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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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决绝的部署 夜色如墨，浸染着警方安全屋的窗户。沈清辞靠坐在床头，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大脑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反复推演着即将到来的行动。顾淮之给出的坐标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里，那是一个位于城市另一端、靠近货运码头的废弃仓库区，比之前的地方更隐蔽，也更荒凉。 “制造危机，吸引注意，混乱中脱身。” 这十二个字，每一个都重若千钧。她需要一场足够逼真、足够危险的“意外”，才能让训练有素的看守者瞬间失去判断力，为她争取到那宝贵的几分钟时间。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扇通往卫生间的门上。排风扇……那个老旧的、发出异常杂音的排风扇。她之前发现窃听器时，就注意到排风扇的马达附近线路有些老化，绝缘层破损。 一个危险而有效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制造一场小范围的电气火灾。 风险极高。她可能会引火烧身，可能会被瞬间制服，甚至可能因为“纵火”而罪加一等。但这是她能想到的，在有限条件和时间内，最能制造恐慌和混乱的方法。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纯棉的旧t恤，撕下几条布条备用。她将重要的证件和少量现金藏在贴身衣物里。然后，她走到门边，耳朵贴着门板，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传来两名警员低低的交谈声和电视新闻的背景音。一切如常。 就是现在。 第二节、烈焰惊魂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卫生间，反锁了门。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芒，动作迅速而精准。 她拧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接下来的动静。然后，她踩上马桶盖，踮起脚，用之前藏好的、磨尖的塑料发卡，小心翼翼地拨开排风扇的塑料外壳。老化的电线暴露出来，带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她将浸了水的布条缠绕在一根裸露的火线上，另一头搭在旁边的金属管道上。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短路装置。 成败在此一举！ 她猛地将布条的另一端按在火线上！ “噼啪——！” 一簇耀眼的电火花猛地爆开！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缠绕的布条瞬间被点燃，火苗顺着布条蹿升，迅速引燃了周围积聚的灰尘和塑料外壳！ 浓烟开始弥漫！ “着火了！卫生间着火了！”沈清辞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惊恐凄厉的尖叫，同时用力拍打着卫生间的门！ 门外的交谈声和电视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快！开门！” 急促的脚步声和撞门声立刻响起！浓烟已经从门缝里渗了出去！ “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一名警员强行撞开！浓烟瞬间涌出，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火光在排风扇位置跳跃，映照着沈清辞惊恐万状、被烟熏得咳嗽不止的脸。 “后退！捂住口鼻！”一名警员迅速将沈清辞从卫生间里拉出来，另一名警员则反应极快地冲进客厅，拿起小型灭火器，对准卫生间的火源喷射！ 干粉弥漫，火光在几秒钟内被扑灭，但浓烟和焦糊味依旧充斥了整个房间。警报器被触发，发出尖锐的鸣响！ 混乱，如期而至！ 第三节、金蝉脱壳 “检查有没有明火残留！” “通知指挥中心！请求支援和检修！” “沈女士，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两名警员的注意力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灾”事件吸引。一人忙着检查现场，清理隐患；另一人一边扶着看似惊魂未定、摇摇欲坠的沈清辞，一边急促地通过无线电汇报情况。 就是现在！ 沈清辞假装因为吸入浓烟和过度惊吓而剧烈咳嗽、腿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倒。 “我……我喘不过气……好难受……”她声音微弱，脸色苍白（有一部分是真实的紧张）。 扶着他的警员下意识地弯腰，想将她搀扶到客厅沙发坐下。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沈清辞眼中精光一闪！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用手肘狠狠撞向警员肋下的脆弱部位！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抓向他腰间的无线电对讲机，用力扯下，扔向远处！ “呃！”警员猝不及防，痛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 沈清辞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兔子，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公寓大门狂奔而去！她早已观察过，为了防止她逃跑，大门是从内部反锁的，但刚才为了应对“火情”，一名警员撞开卫生间门后，似乎并没有立刻将大门重新反锁！ 她的手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用力一拧——开了！ “站住！”另一名正在检查火场的警员发现了她的意图，惊怒交加地扑过来！ 但已经晚了！沈清辞猛地拉开门，像一道影子般闪了出去，并顺手将门重重带上！ “砰！” 门关上的巨响隔绝了身后的怒吼和追赶的脚步声。沈清辞不敢有丝毫停留，沿着漆黑的楼梯，拼尽全力向下奔跑！肺部像着了火一样灼痛，双腿发软，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 她必须赶在警方支援到来之前，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四节、迷途与微光 冲出居民楼，冰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沈清辞不敢走大路，一头扎进了楼后错综复杂、灯光昏暗的小巷里。她按照脑海中记下的坐标方向，发足狂奔。 身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支援已经赶到，并开始搜索。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凭借本能和模糊的方向感，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脚上的拖鞋早已跑丢了一只，冰冷的碎石和杂物硌得她脚底生疼，但她顾不上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警笛声似乎渐渐远去。她躲在一个堆满废弃家具的角落里，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 暂时……安全了吗 她不敢确定。这里离安全屋并不远，警方很可能正在扩大搜索范围。她必须尽快赶到坐标指示的地点！ 她强迫自己辨认方向，继续前行。城市在夜色中展现出它陌生而冰冷的一面。她避开所有主干道和摄像头，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在城市的阴影里艰难穿行。 饥饿、寒冷、恐惧和极度的疲惫不断侵袭着她。几次她都差点撑不住想要倒下，但一想到星辰那恐惧无助的眼神，想到林薇薇那恶毒的威胁，她就又逼着自己站起来。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这也意味着她的行踪将更容易暴露。 根据坐标和路牌判断，她应该已经接近目标区域了。这里是一片待拆迁的旧城区，房屋破败，人烟稀少。她按照坐标的指引，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尽头是一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废弃平房。 是这里吗顾淮之说的下一个安全屋 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门上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些破烂的家具碎片，角落里结着蜘蛛网。看起来荒废已久，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难道……坐标错了还是……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沈清辞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就在她疑窦丛生、进退两难之际，角落里一堆不起眼的废木板后面，传来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沈清辞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谁！”她压低声音，厉声问道，同时顺手抓起了地上一根生锈的铁棍。 废木板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张沈清辞从未见过的、布满皱纹和沧桑的老妇人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上下打量了沈清辞一番，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顾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你……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