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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在京州日报上看到了那篇关于医学院惊天悬案告破的快讯！ 报纸上只提了成志强和年轻干警小王的突出贡献，程度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祁同伟两世为人，立刻嗅到了其中的龌龊。 他立马给成志强打去了电话，当成志强吞吞吐吐的把一切说了之后。 祁同伟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志强，你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同伟，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成志强解释道。 “是真的没办法还是你压根就没尽全力去争！” “我...”成志强还想解释，却被祁同伟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如果你真的想去做，起码应该告诉我！你没有办法，我祁同伟有的是办法！” “现在的结果是......自己的兄弟把功劳分你一半，你自己吃的嘴里流油，却连他的一口汤都保不住！” “你告诉我以后谁还会真心跟你！” 成志强握着电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本以为你能帮我挑起汉东一摊子事，没想到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电话被重重挂断，只剩下忙音在成志强耳边嗡嗡作响。 随后，心灰意冷的程度接到了祁同伟的电话。 “程度，你受委屈了！”祁同伟的第一句话就精准地击碎了程度所有强装的平静。 程度握着话筒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瞬间泛白，鼻腔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 随即，听筒里的声音却冷了下来：“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找我当我是摆设！还是觉得我祁同伟罩不住你，给你主持不了这个公道！” “祁…祁秘书，我…我怕给您…添麻烦…”程度的声音哽住了，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窝囊废！跟成志强一样的废物！”祁同伟忍不住骂道！ 这劈头盖脸的怒斥，却像滚烫的熔岩，瞬间融化了程度心中积压的所有委屈和冰寒。他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砸在冰冷的桌面上。 “祁…祁哥！我错了！” 他哽咽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知道错哪儿了”祁同伟的声音缓和了些，但依旧严厉。 “没…没及时给您汇报！辜负了您的信任和期望！” “行了！大老爷们，哭个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 待程度带着浓重鼻音把事情讲完，祁同伟沉默片刻，果断道：“嗯，你没拿那五千块脏钱，做得对！这点破钱就想收买一条汉子笑话！” “跟你表弟常成虎说，那个破协警，别他妈去！只要他自己争气，路，我给他铺！” “祁哥…我…”程度胸腔被巨大的感激和暖流填满，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 “行了，废话少说！你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祁同伟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祁同伟，走到窗边，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成国华…为了一个省常委会上的一票，就轻易放弃了原则，忘了是谁把他推到今天这个位置如此短视，如此幼稚！他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同样在权力迷宫中迷失的自己。 或许，真是当局者迷 他放弃了找成国华的想法，直接拨通了梁群峰的电话。 梁群峰接到祁同伟的电话非常的热情，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一条线的人了！因为祁同伟即将成为他的老领导——江松岩的女婿。 电话里，梁群峰静静的听祁同伟把事情说完，才道：“行了，同伟！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放下电话，他眉头微蹙，对成国华的失望又深了一层。他知道成国华估计是为了自己的副省级才走了这步昏招。唉，此人格局太小，眼光太浅，难堪大任！ 心思一转，他更坚定了重点栽培高育良的念头——这位汉东政法大学教授出身的干部，既有文人的清正风骨，处事又沉稳练达，又是祁同伟的恩师，才是值得押注的棋。 几天后，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梁群峰考察了京州市公安局，省公安厅长成国华、京州市公安局王祥局长陪同参加。 梁群峰点名要到光明区刑警大队看一下。 几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大队的院子。车门打开，梁群峰一身深色夹克便服，步履沉稳地走了下来。 大队所有在岗干警早已列队等候。梁群峰面带温和的笑容，与站在前排的干部们一一握手，亲切慰问。和煦的气氛如同三月的春风。 “哪一位是程度同志啊”梁群峰目光扫过队列，看似随意地问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院子。 “到！”站在队伍末尾的程度，一个激灵，猛地挺直腰板，敬了一个标准得挑不出毛病的警礼！他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梁群峰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迈步走了过去。 “你就是程度同志” 他伸出那只掌握着汉东省政法系统生杀大权的手，重重地拍在程度的肩膀上。力道沉甸甸的，拍得程度身子微微一晃。 这位省委副书记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全场屏息：“同伟跟我夸你好几次了！说京州医学院那桩轰动全省的命案，就是你小子一个人死磕到底，硬生生在天台上熬了近一个月才把凶手给揪出来的不容易！后生可畏！这种咬定青山不放松、不破楼兰终不还的精神，正是我们整个汉东政法队伍需要大力弘扬和学习的榜样！”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成国华脸上那恰到好处的笑容，如同被速冻般瞬间僵住，嘴角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却已一片冰凉。站在他侧后方的市局王祥局长，脸色更是“唰”地一下变得灰白，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没人想到！一个小小的、无根无基的区队刑警，竟然能让省委梁副书记亲自下场，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如此旗帜鲜明、毫不避讳地为他撑腰背书！而且，话里话外，直接点出了祁同伟！ 程度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洪流从脚底直冲头顶，眼眶瞬间发热。 他这才真正明白，祁同伟为了他这点“小事”，竟然不惜惊动省委副书记，掀动了整个汉东省权力格局的一角！ 梁群峰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护身符贴在程度身上。 所有剜肉抢功的算计，顷刻间烟消云散，化为齑粉。 几天后，红头文件正式下达：程度荣立个人一等功，破格提拔为副科级侦查员。 当然，成志强的自然也不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