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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兰策的金玉苑里多了一个木偶，是下午王寅刻给他的关羽。他拿在手里把玩着，想着白日王寅说的话， “世子，即使我被赶走，王爷定会因为世子顽劣而给世子请更严厉的先生，第九位，第十位，不管世子赶走几位，世子都会有新的先生。” “世子，不如我们休战，上课时是师徒，下课后是朋友。我也会遵守承诺，每日上午研读书本学习，下午看世子喜欢，或下棋或练骑射或习武。如何” “那我想出门你也陪我吗” “只要世子背下一篇《论语》，我便去求王爷带世子出门。” 兰策把木偶放在枕头旁边，缓缓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那日的约定似乎奏效了，一连三日兰策竟出奇地安静。他虽然仍板着脸，却不再捣乱，甚至偶尔还会回应王寅的提问，有时还会歪着脑袋问一些问题。 午时将至，王寅合上书卷，“今日就到这里。世子进步不小。” 他笑的温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偶，“世子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精巧的将军木偶，盔甲鲜明，手持长枪，竟与兰煜雪有几分神似。兰策眼睛一亮，随即撇嘴，“你竟敢照着我父王雕木偶，不怕我父王治你的罪” 王寅将木偶放在书案上，“王爷与世子感情深厚，带着相似王爷的木偶在身边，岂不是更好。而且这是用雷击木所制，据说能保平安。世子可喜欢” “还好吧。”兰策一把抢过，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木偶的盔甲，“先生，可否照我模样做一个，我要送给父王。” 王寅微微一笑，“若明日上课，世子会背一段《论语》，我便答应世子。” “。。。我哪会先生真会计较！”兰策撇嘴。 “那，便没有。” “王寅！” “世子叫我什么”王寅指了指窗口，不远处的树下，承影正靠在树下乘凉。 兰策抿唇，“。。。王先生。” “世子还有何吩咐” “背就背，我要是背出来了，你说话算话不骗我”兰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一丝怨气，还有丝不服输。 王寅转身，郑重地点头，“世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世子的老师，自会给世子做榜样，绝不会食言。我可与世子击掌为誓。” “好。”兰策跳下凳子，跑到王寅身前，抬手与他击掌，“下午我不下棋了，我要背书。” 王寅勾唇，“背书是好，可也不能饿肚子，世子我们去吃饭。” “好吧。” “世子要背书，明日不如请王爷一起听听” “。。。听就听。”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兰策眨巴眨巴眼睛，背的有模有样，看的兰煜雪一愣一愣的，这，这还是我那混世魔王儿子吗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再听，兰煜雪简直是惊喜，苍天啊，我兰煜雪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儿子成才啦。哈哈哈 在兰煜雪身侧的承影眉头微蹙，其实听的一知半解，不过看王寅和兰煜雪两人都没有打断，想来是背的没问题。嘿，这小混世魔王，竟然真的会背。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父王，先生，我背完啦。”兰策嘚瑟的仰起下巴。 “啪啪啪！！！”兰煜雪高兴的连鼓掌三下，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好孩子，过来。” 兰策走到兰煜雪身边，被兰煜雪搂着靠在怀里，“你这孩子，我只道你是只会调皮捣蛋，没想到这些文章是会背的，之前为何不愿意背” 兰策抓着兰煜雪的手认真的摇头，“父王，孩儿之前不会背，是昨日午时和先生打赌，下午才背的，不信父王问先生。” 王寅笑着点头，“世子说的是真的，世子赢了，果然一字不落的背出来了。” “嘿嘿，厉害吧，王先生，答应我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啊”兰策又走到王寅身前，仰头看他，摊开手。 “是，答应世子的，不会食言，世子闭上眼睛。”王寅神秘一笑，轻轻碰了下兰策的额头。 兰策果然乖乖的闭上眼睛，忽地掌心一沉，在一睁开，“哇，好像我啊。”他高兴的转身跑到兰煜雪的身边，“爹爹，你看，像不像我” 兰煜雪接过来仔细端详，“确实像。” 打赌的事承影已经报告过了，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和兰策的刻像不是随便谁都能雕的。王寅自然是知道的，昨夜特意去书房请罪过。 现在来看，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法子，教孩子也确实管用。他扫了王寅一眼，“策儿倒是听你的话。” 王寅微微躬身行礼，“回王爷的话，孟子曰：‘教亦多术矣。’世子聪慧，普通的法子自是不愿意学，学生有幸，世子愿意试一试学生的法子。” 兰煜雪打量了他半盏茶的功夫，王寅便恭敬的躬着身体任由他打量，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罢了，也算你尽心。” 他转而看向兰策，“策儿，你喜欢木偶” “嗯”兰策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喜欢，孩儿更喜欢爹爹，因为这个木偶像孩儿的模样，孩儿想把他送给爹爹，这样爹爹出门忙政务时想孩儿了，就拿出来看看。孩儿也有一个像爹爹的木偶，孩儿想爹爹了，也能随时看到爹爹。” 兰煜雪愣了一下，忽地笑了，感动的心都软了，哎呦一声抱紧兰策进怀里，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叫他一颗心酸酸胀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兰策被他胡子磨的脸颊咯咯响，“爹爹，要是您出门的时候都能带上孩儿就更好了。” “哈哈哈，好，以后若出门，保证带着你一起。” “好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