺的五彩河水声。 被这巨大的落差和强烈的生理不适搞得有些懵时，一道惊喜中带着急切的女声从对面甬道方向传来： “公子！你醒了！” 鹿彦祖心中一松，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挣扎着扭头望去。只见狐媚子身影一闪，如同轻盈的蝴蝶，屈膝一跃，便从十几丈外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妩媚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欣喜，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公子，你感觉如何可有何处不适” “晚晚……”鹿彦祖声音沙哑虚弱，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尝试着想撑起身体，“过……过来扶我……太饿了，我必须立刻吃东西，快……快顶不住了……” 狐媚子见他脸色苍白，额头甚至渗出虚汗，知道绝非小事，不敢有丝毫耽搁。她左手朝着溶洞中心原先摆放饭菜的小桌方向凌空一抓，轻喝一声：“来！” 只见那张简陋的木质小桌连同上面盖着竹盖的碗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平稳托起，稳稳当当地飞掠而来，无声无息地落在鹿彦祖身旁的地面上。 狐媚子迅速掀开竹盖，露出里面已经冷掉的几碟小菜和那锅白饭。她指尖灵力微吐，便要生火加热—— “不……不用热！”鹿彦祖急忙阻止，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等得及热菜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和手上的黏腻感，直接抓起筷子，就朝着那小锅冷饭扒拉过去，夹起冷菜就往嘴里塞，囫囵吞下，吃得毫无形象可言。 狐媚子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生怕他噎着，连忙跪坐在他身侧，轻轻替他拍背顺气，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拿起旁边温着的水壶，倒了一杯早已烧开晾凉的白开水，递到他嘴边：“公子慢点，先喝口水顺顺。” 鹿彦祖哪里顾得上细嚼慢咽，就着狐媚子的手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水，将嘴里的食物冲下肚，然后继续埋头干饭。他风卷残云般炫完那小锅冷饭，将碟子里的菜扫荡一空，这才终于减缓了速度，长长地打了个饱嗝，呼出一口带着饭菜味和些许浊气的气息。 狐媚子守在他身边，眼神没有一刻离开，细致地伺候着，直到看他停下筷子，才柔声问道：“公子，还饿吗要不要晚晚现在再给你做点热的这些冷食吃了怕对肠胃不好。” 鹿彦祖摆了摆手，靠着狐媚子的身子，感觉那股要人命的饥饿感终于被压了下去，虽然离饱肚还远，但至少不再绞痛难忍了。“暂时不用了，吃了个五分饱，歇会儿再说。” 他这才有空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除了饥饿后的虚弱和浑身黏腻的不适，似乎……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 狐媚子见他气息平稳下来，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但眼中依旧充满了探究，轻声问道：“公子，你这次入定，可是足足过了三日。方才……是发生了何事我看你醒来时神色极为痛苦。” 鹿彦祖靠在狐媚子温软的身子上，喘匀了气，听着她的询问，苦笑着摇了摇头：“做了个梦，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哦公子梦到了什么”狐媚子好奇地歪头看他，妩媚的眸子里带着关切。 “梦到我回到了家乡，”鹿彦祖眼神有些恍惚，仿佛还在回味，“见到了两个最好的朋友，我们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准备去谈一笔生意……一切都真实得可怕，就好像我真的从来没离开过一样。最后……最后就是饿得受不了，眼前一黑，就醒过来了，然后就发现自己还在这洞里，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描述，但那梦境的逼真程度，此刻回想起来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狐媚子听完，却没有立刻接话，反而陷入了沉默。鹿彦祖感觉到身后的柔软怀抱似乎僵硬了一下，他坐直身子，离开狐媚子的支撑，扭头看向她，发现她妩媚的脸上此刻竟是一片凝重，眼神闪烁不定，带着后怕和深深的疑惑，连嘴唇都微微失去了血色。 “晚晚怎么了哪里不对吗”鹿彦祖心里咯噔一下，狐媚子这反应可不像只是听他讲了个有趣的梦。 狐媚子仿佛被他的声音惊醒，神魂归位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聚焦在鹿彦祖脸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子……你刚才经历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梦境。” “不是梦那是什么”鹿彦祖被她这郑重的样子搞得有些发毛。 狐媚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都有些发紧：“是 心魔 ！” “不是吧”鹿彦祖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这个只在小说里见过的词，“你说的可是那种……修炼的时候会出来搞事的心魔” “正是！”狐媚子肯定地点头，眉头紧锁，脸上充满了不解和担忧，“太奇怪了！按常理，心魔劫通常只在结丹进阶元婴这等大境界突破，或者修行遇到巨大瓶颈、心神失守时才会被引动，凶险无比！公子你只是初次服用朱果洗经伐髓，连修炼的门槛都还没踏入，体内理应连一丝灵力都未曾生成，怎么可能引来心魔这……这根本说不通啊！” 鹿彦祖听她这么一解释，也吓了一跳。结丹元婴那对现在的他来说遥不可及，自己这洗个髓还能洗出高阶修士的待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跳都有些加速：“我刚才真以为自己做了个梦而已，这要不是饿醒，嘶...哥们脸真红！！” 狐媚子见他脸色发白，知道吓到他了，连忙压下心中的惊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公子别怕，放轻松些。或许……或许是我多虑了。让晚晚再仔细帮你探查一下身体情况，看看洗经伐髓之后，到底有何变化。” 说着，她指尖微凉，一股柔和而细微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鹿彦祖的掌心，然后顺着他的经脉小心翼翼地向内游走、探查。 鹿彦祖依言放松身体，感受着那股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流动。起初，狐媚子的表情还带着凝重和谨慎，但很快，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妩媚的眸子越睁越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这……这是！”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鹿彦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恭喜公子！灵根！你体内……生出灵根了！！” “真嘟假嘟”鹿彦祖又是一愣，今天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我是个什么成分..啊呸...卧槽，糊涂了，我是说我是什么属性你确定是灵根吗” “确定！就是修仙之基，灵根！”狐媚子兴奋地点头，仔细感知着那股在她妖力探查下显现出的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脉络反应，语气肯定，“虽然还很微弱，属性也尚未完全定型显现，但这确确实实是灵根初生的迹象！公子，朱果真的对你有效！它不仅在短时间内为你彻底洗去了凡尘污垢，更是生生为你塑造了修仙的根基！” 她激动地握紧了鹿彦祖的手：“怪不得！怪不得会有心魔征兆！洗经伐髓虽是基础，但凭空塑造灵根，乃是逆天改命之举！其间凶险，引动一丝天地法则的反噬或心魔干扰，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公子，你刚才那个梦，恐怕就是灵根生成过程中，与你自身执念结合产生的一次小小考验！你因饥饿而醒，既是身体真实的反应，或许也阴差阳错地助你挣脱了那尚未成气候的心魔困扰！” 狐媚子的解释让鹿彦祖一阵后怕。原来刚才那看似普通的梦境，竟然隐藏着这样的风险而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踏上了修仙之路的第一步，拥有了传说中的灵根 狐媚子看着他怔住的样子，嫣然一笑，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娇媚与坚定：“公子，这是天大的好事！既然灵根已生，便证明你与仙道有缘！嘻嘻，恭喜道友，贺喜道友！！” 鹿彦祖压下翻腾的心绪，抬头看向狐媚子，眼中渐渐燃起一丝光芒：“道爷我成了” “当然！”狐媚子用力点头，“不过公子方才醒来，身体还需适应稳固。我们先不急于一时，待你休整好，晚晚便传授你最基础的引气法门！” 喜悦之余，方才那梦境中濒临饿死般的绝望感和诡异的扭曲感再次浮上心头，鹿彦祖忍不住带着一丝后怕问道：“晚晚，你说那心魔……以后还会不会再来这次是饿醒了，下次万一……” 狐媚子闻言，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捏，手指不自觉地卷着衣角，先前那份笃定消退了不少：“这个……公子，实不相瞒，我也从未见过乃至听说过在灵根初生时便有心魔征兆的案例……所以，往后会如何，晚晚……也不知。” 鹿彦祖看她神态，一个念头闪过，脱口而出：“呃……我听说心魔不是高阶修士才有的烦恼吗你现在是筑基期，是不是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呸呸呸！”狐媚子俏脸微红，又羞又恼地轻啐了他一口，“公子你莫要胡说！筑基期只是仙路起步，距离无惧心魔的境界还差得远呢！心魔无形无质，防不胜防，与修士自身执念、境界瓶颈息息相关，谁、谁说我不会有心魔了！” 她顿了顿，稍稍平复情绪，语气认真起来，“况且，即便是那些功参造化的大能，也不敢断言自己就能完全摒除心魔侵扰。仙路漫漫，道心砥砺是一生的功课。” 听她这么一说，鹿彦祖才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同时也明白了这心魔的普遍性和难缠程度。他挠了挠头：“好吧，是我想岔了。这么说，这心魔就是个长期伴随的debuff了，得时刻提防着点。” “迪……迪霸夫”狐媚子眨了眨妩媚的眼睛，没听懂这个陌生的词，但结合语境也猜到了大概意思，不禁莞尔，“公子总是能说出些新鲜的词儿。不过意思倒也差不多。所以呀，公子日后修炼，不仅要积累灵力，更要注重锤炼道心，明心见性，方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明白了。”鹿彦祖点点头，将这份告诫记在心里。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那股要命的饥饿感也彻底平息了，只是身上因为排出的杂质干涸而黏腻不堪，十分难受。“晚晚，我觉得好多了。不过身上这层泥垢……先让我找个地方清洗一下不然这仙修得也忒埋汰了。” 狐媚子见他精神恢复，还有心思开玩笑，心下稍安，掩唇笑道：“公子说的是。这五彩河水蕴含灵气，用来清洗最合适不过。下游不远处就有一处水势较缓的浅滩，晚晚带公子过去。” 说罢，她便起身，示意鹿彦祖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五彩河向下游走去，准备在正式开始修炼前，先洗去这一身的污浊与疲惫。 两人来到下游那处水势平缓的浅滩。河水在此处漫开，深度仅及腰际，水底是光滑的石板。五彩的灵光在清澈的水流下荡漾，显得静谧而梦幻。 鹿彦祖脱去那身早已被污垢和汗水浸透，板结发硬的衣物，踏入微凉的河水中。灵气浸润着皮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仿佛每个毛孔都在欢呼。他整个人泡进水里，先痛快地搓洗掉身上那层灰黑色的黏腻污垢。 狐媚子则挽起袖子，露出两截雪白的皓腕，坐在岸边干燥平坦石台边缘。她让鹿彦祖背对着自己，将头发浸湿，然后取了些自带的花草凝露，细致地为他搓洗那头变得格外乌黑柔顺的长发。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恰到好处地按摩着头皮。 狐媚子用灵力稍稍加热了局部河水，舒适的按摩让鹿彦祖彻底放松下来，连日来的紧张疲惫和方才心魔带来的后怕都被缓缓冲走。 “晚晚，”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轻柔力道，忽然开口问道，“你说……这心魔，能不能……主动进入” 狐媚子正用心揉搓泡沫的手猛地一顿，差点把装着凝露的瓷瓶掉进河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俯下身，凑到鹿彦祖耳边，难以置信地确认：“公子……你方才说什么主动……进入心魔” “对啊，”鹿彦祖扭过头，脸上带着好奇和跃跃欲试的神情，“你看啊，这次心魔虽然吓人，但我不也因祸得福，提前生出灵根了吗而且最后靠饿肚子就醒过来了，说明它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无敌嘛。既然它总归是个威胁，躲是躲不掉的，那能不能想办法主动去接触它，甚至……利用它来磨练自己的道心就像……嗯……就像系统脱敏疗法或者主动进入高压环境锻炼抗压能力” 他试图用自己熟悉的现代概念来解释这个大胆的想法。 狐媚子听得目瞪口呆，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继续。她看着鹿彦祖，仿佛在看一个前所未见的怪物。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气急败坏和深深的无奈：“公子在说什么胡话！自古修士，但凡谈及心魔，无不是色变胆寒，避之唯恐不及！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栽在心魔劫下，道消身殒！您倒好……竟想着主动去招惹它这简直是……找罪受吗还是嫌自己命太长！” 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鹿彦祖湿漉漉的后脑勺：“寻常修士渡心魔劫，哪个不是要做好万全准备，寻求师长护法，备足静心凝神的丹药法宝即便如此，也是九死一生！公子你倒好，竟想着毫无准备地往火坑里跳这次是你运气好，那心魔初生，尚显稚嫩，又与你的饥饿感相连才让你侥幸挣脱。若下次遇到的是一尊成型的心魔，直指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你待如何怕是沉溺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鹿彦祖被她一连串的质问说得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有点过于超前和冒险了，讪讪道：“嘿嘿，我就是这么一想嘛。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那也不是这般知己知彼法！”狐媚子余怒未消，语气严肃，“锤炼道心，自有正途。可通过研读道经典籍，体悟自然万象或者经历世事磨练来增长见闻，坚定心志。而非去主动触碰那等凶险之物！公子，此事万万不可儿戏，以后切莫再动这等念头了！” 见狐媚子如此郑重告诫，鹿彦祖也收起了那点冒险心思，乖乖点头：“行行行，听你的。我就随便问问，不整了，你放心哈。” 狐媚子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开始轻柔地为他冲洗头发上的泡沫，心有余悸地嘀咕道：“您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就跟常人不一样，总能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