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仇海中的傲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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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别哭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给枫先生立一座墓吧。” 公孙子卿什么都听不进去，泪水打湿了一片土壤，她跪在原地久久不动。嗓子哑了就无声地哭，哭到泪水尽了，双眼红的厉害。直到哭不动了，子卿才挽着公孙妍的手站起来，但也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我的女儿啊！这是谁干的，谁干的！我才刚走了一会，怎么就出这种事啊！” 妍用力地搀扶着子卿，害怕她走着走着突然摔倒了。子卿对她用了个手势，执意向着那哭声寻去。 是诺梦客栈的老板瑞迎，他就在被烧毁的客栈面前，紧紧搂着气绝身亡的女儿瑞雪，撕心裂肺地哭着。 只是出去给女儿买生日礼物的功夫，回来就什么都没了，那只新买回来的漂亮小白狗还在主人旁边不停的摇着尾巴，眼里闪着天真，高兴地汪汪叫着。 子卿走到瑞迎旁边，慢慢蹲下。 子卿：“我会给瑞雪妹妹买一口最好的香木棺材，送她体面地离开。另外，我身上还剩了些钱，您拿去开一家新客栈吧，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 瑞迎：“您是个好人，老板，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甚至连给女儿买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了。我感谢您，您能这样想着我可怜的姑娘，这真的是她修来的福分。我最后求您一件事，麻烦您在后山给瑞雪选一块好的下葬地，我马上就过去。” 他跪在地上给子卿磕头，磕到额头都出血了。子卿赶紧扶他起来，答应了瑞迎，和妍一起走向阴冷的后山。 妍：“恐怕是——恐怕是那群人刚上来的时候就用刀捅了她的喉咙，她是活活......” 子卿：“让她和枫安葬在一起吧。” 两个人在崎岖不平的后山里寻了许久，终于在能望到天笼的地方找到一块平坦的土地，有阳光，有雨露，还有清宁的风，勉强可供逝者安息，子卿在那里伤感，久久不愿意离去。 妍：“小姐——不，宗主，咱们还是回去找客栈的老板吧，他肯定还在等我们呢，让他亲眼看着女儿安息吧。” 子卿：“不，妍，我不想走。你去找瑞迎过来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我还是接受不了......” 妍：“不行，我不能留您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您的身边没有亲信，如果下一次您再遇到生命危险，就得让我来替您挡这一剑了。” 子卿：“好吧......咱们先回去吧......” 主仆二人原路返回，绕过清冷的小溪和衰老的枫树，她们走回付之一炬的诺梦客栈前，到处都找不到瑞迎的身影，公孙妍偶然一瞥，惊讶的喊了出来。子卿看向妍指的方向。 他上吊了。 瑞雪的衣着被整理过，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仿佛是安静睡着一般，那一大袋钱放在她的头旁边，显然是特意摆放的。小白狗在主人的腿下不停地转圈，甚至想要抬起前爪勾住瑞迎的裤子，不停地挠着。狗狗意识到主人很可能不会再陪它玩了，蹲坐在一旁，看着瑞迎，失望地摇着尾巴。 子卿拉住妍，语气中多了几分狠厉： “妍，为什么我这么幼稚，我知道今天才明白，为什么芫血为了复仇什么都能放弃。当时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就不能选择遗忘自己的仇恨好好过日子呢 我现在明白了，我是和他一样的复仇者，而他给了我复仇的力量。现在的我对他感同身受，如果不报此仇，我枉为人！” 那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抓破妍的衣服，公孙妍点了点头。 “我刚到白狼城见到姑爷的时候，对他的行为也很不理解，我甚至觉得他是个疯子，尤其是我觉得他出卖了我们家族的时候。但等我从耀凌帝国回来，看见不复存在的白狼城和白骨累累的尸场，我瞬间就明白了他是对的，如果不是他，我们的族人都要被元夜军队杀得一干二净了。他真的很聪明，而且想问题的方式和我们都不一样，更何况，您当时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自然也不会明白，对吧” 子卿点了点头，向着瑞迎走过去，想把吊着他的绳子解开。那只小白狗英勇地护在主人面前，对着子卿狂吠，根本不许她靠近一步。 子卿长叹了一口气，抽出秦凰剑，指向天笼老家。 “如果不帮这对父女和枫报仇，那么安葬他们又有何用走吧，妍，咱们去杀了公孙枭那个畜生！” 妍：“宗主，您不能走火入魔啊！就咱们两个人的话......” 子卿：“不——你说得对，我不能再牵连你了，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找他。麻烦你安葬他们吧。” 公孙子卿疯狂奔向天笼，哪怕公孙妍再去阻拦她也没用了。鬼冥的仇恨力量已经彻底腐化了她，让她的瞳孔变成了无牙一族般的淡紫色，现在的她，和被心魔占据身体的芫血没什么两样，实力也成倍数地上涨，她将独自一人面对公孙枭和剩下半数的公孙族人，并且要在万众之中取下公孙枭的首级。 无牙冥：“这就对了，好孩子，杀了全部让你碍眼的人。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你所经受的屈辱，想想公孙枭为了利益就把你卖给白狼城主的丑态，再想想令尊令堂是如何饮恨而亡的！ 对，只要仇恨在你心中扎下种子，我就能为你提供无穷的力量。现在的你可以像我们的族人一样肆意控制黑影，肆意的宣泄你的怒火吧！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护你周全，亲手除掉那个畜生，然后你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她变成了任由仇恨驱使的傀儡，鬼冥刀还在不停地对她进行催眠。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天笼就在眼前，公孙部落的领地大门很快就到了，她仿佛能看见公孙枭那张丑恶的面孔，咬紧牙关，鬼冥迅速吸收了她的血气并化成无形的刀刃。复仇者的背影——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