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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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光点撕裂雨幕，如同地狱派来的告死鸟群，引擎的咆哮声瞬间压过了风雨，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俯冲而下！那不是普通的无人机，它们体型更大，结构更显狰狞，下方悬挂的绝非摄像设备，而是闪烁着危险金属光泽的投射舱！ “大扫除”！物理层面的彻底清除！ “进屋！快！”守夜人老者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他猛地将靠在柜子旁的陈默往屋里一推，自己却反身冲出门外，动作快得不像一个垂暮老人！ 陈默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木桌上，差点摔倒。他挣扎着稳住身体，看向门外。 只见老者站在瓢泼大雨中，仰头看着那些急速逼近的猩红光点，佝偻的背影在无人机的探照灯光下显得异常渺小，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决绝。他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旧的、类似汽车遥控器的东西，用力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嗡——！” 小屋周围，那片杂草丛生的空地边缘，几根看似废弃的金属杆突然亮起刺目的蓝白色电弧，瞬间构成了一道不稳定的、笼罩住小屋的电磁屏障！一道俯冲得最快的无人机撞在屏障上，瞬间爆成一团火球，碎片混合着雨水四散飞溅！ 简易电磁栅！这老者并非毫无准备！ 但无人机的数量太多了！后续的无人机立刻拉高，避开电磁栅的范围，从更高空开始盘旋，投射舱打开，一枚枚如同黑色纺锤般的小型炸弹如同死亡的雨点，倾泻而下！ “轰轰轰——！” 爆炸在小屋周围接连响起！泥土、杂草、碎石被掀上天空，冲击波震得小屋摇摇欲坠，木板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火光在雨夜中短暂地照亮了这片杀戮场！ 老者被最近的爆炸气浪掀飞，重重摔在泥泞中，煤油灯脱手飞出，瞬间熄灭。 “呃……”陈默在屋内也被震倒在地，左肩伤口狠狠撞在地面，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腐坏的气息更加浓重，他知道，伤口彻底崩裂了。 完了…… 他看着窗外不断亮起的爆炸火光，听着无人机引擎的死神咆哮，心中一片冰凉。这就是“大扫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坚持，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就这样结束了吗和这个不知名的守夜人一起，化为这片荒芜之地的尘埃 不！ 父亲断续的录音，阿鬼苍白的脸，霞姐最后的眼神，还有……那个只传输了一半的“核心”结构图！像走马灯一样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意识中闪过！ 他还没有听到父亲最后的留言！他还没有弄清楚“观测者”的真相！他还没有……救出他们！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狠劲，如同垂死野兽的最后咆哮，从他胸腔里迸发！他猛地抓起掉落在身边的、那个仍在微微发热的银色u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精神集中，狠狠地“撞”向那段加密的、存在于他意识深处的父亲录音！ 仿佛是灵魂层面的爆炸！一段更加清晰、却带着无尽疲惫与决绝的声音，如同洪流般冲入他的脑海！ 【最终录音开始】 父亲（陈景明，声音极度疲惫，却异常坚定）：“小默……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最坏的预感成真了，‘清道夫’还是启动了……时间不多了，听好！” 【背景音里有急促的警报声】 父亲：“‘观澜计划’观测到的‘异常节点’……它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的！是‘方舟’底层协议实验泄露的……‘伪影’！它在吞噬、同化现实！‘老爷子’和赵东升他们，想利用它，控制它……愚蠢！他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玩火！” 伪影！吞噬现实！陈默心神俱震！ 父亲（语速加快）：“‘核心’结构图你看到了吗那不是‘方舟’的核心，是抑制‘伪影’扩散的……隔离屏障发生器！就在‘第三病院’地下最深处的‘零号项目’实验室！阿鬼被转移去那里，不是当人质，他是……‘伪影’显现初期最接近的活体接触者！他们想研究他，甚至……利用他作为‘伪影’的锚点！” 阿鬼！第三病院！零号项目！锚点！ 父亲（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比的愧疚）：“对不起，小默……把你卷进来……但只有你，‘钥匙’选中了你，你的生物特征……是关闭发生器，或者……在最后时刻，彻底摧毁它，阻止‘伪影’完全降临的唯一希望！记住，关闭代码是……”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电流杂音打断了他的话，录音变得极其不稳定】 父亲（用尽最后力气嘶喊）：“……代码是……你母亲……的……生……日……” 【录音被刺耳的忙音切断，彻底结束。】 信息量如同海啸，将陈默淹没！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恐怖和匪夷所思！“方舟”和“老爷子”不是在搞普通的阴谋，他们在玩火自焚，释放了某种能够扭曲现实的怪物——“伪影”！而阿鬼，成了关键！父亲留下的最终使命，竟然是关闭或摧毁那个位于第三病院地下的隔离屏障发生器！而关闭代码……是母亲的生日 他从未见过母亲！父亲也极少提及！生日他怎么可能知道！ 绝望，如同最深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他刚刚燃起的疯狂。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大爆炸在小屋门口炸响！厚重的木门连同部分墙壁被彻底撕碎！灼热的气浪和碎片席卷而入！ 陈默被气浪狠狠抛飞，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视线彻底被血色和黑暗占据。 透过破碎的墙体，他看到最后几架无人机正在调整角度，致命的投射舱再次对准了这片废墟。 结束了。带着一个无法完成的使命，和一个不知道的密码。 他艰难地抬起手，看着那个依旧散发着微弱余热的银色u盘，眼中充满了不甘和……解脱。 也许，就这样和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也好…… 就在这最后关头—— “吱嘎——！” 一声刺耳的、不同于无人机引擎的刹车声，猛地从雨夜中传来！紧接着，是引擎狂暴的咆哮！ 一道雪亮得如同闪电的巨型车灯，如同利剑般劈开雨幕和硝烟！一辆体型庞大、经过重度改装、如同一头钢铁巨兽的黑色越野车，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撞开拦路的废弃栅栏，冲进了这片杀戮场！ 它没有丝毫减速，车顶猛地打开，一架转轮机炮如同昂起的毒蛇头颅，喷吐出长达数米的恐怖火舌！ “咚咚咚咚咚——！！！” 密集到无法分辨的炮火声瞬间压过了一切！天空中的无人机如同被点燃的烟花，接连爆炸，化作一团团绚烂而短暂的火球！ 钢铁巨兽一个粗暴的甩尾，停在几乎成为废墟的小屋前，溅起漫天泥浆。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弦那张万年不变的、平静的脸。他看了一眼屋内奄奄一息的陈默，目光扫过他手中紧握的u盘，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上车。” “‘渡鸦’需要那个结构图。” “还有，‘观测者’的最终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