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孤狼舔伤，暗夜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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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养殖场成了陈默临时的巢穴，也是他舔舐伤口的牢笼。白天的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斑，夜晚则被无边的黑暗和涛声包裹。伤口在缓慢愈合，带来钻心的痒，体力也在压缩饼干和雨水的支撑下一点点恢复，但精神的疲惫和孤独感，却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方寸之地徘徊，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每天，他都会冒险爬到养殖场边缘的礁石上，用那个破旧的望远镜观察海面和远处的海岸线，寻找可疑的船只或人影。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每隔一两天，就会更换藏身的木屋。 诺基亚手机成了他与外界唯一的、脆弱的联系。他每天都会尝试联系阿鬼和铁砣，但回应他的，始终是冰冷的“无法接通”。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的心沉下去一分。 他反复研究着sd卡里的照片和那个新发现的箭头符号 “ hz - tl 08”。通联货运码头……这个地点在他脑海中盘旋。那里是赵东升早期发迹的地方之一，鱼龙混杂，管理混乱，确实是藏匿秘密的好地方。但时过境迁，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线索留下 他需要信息，需要确认。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确认周围绝对安全后，陈默再次拿出了那个老旧的诺基亚。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他极不愿意联系，却又似乎绕不开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陈默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被接通了。对面没有声音，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是我。”陈默率先开口，声音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了霞姐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的声音：“陈默你还活着。命真硬。” “托你的福。”陈默语气平淡，“我需要通联货运码头的信息，近况，特别是和赵东升、‘东晟’还有‘tl’这个代号相关的。” 霞姐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呵，刚从我这儿得了线索，转头就又来要陈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儿是开善堂的” “不是白要。”陈默看了一眼身边晾晒的、已经干透的美钞，“我有报酬。” “钱”霞姐似乎有些不屑，“我现在对钱兴趣不大。我感兴趣的是……你从那个仓库里，到底拿到了什么” 果然，她还是盯上了仓库里的东西。 “一些档案，但丢了。”陈默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个线索。帮我查通联码头，如果找到有用的东西，情报共享。” “空头支票”霞姐语气玩味。 “你可以选择不信。”陈默声音冷了下来，“但如果我死在通联码头，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别忘了，sd卡的备份……”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后一点筹码。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似乎在权衡。过了半晌，霞姐才缓缓说道：“通联码头现在基本废了，只剩下几个老仓库还在用，管理方也换了几茬。不过……赵东升早期在那里有一个长期租用的私人仓库，编号好像是……b区07号。后来他发达了，那个仓库据说就闲置了，但租约好像一直没退，偶尔会有人去打理。” b区07号！又一个具体的指向！ “至于‘tl’……”霞姐顿了顿，“在码头的老记录里，‘tl’有时候会被用来指代一批特殊的‘保税样品’，主要是一些电子元件和机械配件，走量不大，但价值不菲。负责这批货流转的，是一个叫‘老刀’的调度员，是码头的老人了。” 老刀……保税样品…… 线索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谢了。”陈默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霞姐叫住了他，“提醒你一句，通联码头现在虽然不起眼，但水也不浅。最近好像也有些生面孔在那边转悠，你最好小心点。还有……‘断眉’那伙人，好像并没有离开鹤州。” 生面孔“断眉”还在 陈默的心微微一沉。“知道了。” 挂断电话，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消化着刚得到的信息。私人仓库，保税样品，老调度员……通联码头这条线，值得一探。但霞姐的警告也绝非空穴来风。那里现在可能同样危机四伏。 他需要帮手。一个人去，太危险。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毫无反应的诺基亚手机上。阿鬼，铁砣，你们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一个未知号码发来了一条极其简短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 “活着。”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但陈默的心脏却猛地一跳！这个号码，这个语气……是阿鬼！他还活着！他在用这种方式报平安！ 巨大的 relief 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几乎握不住手机。阿鬼还活着！那铁砣呢 他立刻尝试回拨那个号码，但已经无法接通。显然，阿鬼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环境中，只能冒险发出这样一个短暂的信号。 但这已经足够了。这束来自黑暗中的微光，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他心头的部分阴霾，也重新点燃了他几乎耗尽的斗志。 兄弟还活着，他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收起手机，将晒干的美钞仔细收好，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通联码头，必须去。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做更充分的准备。他需要武器，需要更详细的码头地图，需要制定周密的潜入和撤离计划。 孤狼舔舐好了伤口，准备再次露出獠牙，扑向下一个猎物，或者……下一个陷阱。 夜色深沉，海风呜咽。陈默走出木屋，望向鹤州方向那一片被灯火勾勒出的、模糊而危险的轮廓。 风暴并未平息，只是暂时隐匿。而他已经做好了再次投身风暴的准备。 为了真相，为了复仇，也为了那黑暗中依旧闪耀的、名为“兄弟”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