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药教室的玫瑰与童年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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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魔药教室弥漫着薰衣草与水仙根的混合香气，夕阳透过地下室的小窗，在石墙上投下狭长的光影。 阿尔托莉雅正专注地搅拌着坩埚里的欢欣剂，手腕上那串布雷斯送的玫瑰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银片制成的花瓣边缘已有些磨损，那是上次潘西故意撞翻她的魔药瓶时，被药水腐蚀的痕迹。 “停手。”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走过来，黑色长袍扫过地面，带来一丝凉意。 阿尔托莉雅赶紧停下搅拌，抬头时，却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深蓝色的绒布上绣着细小的银线花纹。 “教授”阿尔托莉雅有些茫然，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串玫瑰手链。 与她手上的款式相似，却用更温润的白银打造，花瓣中心镶嵌着极小的珍珠，在昏暗中泛着柔和的光。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皮肤时带着一丝微凉。 他小心地解开旧手链的搭扣，将那串磨损的银链取下来，放在操作台上。旧手链的银片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着麻瓜街那个午后的记忆。 “教授，您这是……”阿尔托莉雅的脸颊突然发烫。 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她看着斯内普将新手链系在她腕上，珍珠贴着皮肤，比想象中更温暖。 “旧的该换了。”斯内普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平时的冷硬。 “这个更耐用，珍珠能吸附魔药残留，不会像银片那样被腐蚀。” 阿尔托莉雅摩挲着腕上的新手链，心跳有些加快：“您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就连布雷斯送她手链时，也只是偶然选了玫瑰款式。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用心。” 这两个字让阿尔托莉雅愣住了，鼻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意。 她低下头，看着坩埚里清澈的欢欣剂，突然想起了很久远的事——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女贞路的童年。 “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玫瑰。” 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喜欢蛇，养过一只黑色的草蛇，叫弗兰克。” 斯内普搅拌药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专注。 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那时我才六岁，在女贞路的花园里发现它的。” “它很小，只有我的手腕那么长，不会咬人。我把它藏在阁楼的旧箱子里，每天偷偷拿面包屑喂它。”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捏住手链的珍珠，语速慢了下来：“后来达利发现了，他把弗兰克抓出来，举在我面前喊‘怪物的宠物’。” “弗农姨夫过来时，他直接把蛇扔在地上……” 说到这里，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哽咽了，她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那个午后——弗农姨夫穿着拖鞋的脚狠狠踩下去，黑色的蛇身瞬间蜷缩，而她被达利死死按住，只能看着弗兰克慢慢不动。 “姨夫说，喜欢蛇的都是怪物，和我爸妈一样‘不正常’。” “他还把弗兰克埋在花园的玫瑰丛下，说‘让它和怪物一家永远待在一起’。” 魔药教室陷入了沉默，只有坩埚里的药水偶尔冒泡的声音。 斯内普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却轻轻将一瓶冷却的薄荷水推到她面前——那是她上次说过喜欢的味道。 阿尔托莉雅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冰凉的瓶壁，情绪渐渐平复：“后来我再也不敢碰蛇了，也尽量忘了弗兰克。” “直到去年在麻瓜街，布雷斯救了我之后，送了我那串旧手链。” 她指了指操作台上的银链，“他说玫瑰能保护我，我那时觉得，或许玫瑰比蛇更安全。” “但潘西弄坏了它，对吗”斯内普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当然知道——上次魔药课，潘西故意撞翻阿尔托莉雅的魔药瓶，药水泼到手链上时，他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立刻阻止。 他以为她会像对待达利的欺负那样忍下来，直到后来西奥多告诉他，潘西不仅弄坏了手链，还在公共休息室嘲笑她“捡别人剩下的垃圾”。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又想起另一件事：“还有德拉科送我的红宝石项链，您记得吗就是他为了道歉，从卢修斯先生那里拿来的那串”。” “上次潘西看到了，说‘混血不配戴纯血的宝石’，直接抢过去扔在地上，宝石碎了一块。” “格雷厄姆想拦着她，”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结果潘西打了她一巴掌，还说‘再多管闲事，就把你的猫头鹰扔到禁林里喂狼人’。 “格雷厄姆吓得哭了好久，现在都不敢和潘西对视。” 斯内普的眉头皱了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潘西在斯莱特林的小动作，却没想到她敢如此放肆——不仅欺负阿尔托莉雅，还威胁其他学生。 “还有苏珊娜格雷，”阿尔托莉雅继续说，“就是和潘西同住一个宿舍的混血女孩，您应该见过她，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袍。” “潘西每天都抢她的早餐，还故意把她的魔法书藏起来，说‘混血只配看麻瓜的破烂课本’。” “上次苏珊娜的妈妈寄来一包饼干，潘西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说‘麻瓜的东西脏’。”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级长”斯内普的语气冷了下来，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些隐藏在斯莱特林的恶意。 他一直以为，阿尔托莉雅足够坚韧，却忘了她终究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面对持续的欺负，再坚强的心也会受伤。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说了又能怎样潘西的爸爸是魔法部官员，级长也不敢得罪她。” “而且……我不想让布雷斯和西奥多为我担心，他们已经帮我很多了。” 斯内普沉默了，他看着阿尔托莉雅腕上的新手链，珍珠在灯光下泛着光，像极了莉莉当年最喜欢的那盆白玫瑰。 他突然想起莉莉曾经说过的话——“西弗，欺负弱小的人，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巫师”。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直接来找我。”斯内普的声音坚定，他拿起操作台上的旧手链，用魔杖轻轻一点。 磨损的银片瞬间恢复了光滑，“这个也留着，布雷斯的心意，不该被药水毁掉。” 阿尔托莉雅接过旧手链，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斯内普将旧手链放进丝绒盒子，又将盒子递给她，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教授，其实比谁都细心。 “教授，您小时候……也养过宠物吗” 阿尔托莉雅突然问，她想起西奥多说过，斯内普的童年也在科克沃斯度过，和她母亲是邻居。 斯内普的眼神柔和了些，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养过一只蝙蝠，在我舅舅的阁楼里。它很丑，却很安静，不会像达利那样吵闹。”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斯内普说起自己的童年。魔药教室的香气似乎变得更温暖了，欢欣剂的甜味混合着珍珠的温润，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教授，谢谢您的手链。”阿尔托莉雅站起身，轻轻晃了晃手腕。 珍珠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斯内普点点头，转身继续整理魔药材料：“明天把欢欣剂带来，我要检查效果。还有，别让哈利再去三楼走廊，奇洛最近动作频繁，邓布利多已经加强了守卫。” “我知道了，教授。” 阿尔托莉雅答应着，心里却突然觉得，那些童年的阴影，那些被欺负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串玫瑰手链的温暖里，慢慢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离开魔药教室时，夕阳已经落下，城堡的走廊里亮起了火把。阿尔托莉雅摸着腕上的新手链。 又想起斯内普说的“用心”——原来真的有人会注意到她手腕上磨损的旧手链，会记得她没说出口的喜好，会在她提起童年的蛇时，不觉得她是“怪物”。 走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她遇到了格雷厄姆。女孩手里抱着猫头鹰海德薇，眼眶还有些红，看到阿尔托莉雅，赶紧低下头。 “阿莉，潘西刚才还在说……说你又去讨好教授了。” 阿尔托莉雅握住格雷厄姆的手，将新手链凑到她面前：“你看，教授送我的。” “以后我们不用怕她了，教授说，再有人欺负我们，就去找他。” 格雷厄姆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手链上的珍珠，小声说：“真好看……苏珊娜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开心的。”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公共休息室里，潘西正和几个女生嘲笑苏珊娜的旧长袍，看到阿尔托莉雅和格雷厄姆走进来。 故意提高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教授宠儿’吗又去拿什么好处了” 阿尔托莉雅没有理她，径直走到苏珊娜身边，拉起她的手。 “苏珊娜，以后潘西再欺负你，我们就去找斯内普教授。他会帮我们的。” 苏珊娜愣住了，看着阿尔托莉雅腕上的新手链，又看了看格雷厄姆鼓励的眼神，慢慢挺直了脊背。 潘西的脸色变得难看，却没敢再说什么——她再嚣张，也不敢得罪斯内普。 湖底的人鱼轻轻敲了敲窗户，月光透过水波洒进来，落在阿尔托莉雅腕上的玫瑰手链上。 珍珠的光芒与夜明珠的微光交织，像在为这个四月的夜晚，画上一个温暖的句号。 阿尔托莉雅知道，童年的蛇或许再也回不来了，但她现在有新的玫瑰，有愿意保护她的人，还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些曾经让她害怕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