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嫩芽的“监控直播”与老祖的“除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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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icu走廊临时观察区。 那株代号“磐石”的暗金嫩芽，俨然成了整个医院的顶流明星。围绕它的“草皮直播间”已经升级为“磐石24小时高清全息监控矩阵”。超过二十个不同角度的微型摄像头，无死角地对准那片翠绿的草皮和中央那抹暗金，连叶片上凝结的细小水珠（人工喷洒的蒸馏水）都纤毫毕现。 苏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却精神亢奋得像打了鸡血，死死盯着面前分屏显示的十几个监控画面。旁边，植物学家、灵能场域专家、材料学家…甚至还有临时调来的空气动力学专家（试图分析净化力场的扩散模式），围成一圈，争论不休。 “温度维持恒定22.5c，湿度稳定在65%…它对环境要求似乎并不苛刻” “土壤微量元素持续微量消耗…但消耗量远低于维持这种能量场的理论值！这能量守恒定律被它吃了吗！” “力场弥散模式…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排斥’将污染‘挤’出去而不是主动净化” “看！叶片边缘纹路！在环境光变化时，光泽有0.3%的波动！这会不会是它吸收某种能量的窗口” “快！记录光照波长、强度与纹路光泽波动的对应关系！建立模型！” 苏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主屏幕上那株安静得近乎“佛系”的嫩芽。它太安静了，除了偶尔随着微弱气流（空调风）轻轻晃动叶片，几乎没有其他动作。这种极致的“节能模式”，让她欣喜又焦虑。欣喜于它的稳定性，焦虑于…它似乎什么都不需要那怎么研究怎么复制怎么让它“干活” “苏博士！接触组报告！”一名技术员急匆匆跑来，“b型非金属探针，在距离目标3.5米处（净化力场外缘）插入土壤，深度15cm，未触发防御反应！土壤样本已采集！初步分析…除了目标根系分泌物残留，成分与普通绿化带土壤一致！” 苏晴眼睛一亮：“好！继续！尝试在力场边缘投放不同配比的营养液、能量晶体粉末、甚至微量可控辐射源！记录目标反应！注意！务必在安全距离外操作！” 于是，监控画面里，开始出现一些滑稽的场景。一只机械臂，像做贼一样，从各种刁钻角度，极其缓慢地将一滴液体、一小撮粉末、甚至一个微小的发光源，“投掷”到距离嫩芽三米开外的孢子灰烬上。然后，一群专家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嫩芽的反应… 嫩芽：……（叶片纹路光泽波动：+0.0001% 专家：快记！有反应！） …… 玄猫的“水洼新世界”。 “咪…呼噜…滋滋…”（充电…慢点充…别漏电…） 暗金色的小身影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趴着，脑袋死死顶在蘑菇镜片上，屁股高高撅起，熔岩眼瞳半眯，一副沉迷“吸猫薄荷”无法自拔的陶醉模样。它身下，那株作为“信号天线”的小白蘑菇，已经被它用意念牢牢“焊”在了蘑菇镜片上。 旁边，那个颜色暗金墨绿的小蘑菇头凸起…状态…简直焕然一新！ 虽然伞盖还有点软，但已经能支棱起来了！菌褶处黯淡的光点…此刻…正在规律地…明灭闪烁着…像是一颗颗小小的、充满电的led灯珠！ 精神波动更是活跃得不行：“嘤！嘤嘤！”（饱了饱了！还要还要！舒服！） 每一次岗亭后面那小土包被浇水，温润生机透过蘑菇镜片和“天线蘑菇”传导过来，小蘑菇头就像喝了一大口十全大补汤，精神抖擞，光点闪烁的频率都快了几分。 玄猫吸得正爽，感觉透支的意念正在被缓慢而坚定地滋养着，舒服得直哼哼。它甚至用意念卷起旁边一颗小鹅卵石，慢悠悠地在小蘑菇头鼓包上滚动，提供着“至尊vip充电spa”服务。 “咪呜”（不错不错！好好干活！以后本喵罩着你！）玄猫得意地用意念传达着“老板”的关怀。 小蘑菇头舒服得菌褶都在微微开合：“嘤！”（好哒老板！） 然而，好景不长。 玄猫吸着吸着，突然感觉…那缕温润的生机…变得…有点扎嘴！ 就像…清甜的泉水里…突然混进了几粒硌牙的…沙子！ “咪嗷”（什么玩意儿） 它疑惑地通过蘑菇镜片感知过去… 岗亭后面，小土包旁边。 主人李清风，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园艺铲…蹲在那个刚刚拱起黄豆大小鼓包的小土包前… 他用铲子…极其轻柔、仔细地…拨开了鼓包周围的浮土… 露出了下方…一点点…刚刚冒出泥土表面、颜色嫩绿中带着一丝暗金纹路的…小小芽尖！ 然后，李清风伸出两根手指…用指尖…稳稳地…捏住了芽尖旁边…一株同样刚刚冒头、长势甚至更旺盛些的…小小的…狗尾巴草幼苗！ 接着，在玄猫“目瞪猫呆”（意念呆滞）的注视下… 李清风的手指…稳而准地…往下一揪… 那株无辜的狗尾巴草幼苗…就被连根拔起了…随意地…丢在了旁边的枯叶堆里！ 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呼吸一样平常！ 玄猫：“……” ！ 小蘑菇头：“……” ！（精神波动：我的生机呢！怎么掺杂草根味儿了！） 李清风做完这一切，似乎很满意。他拿起那个红色洒水壶…再次…将清澈的水流…稳稳地…浇灌在了…那个被“除草”后的小土包上…重点照顾了一下那个嫩绿带暗金纹的小芽尖！ 这一次，当水流浸润泥土… 玄猫清晰地感觉到…那缕温润的生机…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浓郁了…就像…被剔除了杂质的…琼浆玉液！ 舒爽感瞬间加倍！意念恢复速度都仿佛快了一线！ “咪嗷嗷！”（秒懂！主人是在给充电宝除草！保证纯净能源输出！） 玄猫熔岩眼瞳爆发出崇拜的光芒！主人就是主人！连种个“充电宝”都这么讲究！除草都除得这么有格调！它立刻用意念，更加卖力地给小蘑菇头做着“鹅卵石spa”：“呼噜噜！”（快吸！现在更纯了！） 小蘑菇头也感受到了生机的纯粹提升，精神波动欢快得像唱歌：“嘤嘤嘤！”（好嘞老板！保证吸得干干净净！） …… 筒子楼西门岗亭。 李清风浇完水，将园艺铲仔细擦干净收好。他走到工作备忘栏前，目光扫过那张自己写了“高度攻击性及自残倾向”的便签，发现下面多了一张新的打印纸。 【物业办公室 - 紧急通知】 事由：三单元四楼楼道严重卫生事件后续处理通报 内容： 1. 经保洁部全力清理，三单元四楼东侧楼道拐角血迹及污染物已基本清除（详见附图：清洁前后对比）。但仍残留顽固污渍及异味，已进行深度消毒及驱味处理。 2. 针对此恶性事件，物业办公室已正式向辖区派出所报案（报案号：xxxxxx），并提交西门岗亭李清风同志提供的详细书面材料（含“肇事宠物”行为特征、遗留物描述及危害评估）。警方高度重视，承诺将加强小区周边巡逻，并利用技术手段排查可疑动物。 3. 根据《小区文明饲养宠物公约》及李清风同志建议，《文明饲养宠物告知书》强化版已张贴于各单元公告栏（重点条款已标红），并逐户发放！请全体业主/住户： - 务必管好自家宠物！严禁散养！外出必戴牵引绳及嘴套（尤其大型犬）！ - 及时清理宠物排泄物！维护公共卫生！ - 密切留意宠物状态！发现狂躁、攻击、自残、不明流血等异常，立即向物业（电话：xxxxxxx）及西门岗亭报告！并自行采取隔离措施！ - 若发现疑似无主流浪疯狗，切勿靠近！立即报警并通知物业！ 4. 即日起，物业将联合派出所，不定期开展文明养宠专项整治行动！对违规行为零容忍！违者重罚！情节严重者，物业有权配合警方对涉事宠物进行强制收容处理！ 望周知！共建文明卫生小区！ 物业办公室（盖章） x年x月x日 通知下方，还真的贴了两张打印的“清洁前后对比图”。清洁前：三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清洁后：一片湿漉漉、带着消毒水痕迹的水泥地，角落阴影处似乎还有一点没刷干净的暗红污渍… 李清风看着这份措辞严厉、引用了他“建议”的通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拿起笔，在通知空白处…工整地…批注了一行小字： “建议：专项整治行动期间，三单元四楼应列为重点巡查区域。可考虑增设临时监控探头（预算见附件3），并安排保洁员早晚各一次加强该处清洁，防止‘肇事宠物’报复性遗留物污染。” 写完，他将笔插回口袋。目光投向窗外…筒子楼三单元的方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履行一个保安最平常的职责。 岗亭外，几个路过的业主正围着公告栏指指点点。 “啧啧，疯狗啊！还自残流那么多血听着就吓人！” “就是！西门岗那小李挺负责啊，这都让他发现了还写了报告！” “物业这次动作挺快！就该这么管！不然小区成啥了狗都敢在楼道里发疯” “走走走，回家看看咱家狗绳结实不，可别被当成疯狗抓走了！” …… 筒子楼深处，某个极其隐蔽、阴暗潮湿的角落。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建筑材料和发霉的旧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墙角，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剧烈地蠕动着，如同受伤野兽的巢穴。 “咳咳…咳…呕…” 压抑到极致的呛咳和干呕声不断传出。 兜帽人枯槁的身体蜷缩在阴影最深处，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力量被抽空的虚弱。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一种…无形的、充满了恶意与规则束缚感的…力量…正在这片空间里…悄然弥漫！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挤压他…要将他这个“异类”…彻底抹除！ “李…清…风…” 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她）知道，这种无处不在的排斥感，绝对和那个该死的保安脱不了干系！那些荒诞的“清洁工单”、“疯狗报告”、“文明养宠告知书”…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不断地…勒紧他的“存在”！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从废弃材料堆的另一侧传来。 紧接着，是两个人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快点！就贴这儿！这地方平时鬼都不来！” “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啊！你说物业也是，抽什么风突然要加这么多监控探头还专挑这种犄角旮旯” “还不是三单元闹疯狗闹的！西门岗那个叫李清风的保安，写了个报告上去，说怕那疯狗报复！物业就信了！喏，通知都贴出来了！” “疯狗报复报复谁报复楼道啊扯淡吧！我看就是那保安想显摆自己工作认真！” “管他呢！反正给钱干活！贴完这个收工！这鬼地方，阴森森的…” 接着，是撕胶带的声音，和什么东西被固定在墙壁上的轻微摩擦声。 兜帽人枯槁的身体猛地绷紧！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监控探头！ 贴到这里来了！ 因为…疯狗报复！ 他（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感知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声音来源处探去… 只见两个穿着物业维修工制服的男人，正将一个拳头大小、闪着红色工作灯的半球形摄像头…稳稳地…安装在了…距离他（她）藏身阴影…不到十米的…一根生锈的水管上！ 摄像头冰冷的镜头…正好…对准了他（她）藏身的这片区域的…入口方向！ “搞定！收工！”两个工人拍拍手，拎起工具包，脚步声渐渐远去。 阴影深处… 兜帽人枯槁的脸上…血色…彻底褪尽！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恐惧、荒谬绝伦和被逼到绝路的疯狂…猛地冲上脑门！ 监控！又是监控！因为那个该死的保安写的“疯狗报复”报告！ 他（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踏出这片阴影一步，那个冰冷的镜头就会立刻捕捉到他（她）的身影！然后…警笛声、捕狗网、甚至是…子弹…就会接踵而至！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困兽濒死的嘶吼从喉咙深处挤出！枯槁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李！清！风！！！” 这声诅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血沫喷出。 下一刻… “噗——！！！” 又是一大口心头热血狂喷而出！这一次，血量之大，甚至溅到了几步外的废弃木板上！ 兜帽人的身体猛地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着。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彻底吞没了他（她） 楼下岗亭。 李清风刚给那个背阴角落的小土包浇完第四次水。 这一次，当水流落下… 那个嫩绿带暗金纹的小芽尖…微微…向上顶了顶…露出了一小截…更加挺拔的…嫩茎！ 茎秆上…隐约可见…与叶缘同源的…淡金色古朴纹路虚影…一闪而逝！ 李清风放下水壶，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株努力生长的“新苗”。 然后，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眼…望向筒子楼深处…某个极其阴暗的角落方向… 嘴角…那丝极其微妙的弧度…再次…悄然勾起！ 他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开始一丝不苟地清扫岗亭门口…那些因为物业工人安装监控路过而留下的…零星泥鞋印！ 动作沉稳，专注。 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与他这个小小的保安…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