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玄音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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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渊的共鸣余波未散，一道极淡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传承之树的树冠间。那影子看不清样貌，周身裹着层流动的光，既不像修士的灵力，也非灵兽的气息，倒像是洪荒初开时的混沌之气。 “护脉纹虽通，却漏了最关键的‘源’。”影子的声音不辨男女，像风穿过万壑，又像水漫过千石，“你们守的是脉，却不知这脉为何而流。” 山君巨爪一顿，护脉纹在它掌心的震动突然变得紊乱：“你是谁” 影子轻笑一声，传承之树的叶片突然齐齐翻转，背面竟刻满了从未见过的星图：“我是‘记路人’，记着洪荒忘了的事。” 星图上，无数光点沿着护脉纹的走向流动，最终汇入洪荒中心的一处空白——那里没有山脉河流，只有片混沌的雾。“万脉之源不在灵脉，在‘初心海’。”影子的声音落在每个人心头，“千年前山君引雷、恶蛟堵渊，护的不是脉，是海里的‘念’；镇玄派先祖的错，错在把‘护念’当成了‘镇邪’。” 褐衣少年握紧骨刀，刀身映出星图：“初心海是修士引气入体的源头” “是，也不是。”影子的光拂过赤鳞田的方向，星图上的光点突然亮起，“是每个生灵‘为何而活’的念汇聚之地。农妇盼收成的念，渔人求平安的念，山君护脉的念，恶蛟守渊的念……都在海里融成了脉的魂。” 恶蛟尾尖拍了拍水面，渊水映出星图的空白处：“那雾里藏着什么” “藏着‘忘’。”影子的声音沉了沉，“洪荒每次动荡，都是因为有人忘了‘为何出发’。寒妄气冻的是‘怕’，妄瘴迷的是‘疑’，烬妄火燃的是‘弃’，根源都在初心海的雾越来越浓。” 三位镇玄派老者对视一眼，为首者稽首道：“前辈可有解法” 影子的光指向传承之树的根须：“树能记名字，却记不住‘名字背后的事’。你们得去初心海，把散在雾里的‘念’捞回来——山君的雷能劈雾，恶蛟的水可载念，镇玄派的法印能辨真伪，至于你们……”光落在褐衣少年、青衣少女等人身上，“你们的‘信’，才是穿雾的船。” 话音刚落，星图突然从叶片上飘起，化作道流光钻进承脉河。河水顺着星图的轨迹开始流动，在洪荒大地上冲刷出一条看不见的路，直指中心的混沌之雾。 “何时出发”褐衣少年的骨刀已跃跃欲试。 “等第一颗星落在河面上。”影子的身影渐渐变淡，“记住，雾里会有你们最怕的‘悔’，但只要攥紧手里的‘念’，路就不会断。” 最后一片光散去时，传承之树的根须突然向中心延伸，树顶的青铜铃响起新的调子，铃音里混着无数细碎的声音：有赤鳞草拔节的脆响，有海螺里的潮声，有断剑的嗡鸣，还有山君与恶蛟的低吟。 山君抬头望向星空，巨爪上的护脉纹正与星图共鸣：“我的雷，劈过灵脉，也该劈劈这雾了。” 恶蛟潜入承脉河，尾尖的水流跟着星图的轨迹涌动：“载过怨，也该载载‘念’了。” 褐衣少年把“玄”字玉佩系在最显眼的地方，骨刀上的草绳缠着同伴的灵力：“我爹说，怕的时候，想想身后的人。” 青衣少女将新写的帛书塞进怀里，里面记满了每个人的“初心”：“太爷爷的愿，今天该圆了。” 阿禾望着他们重新登上渡船，这次的船帆上，画着简化的星图，船舷边，山君的青光与恶蛟的蓝光交织成护卫的屏障。当第一颗星坠入承脉河，化作引路的灯时，渡船缓缓驶向洪荒中心的混沌之雾。 传承之树的叶片上，初心海的雾开始涌动，隐约能看见雾里有无数光点在闪烁，像无数双等待被记起的眼睛。阿禾知道，这次的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却也比任何时候都更值得——因为他们要找的，不是脉，是让这脉永远流淌的，最初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