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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通过短暂思考，迅速给了几条方案。 “第一，立刻组织最精干的预审专家，轮番上阵，进行高强度、不间断审讯！要善于利用他现在的恐慌心理，不断施加压力，摧毁他的心理防线！疲劳战术用起来！他刚挨过打，身体和心理都处于最脆弱的时候，这是突破口！”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安排人立刻带着现场提取的关键生物检材以及麻平的血液样本，坐最早的航班飞京城！我来安排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进行dna个体识别比对！记住，要快！这种技术目前全国只有京城能做，成本极其高昂，程序也繁琐，一般案子根本轮不上！但现在是命案攻坚，我来给你们协调！” “第三，”祁同伟的语调带上了一丝冰冷的锋芒，“既然麻平有事，那他的父亲就涉嫌做伪证！” “听你说他还个是国企干部，还当过兵！你们立刻联系中福外贸的主要领导，请他们‘协助’对麻父施加压力！同时，找到他服役时的老部队、老领导，把情况通报过去！让组织的力量、让部队的荣誉感压垮他！他儿子在里面扛不住，他这个做伪证的在外面更扛不住！双管齐下，逼他说实话！只要他爹这边一松口，麻平的心理堤坝瞬间就会崩溃！” 电话那头，成志强听得心潮澎湃，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马上按您说的办！” 祁同伟笑道：“马上都几点了！” 成志强这才想起来，现在凌晨时分，除了联系预审专家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等下先去找你叔叔！” 成志强赶忙答应，祁同伟又道：“把电话给小程！” 程度接过电话，声音带着敬畏和感激：“祁秘书！” “程度，恭喜你抓到凶手！”祁同伟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干得漂亮！你立了大功啊！” 程度挺直腰板，声音洪亮而诚挚：“祁秘书！都是您分析得准！我就是个跑腿的！要不是您指路，我蹲到死也蹲不到他！真论功劳，您才是最大的！” “哈哈哈！”祁同伟在电话那头爽朗大笑，“跟我有个毛关系！好好干！” 程度心头一热，鼻子竟有些发酸。这一个月的冷眼、嘲讽、处分、不被理解，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句肯定里烟消云散。 挂断了电话，成志强交待道：“看好他！给我盯死了，眼睛都别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他！”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我马上去找我叔！这么大的事，怎么定调子，怎么安排后续，得听他的！” 说完，成志强不再停留，转身匆匆离开。 惨白的灯光下，程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在成国华的亲自指示下，专案组火速重组。 只不过这次是由省厅刑警总队的总队长亲任组长。 命令流水般下达： 挑选经验最丰富的预审专家，车轮战盯死麻平； 组织人员兵分两路，一路扑向麻平老家挖他老底，一路直插京州中福外贸和麻父服役过的部队； 法医携带现场生物检材与麻平血样，搭乘最早航班飞赴京城——这一步，是祁同伟在公安部铺的路。 很快，各路人马都取得了重大进展。 麻平的老底比预想的更脏。外调组传回的资料带着陈年卷宗的霉味：盗窃劳教记录赫然在目，更触目惊心的是十六岁那年，一份泛黄的判决书记录了他对十二岁女童的猥亵。法院的朱笔轻轻落下——“情节轻微，尚未成年”，一纸轻飘飘的判决，放过了这匹幼狼。 麻父的防线崩溃得无声却彻底。当京州中福外贸公司的一把手林满江亲自陪同麻父部队里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政委踏入询问室时，麻父肩膀就垮了。 老政委只拍了拍他当年带过的兵，一句“别给部队丢人”还没落地，麻父已老泪纵横。 他佝偻着背，供出了那个致命的时间差：案发当晚九点，儿子麻平确实偷偷溜出家门，他自己有大院钥匙，直到凌晨一点才鬼祟返回。他怕，怕儿子真沾了人命，更怕家丑外扬毁了自己一辈子清誉，于是咬死了那个“在家睡觉”的谎言。 唯有审讯室里的麻平，像块滚刀肉。强光灯下他眼皮浮肿，嘴角还挂着被常成虎踹出的淤青，却死死咬住“冤枉”两个字。预审专家换了几茬，政策攻心、证据挤压轮番上阵，他眼皮都不抬，只在提到父亲时，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专案组压下了麻父的证词——他们在等京城那颗“子弹”。 等待结果的日子，京州暗流汹涌。当那份盖着鲜红公安部印章的鉴定书传真到京州时，所有悬着的石头都砸在了麻平头上——21个检测基因座，分型数据完全吻合。 铁证如山的科学结论，像一柄无形重锤，彻底砸碎了麻平最后一丝侥幸。 面对甩在眼前的dna报告和父亲涕泪横流的指证录像，麻平的精神堤坝轰然崩塌。他瘫在审讯椅上，声音嘶哑地供述了那个雨夜的罪恶。 案发当晚，麻平心情烦闷，喝了一些酒，遂用自己偷偷配的备用钥匙打开院门出门游荡。 他家距离京州医学院直线距离只有800米，10时许他来到了京州医学院。当他发现被害人林某独自在教室自习，被对方的美貌所吸引，就试图与对方聊天。遭到对方拒绝后，持铁棍将林某胁迫至该教学楼天井处强行发生性关系，期间因遭到反抗，用铁棍多次击打林某头部，致使被害人昏厥。 但此时被害人并没有死亡！麻平因担心罪行败露，将林某拖至教学楼外，将林某头朝下投入窨井...... 魔鬼在人间！ ...... 不管怎样，案件告破的消息还是迅速传遍了京州，瞬间平息了京州各高校弥漫数月的恐慌。 媒体蜂拥而至，但镜头的焦点却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