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们不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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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凌笙走进总部，暗也没能等来答案。 心中深埋的情绪在短暂的翻腾后，再次恢复往日的死寂。 暗转身欲走，却在半路停住了动作，最后，他斜靠在总部的外墙，只是沉默等待着。 通道的另一头，门虚虚的掩着，门内的人也在等待着自己的客人。 凌笙停在门前，看着从缝隙处流露出的灯光，沉默片刻后伸手一推。 那片灯光照射的范围随着门的打开逐渐变大，直至完全倾泻而出，照亮了门外的凌笙。 滴答滴答 门内仪器的声响变得清晰。 滴滴滴 巨大的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信息不断弹出，络绎不绝的提示声装点着空间。 有着苍白长发的男人背对着凌笙，站立在巨大屏幕之前。 在他的身后，会议桌的座位上坐满了人，一张张挂在总部墙上的熟悉面容，此时的表情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凌笙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荒诞好笑。 “再等我几分钟。”在此刻，e最先开口，说话时的他依然背对着凌笙的。 凌笙像是没听见这话一样，一步一步朝着e走去。 会议桌上诡异的一幕他看见了、屏幕中不断弹出的珍贵消息他也看到了、暗的提醒此刻依然在脑中不断响起。 此时此刻，理性给出了最优解——他应当忍耐下来，以最为冷静的态度一点一点弄清e的计划，从中分析出自己需要的信息。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场博弈中，找到反客为主的机会。 血色在空中缓缓出现，你瞧，不仅是他自己、还是血字，都认为他接下来的举动是错误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 凌笙一步跨出，紧握在身侧、蓄势已久的拳头已然挥出，拳头毫不留情的落在了e的脸上。 还未等e从突如其来的攻击中缓过劲，他的腹部紧随其后被击中。 咣当 e狠狠的撞在了运行中的仪器上，仪器表面堆放的东西被撞得歪了歪，随后噼里啪啦的掉落，砸在了e的身上。 “如果你觉得揍我会让自己好受一些，那么你就来吧。”e坐在地上，以最为平和的态度对待着凌笙……就像是纵容晚辈胡闹的长辈一样。 “只是发泄过后，我希望……唔！” 凌笙一把抓住e衣领，将他从地上半扯起来，勒紧的衣领让e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没有丝毫犹豫，e的脸再次受到几次重击，脸颊两侧变得红肿。 凌笙没有使用能力，挥拳时体内的能量波动也没有超出正常波动。 他心里没有丝毫想法，此刻的行为只是单纯的出于本心——看e不顺眼而已。 不知是第几拳，凌笙松开了手里紧拽着的衣领，冷眼看着失去支撑的e倒在地上。 几个呼吸后，确认凌笙不会再动手的e从地上起来，苍白的光芒闪过，脸上的伤消失了。 “心情好点了吗”e问道。 凌笙扯了扯嘴角，怒火从峰值降下来后，他看向e的目光虽然冷冽，但并不锋利。 “还剩几天”凌笙不愿意再看到e这张脸，直接的问出问题。 e听此，浑浊的眼里亮起了光芒，那是一种渴望已久的期盼。 “或许是五天、或许是三天、或许——就在明天。”e顶着凌笙再次冷下来的目光，走到巨大显示屏前按下了几个按键。 巨大屏幕中现实的信息无缝切换成监控画面，e扫过监控画面，锁定目标后再次按下几个按键，将除目标以外的画面全部取消。 凌笙看清屏幕中最后留下的画面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监控画面中，高危防御点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加强防御的工作，哨兵塔上人绷紧着神经戒备着，一旦发现异常，他会第一时间提醒。 而防御点外却比安全区更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不止是一个地方是这样，被e调出来的所有监控录像下的防御点，都是一样的情况。 “我希望是五天后，你呢”e侧过头，问道。 凌笙从惊愕中回过神，闻言奇怪的看向e：“我还以为，你希望的是明天。” “如果一切都准备就绪，我自然是希望越早越好了。”e看着屏幕，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凌笙愈发的觉得e矛盾的让他生出了疑惑，迫切需要解脱的e，却有着与初衷丝毫不搭的耐心，他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从无到有、慎重的布下“天罗地网”，“不急不慢”的等待着胜利果实的结出。 但，他真的没有丝毫急迫吗凌笙看着e，目光穿透表象，直接看穿了内里。 那是一片浓重的光都透不过去，仿佛要吞噬所有的——对死亡的期望。 “凌笙，你和我有些相似。”僵硬的笑容浮现在脸上，e沉睡了太久，久到已经快忘了怎么用表情表达情感。 “我们都被过去所困住，我们一样向往着死亡。。”e的目光极具有穿透性，他看清了凌笙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己。 那是即便已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也没有褪色反而更加清晰的——幼小自己。 被那场火焰束缚的小凌笙一直存在凌笙心底，这是e在苏醒后，搜集所有凌笙的资料后，得出的猜测。 这一猜测，在看到凌笙的第一眼就成为了现实。 比起自身的安危，凌笙更在意的是自己在意之人的安危。 “……” “我们相似你在说什么胡话”短暂的沉默后，凌笙直视着e的眼睛。 “我确实不惧怕死亡，但也不畏惧带着过去活下来。” “而你呢连死亡都不怕的人，却时刻畏惧活着，甚至惧怕到躲进‘黑暗’里。” 凌笙从口袋中拿出什么，拍在了e面前的操作台上。 “e,你就继续一条路走到黑，而我，只会走自己的路。” 凌笙离开了，独留e一个人低着头，愣愣的看着操作台上的东西。 那是异色团的标志，也是他如同懦夫一般，极力逃避的现实…… 走出通道，踏出总部的那刻，凌笙觉得身体都轻了几分，他侧过头，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等待许久的暗。 在暗的注视下，凌笙笑着开口。 “走吧，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