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队长，你管这叫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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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高地，只有风声在林锋耳边呼啸。 他掌心的硬币冰冷，但他的血液却在微微发烫。 『你说，这盘棋，会好玩吗』 他轻声的自问，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然而，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好玩当然。前提是，你别在开局第一步，就被人直接从棋盘上碾碎。』 林锋的瞳孔猛地一缩，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早就习惯了。 这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伴随着他的，自称为『棋手辅助系统』的声音。 『闭嘴。』林锋在心中冷冷地回应。 『我需要你来提醒我』 『哦是吗』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腔调。 『那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这枚小小的硬币，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是不是在想，袁朗那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锋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枚黑色的硬币举到眼前，对着夕阳的余晖仔细观察。 硬币的材质很奇特，非金非铁，入手极沉。 表面上没有任何花纹和文字，只有一片深邃的、能将光线都吸进去的黑色。 『别看了，用你的眼睛是看不出名堂的。』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袁朗说这是“敲门砖”，倒也没说错。不过，这块砖，既是敲门的工具，也是门本身。』 『什么意思』林锋的眉头微微皱起。 『意思就是，你得先想办法，把这块“砖”给解开。』 『解开了，门就开了。解不开，你就永远是门外汉，连旁观棋局的资格都没有。』 『顺便提醒一句，这东西的设计者，是个心理学和微观机械学的变态。祝你好运。』 林锋的嘴角反而向上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变态我喜欢变态。』 『越是变态的设计，解开的时候，才越有成就感。』 他不再理会系统的聒噪，开始用手指细细摩挲硬币的边缘。 他能感觉到，硬币的边缘并非一个平滑的整体，而是由无数个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环状结构拼接而成。 他的指尖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在这些环状结构上轻轻拂过。 他在记忆，在绘图。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远比肉眼所见复杂百倍的立体结构图，正在被飞速构建。 …… 与此同时，a大队指挥部。 齐桓站在袁朗身后，看着队长悠闲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困惑和不解。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队长，我还是不明白。』 『那个林锋，就算他确实有两下子，值得我们这么大动干戈吗』 『还……还要把您珍藏的“大红袍”拿出来』 齐桓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那可是队长立下赫赫战功时，军区首长特批奖励的，整个a大队，都没几个人有资格喝上一口。 袁朗将一撮茶叶小心翼翼地放入紫砂壶中，头也不回地问。 『齐桓，你觉得，我们a大队是什么』 齐桓一愣，随即立正，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报告！是全军最锋利的尖刀！是战无不胜的王牌！』 『说得好。』袁朗点了点头，提起水壶，滚烫的热水冲入壶中，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但你有没有想过，尖刀，终究是握在别人手里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齐桓的心脏猛地一跳。 『队长，您……』 袁朗摆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将第一泡茶水淋在茶宠上，然后才重新蓄水，缓缓说道。 『我们执行任务，解决麻烦，我们是英雄，是王牌。』 『但我们永远在被动地等待命令，等待别人告诉我们，敌人是谁，目标在哪。』 『我们看得见棋盘上的敌人，却看不见棋盘之外，那些真正下棋的手。』 袁朗转过身，将一杯斟好的茶递给齐桓，眼神深邃。 『我累了，齐桓。』 『我不想再当一把好用的刀了。』 『我想成为，那个能决定刀锋朝向的人。至少，要有坐上牌桌的资格。』 齐桓端着茶杯，手都有些颤抖。 他从未听过队长说出这样的话。 这已经不是一个特种部队队长该有的想法了，这……这是在挑战某种既定的规则！ 『可是……这和林锋有什么关系』齐桓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只是一个新兵，一个……一个还没通过我们选拔的菜鸟。』 『菜鸟』袁朗笑了，笑得有些神秘。 『你见过哪个菜鸟，能一眼看穿吴哲的伪装，能反过来给心理学硕士下套』 『你见过哪个菜鸟，能在我的气场下，面不改色地跟我讨价还价』 『你见过哪个菜鸟，在听到“棋子”这个词的时候，眼里冒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的光』 袁朗的每一句反问，都让齐桓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林锋这个年轻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邪气和与众不同。 『他不是菜鸟，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不，或许比狼更可怕。』袁朗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和我，是同一种人。只是他比我更年轻，更疯狂，也更有……潜力。』 『我给他的那枚硬币，是我们这类人，通往另一张“牌桌”的入场券。』 『而即将到来的那位“客人”，就是牌桌的“荷官”之一。』 『他负责发牌，也负责……将不够资格的玩家，清理出局。』 齐桓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队长的话，信息量太大，让他这个习惯了直线思维的钢铁硬汉，cpu都快烧了。 『队长……我还是不懂。我们……我们不是军人吗』 『我们是军人，但军人的战场，不只有枪林弹雨。』袁朗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的高地。 『齐桓，记住，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有些战争，是没有硝烟的。但它的残酷，远超任何一场热兵器冲突。』 『而林锋，他天生就属于那种战场。』 『现在，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解开那第一道锁了。』 …… 高地上，林锋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已经停止了动作，但他的大脑，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运转。 那枚硬币的结构图，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被完美复刻，并且放大了一千倍。 无数细小的卡榫、齿轮、弹簧、滑轨……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整体。 这是一个微型的鲁班锁，但其复杂程度，却超越了任何已知的机械锁。 『怎么样放弃了吗』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说了，这玩意儿的设计者是个变态。根据我的计算，以你目前的能力，想要通过常规方式解开它，成功率是0.0001%。』 『就算你把它的内部结构完全记下来，也没用。它的解锁方式，是动态的。你动错一步，内部的结构就会重组，变成一把全新的锁。』 『动态解锁』林锋在心中冷笑一声。 『有点意思。』 他没有被系统的嘲讽打击到，反而更加兴奋了。 常规方式不行，那就用非常规的方式。 设计者是个心理学变态 那解开这把锁的关键，或许就不在机械结构本身，而在……心理。 林锋睁开眼睛，重新打量着手里的硬币。 他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内部结构，而是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袁朗，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一枚硬币 考验他的智力观察力耐心 不，这些东西，在之前的接触中，袁朗应该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他不会用一个如此复杂的死结，来考验一个他已经初步认可的人。 这不符合一个上位者的逻辑。 除非……这个考验本身，就带着某种提示。 提示是什么 林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片深邃的黑色上。 黑色…… 硬币…… 棋子…… 袁朗说，他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棋子……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了林锋脑中的迷雾。 他突然明白了！ 这把锁的关键，根本不在于“解”！ 而在于“破”！ 『系统，分析一下这枚硬币的材质，找出它的结构应力最薄弱的点。』林锋在心中下达了命令。 『嗯你要干什么』系统愣了一下。 『我警告你，这东西很坚固，而且内部有自毁……』 『废话少说，执行命令！』林锋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系统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开始进行分析。 『扫描中……材质为高密度聚合碳素，混杂了记忆金属……结构分析中……找到了。在硬币的正中心点，厚度为3.14毫米的位置，有一个结构应力奇点。但是，想要从外部精准地破坏这一点，几乎不可能……』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林锋已经动了。 他没有用任何工具。 他只是将硬币高高抛起。 在硬币下落的过程中，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肌肉瞬间绷紧。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时间，在他的眼中，似乎变慢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硬币在空中翻滚的轨迹，能看到光线在它黑色表面上的流动。 就是现在！ 他闪电般出手，并拢的食指，精准无比地，戳在了下落的硬币正中心！ 那不是蛮力。 而是一种瞬间爆发的、高度集中的寸劲！ 是他前世身为顶尖杀手，千锤百炼才能掌握的技巧！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脆的声音响起。 坚不可摧的硬币，竟然从他指尖接触的地方，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紧接着，那道缝隙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至整个币面。 硬币内部，传来一连串细密的机括弹开声。 『你……你你……』系统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甚至有些结巴。 『你居然……用这种野蛮的方式把它给破了』 『设计者要是知道，他穷尽心血设计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艺术品，被人用一根手指头给戳碎了，他会从坟墓里气得跳出来吧！』 林锋没有理会系统的吐槽。 他摊开手掌，那枚裂开的硬币，在他掌心缓缓展开。 它像一朵黑色的金属莲花，层层绽放。 在莲花的最中心，并非什么地图或者纸条。 而是一小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片。 晶片上，只刻着一行字。 【老地方，茶已备好。】 林锋看着这行字，笑了。 老地方 对于一个新兵来说，哪有什么老地方。 这又是考验。 考验的，是他的联想和推理能力。 他几乎没有思考，答案就已经浮现在脑海中。 袁朗第一次见他，是在哪里 是在那间堆满了各种档案和模型的，地下战略研究室。 袁朗在那里，给他泡了茶。 而他，也正是在那里，展现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 老地方，就是那里。 茶已备好，意味着，真正的“客人”，已经到了。 『有点意思。』林锋将那枚已经变成莲花底座的晶片收好。 『我还以为要多费点功夫呢。』 『你管这叫“费点功夫”』系统抓狂地喊道。 『你知道这把锁困住了多少天才吗上一个成功解开它的人，花了整整三个月！还是在一个顶级实验室的帮助下！你……你居然只用了不到半小时，还用手指头！』 林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眺望着山下a大队基地的方向。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期待。 『队长，你管这个叫敲门砖』 『这分明是块绊脚石啊。』 『不过，我喜欢。』 他迈开脚步，向山下走去。 『走吧，去喝茶。』 『可别让主人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