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望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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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亡命飞驰 “上车！快！” 那声低喝如同赦令，沈清辞几乎是凭着本能，拉开车门，抱着星辰跌撞着扑进后座。车门“砰”地关上的瞬间，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猛地窜出，巨大的离心力将沈清辞狠狠甩在座椅靠背上。 “趴下！别抬头！”司机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沈清辞立刻按着星辰伏低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她能听到车窗外传来追兵气急败坏的吼叫和车辆紧急启动、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后视镜里，几辆黑色轿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咬在后面。 司机显然是个中老手，他驾驶着这辆看似普通的面包车，在车流中做出各种惊险至极的穿插、变道，利用公交车和货车的视觉盲区，几次险之又险地将追兵甩开一小段距离，但对方显然也配备了专业的司机和车辆，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他们盯得太紧了！甩不掉！”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猛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条相对狭窄的支路。 沈清辞紧紧抱着吓得瑟瑟发抖、却懂事地没有哭出声的星辰，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陌生街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无论她如何挣扎，似乎永远也逃不出陆寒州织就的那张巨大的网。 力量的差距，是如此绝望。 第二节、冰冷的答案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空气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陆寒州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他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刚刚由心腹送来的加急文件——那是他和陆星辰的亲子鉴定报告。 尽管早已从苏晴的孕检报告中猜到了答案，但当“确认无血缘关系”那几个冰冷的黑字真真切切地映入眼帘时，一股毁灭性的怒火依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五年！ 他陆寒州，竟然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用一个野种，欺骗、愚弄了整整五年！ “砰——！” 他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钢化玻璃以拳心为中心，瞬间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手背关节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被彻底践踏尊严的、刻骨铭心的耻辱和暴怒！ “沈、清、辞！”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齿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嗜血的寒意。 他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如同濒临疯狂的野兽，扫过噤若寒蝉的手下：“人呢！那个贱人和那个野种，抓到了吗！” 手下战战兢兢地汇报：“陆总，我们的人和在客运站埋伏的林董手下，本来已经快得手了，但是……又有一辆车把她们接应走了！对方非常狡猾，我们正在全力追截……” “又跑了！”陆寒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慌，“废物！一群废物！” 他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闪过沈清辞那张清丽却决绝的脸，闪过星辰那双酷似沈清辞、此刻看来却无比刺眼的眼睛……所有的画面最终都化为滔天的恨意！ 他不能再等了！他要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逼她出来！ 他拿起手机，找到那个几乎从未主动拨打过的、沈清辞旧手机的号码（他知道她不会用，但这是一种姿态），编辑了一条短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 「沈清辞，亲子鉴定结果在我手里。」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带着那个野种滚回来。」 「否则，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会让顾淮之的律师事务所彻底消失，让他身败名裂，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你猜，我能不能做到」 信息发送成功。他想象着沈清辞看到这条信息时惊恐绝望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扭曲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在她心里，是那个野种和她的自由重要，还是那个屡次帮助她的“奸夫”重要！ 第三节、喘息与新患 面包车在经历了近一小时的亡命飞驰和数次惊险的摆脱后，终于暂时甩掉了追兵，驶入了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废弃物流园区。 园区内仓库破败，杂草丛生，杳无人迹。车子在一个看似废弃的仓库卷帘门前停下，司机按了某种特定节奏的喇叭，卷帘门缓缓升起，车子驶入后又迅速落下，将内外隔绝。 仓库内部经过简单改造，点着几盏昏黄的应急灯，堆放着一些物资，俨然一个临时的安全点。 “暂时安全了，但这里不能久留。”接应他们的司机，也就是之前出现在客运站的那张冷硬面孔，沉声说道，“对方能动用的资源超出预期，我们之前的几个备用点可能都不再安全。” 沈清辞抱着星辰下车，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之前的奔跑而微微发软。她看着这个如同地下据点般的地方，心中没有丝毫放松，只有更深的忧虑。连顾淮之安排的、如此专业的接应力量都感到棘手，陆寒州（以及林兆龙）的势力究竟庞大到了何种地步 她将星辰安顿在角落里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孩子受了惊吓又病体未愈，很快昏睡过去。 她这才有机会打开从客运站储物柜拿到的牛皮纸袋。里面除了新的身份证件、现金和下一个安全屋的地址（现在显然已不可用）外，还有一部更加小巧、看起来科技含量更高的加密通讯器，以及一张顾淮之手写的纸条： 「设备可单向联系，阅后即焚。陆已知晓星辰身世，动用灰色力量，务必隐匿。坚持住。」 纸条在她看完后几秒钟内，字迹便迅速淡化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 沈清辞握着那张变得空白的纸条，浑身冰凉。陆寒州已经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所以他才如此疯狂，如此不计代价！ 那星辰……如果他落在陆寒州手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她手中那部旧的预付费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陆寒州发来的那条威胁短信！ 看着屏幕上那每一个都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字眼，尤其是针对顾淮之的威胁，沈清辞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寒州这是在逼她！用顾淮之的前途和命运，逼她主动现身，自投罗网！ 她该怎么办 第四节、抉择与疑云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压在沈清辞瘦弱的肩头，几乎要将她碾碎。一边是儿子的安危和渺茫的自由，另一边是屡次救助自己的恩人可能面临的灭顶之灾。 她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空洞地望着仓库顶部锈迹斑斑的钢架。 回去意味着她和星辰将彻底失去自由，甚至可能面临更可怕的命运。陆寒州在盛怒之下，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而星辰……一个“非亲生”的孩子，在陆家将如何自处她不敢想象。 不回去顾淮之怎么办他因为帮助自己，已经惹上了巨大的麻烦。陆寒州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帮助自己的人被自己连累，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吗 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死路。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在一旁检查装备的冷面司机，似乎注意到了她濒临崩溃的状态，走了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但话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老板（指顾淮之）既然选择了帮你，就预料到了风险。他让你坚持住，不是让你回去送死。” 沈清辞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陆寒州越是动用这种手段，越是说明他急了。”司机冷静地分析道，“他在用最小的代价逼你现身。如果你真的回去，才是正中他下怀，不仅救不了老板，还会把你自己和孩子彻底搭进去。”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沈清辞。是啊，陆寒州是什么人他冷酷、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她回去，他就会放过顾淮之吗恐怕只会利用她，更加变本加厉地打击顾淮之！ 她不能上当！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顾淮之被自己连累吗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她的脑海—— 或许……她可以想办法，给陆寒州制造一些别的“麻烦”，让他暂时无暇全力对付顾淮之比如，利用她手中掌握的，关于林薇薇母女的一些事情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这无疑是在走钢丝，风险极大。但此时此刻，她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她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拿出那部新的加密通讯器，开始谨慎地构思信息。她必须寻求顾淮之的意见，也必须……开始反击的准备。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思索如何破局之时，仓库外，漆黑的夜色中，几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