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放不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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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也深陷泥潭,被捂住嘴,被背后无数双手拖进深渊。 有时候他不禁想,灼华和何逸尘,姜可和方倪一直都这么痛吗 事情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为了护家人周全,他连夜收拾行囊再次搬家了,也再一次失声。 临走前,他给姜可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对不起。 随后,他将手机卡拔出,扔出窗外,看它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姜可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简短的道歉,红着眼,溢出一声冷笑。 灼华的死讯传回了j省。 顾晓笙提着刀去堵林大,被姜可拦住了。 从那时候顾晓笙意识到顾氏集团还不够大,她站的位置还不够高,可是她没有为之努力的人了。 坚持不下去,也不敢想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怎么面对弟弟,她是个罪人。 目前能支撑她的也只有仇恨了。 灼华离开后,网上的舆论虽未彻底反转,但先前那些刻薄恶毒的言论已渐渐平息。 至少还有人在为他哀悼、怀念,没有将他遗忘。 灵魂状态的灼华与哭哭啼啼的小王八面面相觑。 这状况他也没想到啊。 小王八哭着向他敞开怀抱,灼华一个弹指弹飞了它。 “咦~少来。”灼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 小王八飞回他旁边,“你死了。” “我死没死我自己不知道啊,我是问,我咋还没投胎” “不知道。” 灼华看着它就发愁,揉了把头发,就打算飘去角落静静,结果发现不能离开何逸尘一米远。 然后更郁闷了。 他每个世界都过的惨兮兮的,多半是天上那群神仙吃饱了撑,良心芝麻大一点。 何逸尘把灼华的后事料理完,抱着装着灼华骨灰的盒子,在茗辅的小路上慢慢走着。 他想了很多。 到最后,他惊恐地发现灼华的脸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无论如何努力回想,都再也记不起灼华具体的模样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肩膀开始发颤,随后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最终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汹涌地模糊了视线。 他抱紧了灼华,走在回铁皮屋的路上,就在快到时他又顿住脚步,灼华讨厌茗辅,也不喜欢j省,但也没去过其他地方。 他转身走向河流边。 灵魂形态的灼华与他并肩而立,先是静静地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又将目光投向潺潺流动的小河,河面倒映着何逸尘的身影。 灼华对他说:小河挺好的,说不定我会见到大海。 但何逸尘抱着他离开了。 最后寻到一块空旷的草地,四周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粉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 灼华对他说:这也不错,安静还漂亮,勉勉强强吧。 何逸尘仍没有要放下灼华的意思。 灼华无奈地飘到何逸尘面前,伸手想去握住他的肩膀摇醒他:不是吧,我死了你也不放过我啊 可指尖刚触到对方肩头,就径直穿了过去—— 他碰不到他。 何逸尘抬起头看向前方,就像能看见灼华一样。 “我舍不得你。” 话音刚落,灼华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何逸尘,你该往前走了!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病恹恹的身体,现在感觉特别轻松舒服,我才不想再回去呢。 当灼华的目光与何逸尘的眼睛相遇时,无数想说的话都变成了嘴角一抹苦涩的笑。 直到何逸尘径直穿过他,灼华才猛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 原来看不见啊,还以为…… 最后何逸尘带灼华回了j省,见到顾晓笙,他哭得像个小孩。 灼华和妈妈埋在了一起,他也不用只能待在何逸尘身边了,因为他回家了。 何逸尘是个哭包,天天哭,灼华都哄累了,到后面只要他一哭,灼华就背过身,捂住耳朵。 只是有一个人,完全超出了灼华的预料。 在他的印象里,顾晓笙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人,除了最初对顾元年展露过笑脸,几乎从未见她有过其他表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被她待见,却没想到,她也会为他悄悄流泪。 他蹲在她面前,手放在了她的发顶上:别哭了,我不怕你了。 没过多久,顾晓笙和何逸尘亲手将林大送进了精神病院。 面对被束缚在病床上的林大,顾晓笙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林大却疯狂地嘶吼着:“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咧开嘴,露出扭曲的笑容,“你赢了又怎样那个病秧子不还是死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林大脸上,他的头被扇得偏向一侧。 顾晓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吐出两个字:“拖走。” “哈哈哈哈……”林大被护工架走时,仍在疯狂大笑,声音里充满了怨毒,“早知道当初就该掐死他!” 那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灼华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我就说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阴我,原来是这么个货。 姜可交接完手里的工作就向顾晓笙递交了辞职申请,她只会是灼华的经纪人,灼华不在了,她…… 顾晓笙知道她去意已决,没再挽留。 灼华跟着姜可来到方倪的婚礼现场。 看着她躲在角落哭得几乎站不稳,于是凑近把肩膀借给她:老规矩,鼻涕不许擦我衣服上啊。 几天后,灼华见她收拾好行李,忍不住问: 你要去哪 靠我姐养着不好吗一个人在外多累啊。 我的工资你拿走没出门在外记得多带点钱…… 听见没有啊 他念叨了一路跟着姜可走到车站,看见她手中买好的车票——那是一张回茗辅的车票。 灼华无聊的在全世界路过,也没人陪他说会儿话,陪他一起玩,唯一能看见他的小王八还不知失踪。 他泄气地仰躺在沙发上,双腿搭在沙发背上,头朝下耷拉着,嘟着嘴抱怨:何逸尘你就知道哭,也不知道陪我说说话,好歹别光哭啊,烦死了! 偏偏何逸尘还特别没眼力劲,大屁股直接朝他脸坐了下来。 虽说灵魂状态被坐也没什么感觉,但灼华还是接受不了这画面,只好黑着脸换个地方。 又是十几个春秋流转,在一个寂静的夜里,何逸尘忽然看到了灼华的身影。 他望着眼前依旧年轻的灼华,有些忐忑地问:“我现在是不是特别老,一点也不好看了” 灼华点点头。 “你嫌弃我吗” 灼华吸了吸鼻子,又用力点了点头。 何逸尘却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温柔:“嫌弃我,为什么还要来接我” 灼华的声音带着哭腔,“怕你哭啊。” “……你都知道” “嗯,”灼华撇撇嘴,语气带着埋怨,“可烦人了。” 何逸尘伸出手,眷恋地抚摸着灼华的脸颊,“那下辈子,我还去烦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