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老祖的“倾听”与“灵植”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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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桓双手捧着那杯温水，指尖的冰凉与杯壁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他此刻内心恐惧与微弱希望的交织。他深吸了几口气，在李清风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终于开始梳理凌乱的思绪，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我……我们家，很多代人，都在守着这些‘草’……”阿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它们不叫清心草，那是……那是我随便取的名字。它们真正的名字，据祖辈流传下来的话说，叫‘净尘兰’。” 净尘兰李清风心中微动。这个名字，在他浩瀚的记忆角落里，似乎有那么一丝印象，是某种上古时期较为常见的、具有净化心神、调和灵机功效的辅助性灵植，品级不算太高，但在末法时代，能留存下血脉已是奇迹。 “祖训说，我们这一脉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些净尘兰的最后血脉，不能让它们断绝，也……也不能让它们落入‘那些人’手中。”阿桓提到“那些人”时，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眼中恐惧加深。 “那些人，是什么人”李清风问道，语气依旧平和，像聊家常。 “我……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阿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涩，“从我曾祖父那一代起，他们就开始出现了。穿着很奇怪的黑袍，上面有……有一种像是扭曲眼睛的暗纹。他们手段很……很残忍。为了找到净尘兰，他们……”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显然想起了某些可怕的家族传闻。 “他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方法，能大致感应到净尘兰的气息，尤其是当净尘兰开花，或者我们用它入药救人之后，气息会更明显。我们只能不停地躲，从深山躲到乡下，从乡下躲到城镇……祖传的培育法门也丢失了大半，我只能靠着一点口口相传的诀窍和……和感觉，勉强让它们活着。” 他看了一眼竹篮里那盆顶着淡蓝色花苞的净尘兰，眼神复杂，既有看着孩子般的怜爱，又有看着灾星般的恐惧。 “这盆……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突然就有了花苞，我害怕极了！感觉……感觉他们就要找来了！我本来想带着它逃得更远，但是……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了……” 阿桓的目光投向李清风，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后怕：“我看到那些会飞的人，还有那可怕的黑烟，那么厉害……都被您……都被您一下子……我躲在那边，感觉所有可怕的气息，一下子全没了！就像……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他咽了口唾沫，鼓起最大的勇气：“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李师傅，您……您能不能……收留它们哪怕只是让它们在这里，像普通花草一样活着我……我可以走！我离得远远的，绝对不会连累您和苏医生！”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哀求了。对他而言，将这些视若性命又视为灾祸根源的净尘兰托付给一个拥有不可思议力量、并能庇护一方安宁的人，是他在绝望中能想到的唯一生路。 李清风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神识细细感知着阿桓的情绪波动和话语中的因果线，确认他所言非虚。那所谓的“黑袍人”，气息被一种诡异的法门遮掩，但其中透出的贪婪、阴冷以及一种……对生命漠视的意味，让李清风微微蹙眉。 这种行事风格，倒是有点像某些走了邪路的修真传承，或者……更麻烦的东西。 见李清风久久不语，只是看着那盆净尘兰，阿桓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绝望再次笼罩了他。他低下头，准备收回竹篮。 就在这时，李清风终于开口了，他没有直接回应托付的请求，而是指着那淡蓝色的花苞问道：“它开花，需要什么特定条件吗” 阿桓一愣，下意识回答：“据……据说需要纯净的灵气滋养，或者……或者某种特殊的地脉之气激发。我也不知道它这次为什么会……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晚上，地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指的是那金气爆发之夜。李清风了然，地底锐金之气的剧烈波动，虽然被他瞬间封印，但其出世前积蓄的力量，确实可能无意中刺激了这株对能量敏感的净尘兰，促使其孕育花苞。 “净尘兰，名字不错。”李清风点了点头，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我这阳台，正好缺几盆像样的绿植。你这几盆‘草’，看着虽然不太精神，但名字吉利，‘净尘’，听着就适合放在小区里，净化空气。” 他伸手，从阿桓紧紧抱着的竹篮里，拿起了那盆带着花苞的净尘兰，又指了指另外一盆长势稍好点的：“这两盆，放我这儿吧。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们养活。” 阿桓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头，如同捣蒜。 “至于你，”李清风看向他，“既然来了，就别东躲西藏了。盛世华庭还缺个临时的绿化养护员，主要负责这片区域的花草维护，工作不复杂，包住。你觉得怎么样” 阿桓彻底呆住了。他原本只希望能为净尘兰求得一线生机，自己早已做好了继续亡命天涯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李师傅，竟然连他也要留下还给工作给住处 “我……我可以吗”阿桓声音颤抖，带着巨大的不确定。 “修剪花草，浇水施肥，总比你整天提心吊胆强。”李清风语气平淡，“不过，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安安分分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我明白！我明白！谢谢李师傅！谢谢！”阿桓几乎是泣不成声，站起来就要给李清风鞠躬，被李清风用眼神制止了。 “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李清风摆了摆手，“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来找物业王经理报到，就说我介绍的。住处我会让他给你安排。” 将依旧处于巨大惊喜和恍惚中的阿桓送出门，李清风关上门，看着手里那盆顶着蓝色花苞、蔫头耷脑的净尘兰。 玄猫在空间里舔着爪子点评：“嘤嘤嘤（老板，您这捡破烂……哦不，是收集资源的习惯又来了。先是垫桌角的废铁，现在是歪脖子草，还附赠一个胆小如鼠的园丁。咱们这是小区保安岗亭，还是流浪动植物收容所）” “咪。（小塔，众生皆有其用，万物皆有其缘。此兰品性温和，于小区环境有益。那阿桓心性不坏，身负传承，稍加点拨，或可成为维护小区绿化的一把好手。此乃双赢。）”李清风意念回应，将那盆净尘兰放在了阳台阳光最好的位置。 他当然不是纯粹的善心大发。留下阿桓和净尘兰，一来是这灵植确实对他无用，但对调和小区因金气躁动而略显失衡的环境有微末好处；二来是将可能的“麻烦源头”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容易掌控，避免波及苏晴等无辜之人；三来，他也想看看，那些追踪净尘兰的“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是敢来他的地盘撒野，他不介意帮小区“绿化”一下更大的环境。 “净尘兰……名字是不错。”李清风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柔嫩的花苞，一丝微不可查的乙木精华渡入，那蔫蔫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稍微挺立了一点点。 “希望你们在这里，能真正‘净尘’吧。” 他转身，不再关注这新来的“住户”，拿起抹布，开始例行打扫房间。 生活，似乎又多了点新的“工作内容”。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身披绣有扭曲眼纹黑袍的身影，缓缓睁开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低声自语： “净尘兰的气息……终于再次出现了。虽然很微弱，但方向……没错。找到它，不惜一切代价。” 一场新的风波，似乎正在遥远的黑暗中，悄然酝酿。 --- （第244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