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墟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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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海眼的蓝光在暮色中愈发清亮，像是将整片星空都揉碎在了海里。灵汐踩着银痕化作的光阶走在最前，星引石在她脚边蹦跳，石须上的星屑与海眼的蓝光相呼应，在身后拖出一道银蓝色的尾迹。 “这水好清啊。”周铁柱蹲在海眼边缘，伸手想去碰那些翻涌的蓝光，却被青铜人偶拉住。人偶的手指指向水面下，那里隐约有巨大的阴影掠过，带着水流的震颤。 沈清辞按住腰间的青光剑，目光紧锁海眼深处。这片海域的灵力流动异常诡异，蓝光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吞噬之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靠近海眼时，会被悄无声息地吸走一丝，若不是有灵汐的银痕护着，恐怕早已灵力紊乱。 “星引石说下面有座城。”灵汐的声音带着惊奇，腕间的银痕突然绷直，指向海眼中心，“一座沉在海底的城，城里有‘家’的气息。”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古籍里关于归墟的记载：“洪荒有城名‘星陨’，沉于归墟之底，乃碎星母石的守护地，城中居民，皆是上古守星人。”难道灵汐的爹娘，就藏在这座沉城里 “俺们要下去吗”周铁柱拍了拍青铜人偶，人偶的关节发出咔哒声，像是在做下水的准备。 灵汐刚要点头，海眼突然掀起巨浪，蓝光中浮出无数半透明的鱼群，鱼鳍上都带着星点，绕着三人转了三圈，竟在水面上拼出个完整的星图——正是灵汐爹娘留下的那幅，只是图的中心多了个城郭的图案。 “它们在邀请我们。”灵汐的银痕与星图共鸣，发出欢快的铃音，“它们说爹娘在等我。” 沈清辞看着那些温顺的鱼群，忽然放下心来。他将青光剑横在水面，剑身的青光与蓝光相融，竟在水面上开出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水流自动分开，露出下面隐约可见的石阶，一直延伸向海底深处。 “走吧。”沈清辞率先踏上石阶，水流在他身边化作透明的屏障，“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 灵汐和周铁柱紧紧跟上，青铜人偶走在最后，胸腔的星辰碎片发出黄光，将偶尔靠近的深海异兽逼退。越往深处走，蓝光越亮，石阶两侧的岩壁上开始出现壁画，画着穿星纹衣的人在铸造青铜巨像，穿玄门服饰的人在绘制阵纹，穿铁匠服的人在锤炼锁链——正是三族合力建造星陨城的场景。 “你看那是不是俺爷爷”周铁柱指着壁画上打铁的壮汉，兴奋地拽了拽灵汐的衣袖。壁画上的壮汉身边蹲着个小小的青铜人偶，与人偶此刻的模样几乎一样。 灵汐还没来得及答话，前方突然传来熟悉的银铃声。那铃声与她腕间的银痕同调，带着温柔的暖意，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她挣脱沈清辞的手往前跑，石阶尽头的景象让她猛地停住脚步—— 那是一座被蓝光笼罩的城池，城中央立着块巨大的水晶，水晶里悬浮着完整的碎星母石，母石周围站着三道身影，正是灵汐的爹娘和周铁柱的爷爷。他们的身影有些透明，显然已是灵体，见灵汐跑来，女子的灵体笑着伸出手，腕间的银铃轻轻作响。 “汐儿，你终于来了。” 灵汐扑进母亲的灵体怀里，眼泪汹涌而出：“娘！你们没死！”女子的灵体轻轻抱住她，银铃的响声带着哽咽：“我们的肉身没了，但魂魄被碎星母石护住了，一直在等你和铁柱来。” 周铁柱看着那穿铁匠服的灵体，突然“噗通”跪下，磕了个响头：“爷爷！”壮汉灵体大笑着扶起他，拍了拍他怀里的青铜人偶：“好小子，把它修得不错。” 沈清辞站在一旁，看着这重逢的场景，目光落在唯一没有说话的玄门修士灵体上——那人的眉眼与他师父一模一样。修士灵体终于看向他，露出温和的笑：“清辞，你师父还好吗” “师父他……三百年前就坐化了。”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发涩，“他到死都在自责，说没能护住你们。” 修士灵体叹了口气：“不怪他，当年是我们自愿留下的。山君得到了洪荒碎星的残片，若我们不留在归墟镇住母石，他早就能用残片污染整个凡界了。”他指向水晶里的碎星母石，“现在你们来了，该把这担子交出去了。” 就在这时，整座星陨城突然剧烈摇晃，蓝光开始忽明忽暗。灵汐母亲的灵体脸色一变：“他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归墟海眼的入口处，山君的残魂正与一头生有八爪的巨怪纠缠，残魂手里的洪荒碎星残片发出刺目的黑光，竟在一点点侵蚀海眼的屏障。巨怪的触手上缠着玄阴珠的黑气，显然已被山君控制。 “是‘归墟章鱼’！”沈清辞认出这洪荒凶兽，“它能吞噬灵力！” 灵汐的父亲灵体突然将手按在碎星母石上，母石的光芒暴涨，将三道灵体包裹其中：“汐儿，用你的碎星引动母石！铁柱，让你的人偶守住城门！清辞仙长，拜托你挡住山君！” “那你们呢”灵汐看着父母的灵体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急得想去抓他们的手。 “我们该去轮回了。”母亲的灵体笑着挥手，银铃的响声越来越远，“记住，三族合力，不是执念，是守护。” 三道灵体彻底融入碎星母石，母石的光芒化作三道流光，分别注入灵汐、周铁柱和沈清辞体内。灵汐腕间的银痕与母石相连，周铁柱的青铜人偶变得金光闪闪，沈清辞鬓角的银丝彻底化作青光，禁术的反噬一扫而空。 山君的残魂已带着章鱼怪冲破城门，黑气直扑碎星母石：“碎星是我的！” 沈清辞的青光剑化作巨龙，灵汐的星辉凝成光网，周铁柱的青铜人偶举起巨锤，三人并肩而立，身后是蓝光璀璨的星陨城，身前是凶戾的敌人。这一次，没有三百年的隐瞒，没有误会，只有三族后人，接过祖辈的守护之责。 “山君，你的死期到了。”沈清辞的声音响彻海底，青光如龙出海，直扑黑气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