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雷火焚营，绝境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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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龙骧团如尖刀般刺入敌阵的同一瞬间，卧龙谷东侧，一条早已被冻得坚硬如铁的狭窄河谷之内。 李铁牛和他麾下的骠骑营八百精锐，早已在此潜伏多时。 他们如同一群蛰伏在雪地中的恶狼，马蹄紧裹着厚厚的棉布，战士口中衔着木枚，连人带马，都仿佛融入了这片死寂的冰雪世界，没有泄露出半点声息。 四周只有寒风掠过山岩的呜咽声。 每一个骑兵都屏住了呼吸，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仿佛能将五脏六腑都冻结。 但他们的眼神，却灼热得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盯着卧龙谷上方的天空。 终于！ 一道刺眼的红色信号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撕裂了灰白色的天幕！ 那抹红色，在李铁牛的瞳孔中瞬间放大，映出了一片嗜血的狰狞！ 他猛地吐出口中的木枚，抽出腰间的马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抹森然的寒芒！ “骠骑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瞬间点燃了八百骑士胸中的狂暴战意！ “目标——鞑子后营粮草！” “一个不留！” “杀——！” “杀！！” 八百铁骑积蓄已久的怒吼，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破了河谷的死寂！ 战马撕掉蹄上的裹布，四蹄刨动，卷起漫天雪雾，仿佛一条黑色的怒龙，从河谷中咆哮而出！ 他们没有冲向那片喊杀声震天的正面战场，而是划开一个巨大的弧线，像一群雪原上的幽灵，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哈日巴拉大军后方那片毫无防备的辎重营地！ 此刻，哈日巴拉的后营之中，只留下了数百名老弱辅兵看守。 他们有的正围着篝火，揉着冻僵的双手，等待着前方的捷报。 有的则忙着给战马添喂草料，口中哼着草原上的小调，完全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亮出了祂的镰刀！ “呜——呜——” 凄厉的警报号角声，终于被一个眼尖的哨兵吹响，但那声音在巨大的马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如此绝望！ 太晚了！ “喷子枪！给老子轰开一条路！” 李铁牛一马当先，他甚至没有用马刀，而是直接举起了挂在马鞍上的短管喷子枪，对着营地门口那简陋的木制拒马，狠狠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巨响！ 数十颗钢珠混合着铅弹，组成了一道扇形的死亡弹幕！ 那个刚刚吹响号角的哨兵，连同他身前的拒马，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力量轰得四分五裂！木屑与血肉齐飞，场面血腥无比！ “冲进去！” 八百铁骑组成的钢铁洪流，没有丝毫停滞，狠狠地撞入了这片看似平静的营地！ 这里，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 马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滚烫的血雨和一颗惊愕飞起的头颅！ 挂在骑兵腰间的短铳不时轰鸣，将那些惊慌失措、试图反抗的辅兵，成片成片地打翻在地！ 他们不做任何停留，也不与任何敌人缠斗，目标无比明确——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垛，和一辆辆装满了油脂、火药的辎重车！ “放火！给老子烧！烧光他们的一切！” 李铁牛厉声咆哮，从亲卫手中接过一个早已点燃的火把，狠狠地甩向身旁一座小山般的粮草垛！ “烧！” 所有的骑兵都行动了起来！ 他们纷纷点燃早已备好的火把，精准地投向那些最易燃烧的目标！ 粮垛！草料堆！帐篷！辎重车！ 更有甚者，直接用手中的喷子枪，对着那些盛放着牛油的木桶轰击！ “砰！砰！” 木桶炸裂，黄澄澄的油脂溅得到处都是，紧接着，燃烧的火把被扔了进去！ “轰——！” “轰！轰！轰！” 冲天的烈焰，一处接着一处，猛然腾起！ 干燥的粮草、易燃的油脂、还有那些混杂在其中的火药，在这片刻之间，成为了最恐怖的助燃剂！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整个辎重营地，在短短几十个呼吸之间，便彻底陷入了一片火海！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墨色！ 烈焰映照下，无数战马被惊吓，它们凄厉地嘶鸣着，挣断了缰绳，在火场中没头没脑地四处奔逃、冲撞！ 那些幸存的辅兵，哭爹喊娘，衣衫着火，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烈火与浓烟中狼奔豕突！ “撤！” 李铁牛看了一眼身后的杰作，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容。 目的已经达到！ 他毫不恋战，马刀向前猛地一挥，率领着骠骑营，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再次冲出这片烈焰地狱，朝着预定的汇合点，疾驰而去！ 只留下身后那一片焚天煮海的烈焰，和无尽的混乱与哀嚎！ …… 谷口前方，哈日巴拉脸上的狞笑，如同被冰封的湖面，瞬间凝固！ 他先是听到了左翼传来那不正常的、震天的喊杀声，以及自己麾下士兵那惊恐到变调的惨叫。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后方，那冲天而起的、几乎要将天空烧穿的烈焰和滚滚浓烟！ 左翼被袭！ 后营被焚！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猛地从他的脚底板，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中计了！” 哈日巴拉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一黑！ 他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谷口那道看似摇摇欲坠，却如同跗骨之蛆般，始终未能攻破的汉军防线。 一股被愚弄、被戏耍的滔天怒火，夹杂着无尽的恐惧，直冲脑门！ “稳住！都给本王稳住！” “后队变前队！给老子挡住左翼的汉狗！” “亲卫队！随我去救火！” 哈日巴拉嘶声咆哮，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慌而变得尖利刺耳，他试图用自己的命令，去稳住这即将崩塌的阵脚。 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他的命令在巨大的混乱和恐慌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左翼，已经被龙骧团搅得天翻地覆，彻底失去了建制！ 后营，火光冲天，断绝了所有人的归路和希望，军心已然彻底动摇！ 那些正在正面猛攻谷口的准噶尔精锐，也因为侧翼受袭和后路被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攻势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就在这敌军阵型大乱、军心彻底动摇的致命时刻！ 卧龙谷两侧的山崖之上，以及谷口后方的纵深阵地之中，那些早已将炮口对准了预定目标的神机团炮手们，眼中同时爆发出狂热到极点的神采！ 传令兵挥舞着令旗，声嘶力竭地怒吼！ “旅帅令！神机团！” “目标——敌军中军！后阵！” “覆盖射击！” “放——！” 陈武的怒吼，通过传令兵的接力，响彻了每一个炮位！ “放！” “放！” “放——！”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齐喑！ 三十六门被汉军士兵戏称为“二踢脚”的重型火炮，率先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沉重的铸铁炮弹，带着死神降临般的凄厉尖啸，划破长空，如同密集的陨石雨，精准地砸向了正在慌乱之中试图调整阵型的准噶g尔中军和后阵！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炮弹落点之处，无论是人是马，瞬间被狂暴的动能撕扯得血肉横飞！ 密集的军队阵型，被硬生生炸开一个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血肉窟窿！ 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士兵像破烂的稻草人一样，轻易地掀飞到半空！ 这还仅仅是开胃菜！ 紧接着，十二具深埋在阵地后方，外形丑陋却狰狞无比的飞雷炮，发出了它们毁天灭地的咆哮！ “轰隆——！！！” 巨大的炸药包，被抛射到了更高的空中，在无数准噶尔士兵惊恐绝望的注视下，带着死神的狞笑，狠狠地砸进了他们最密集的中军大阵！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紧接着，是比刚才“二踢脚”炮阵轰鸣时恐怖十倍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大地在哀嚎！空气在燃烧！ 炸药包落点的中心区域，方圆数十步之内，无论人马、无论皮甲、无论兵器，都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被瞬间分解、气化，撕成了最原始的碎片！ 狂暴无匹的冲击波，如同决堤的洪峰，向着四面八方横扫一切！ 火焰与浓烟冲天而起，在战场上空形成了一朵又一朵象征着死亡的小型蘑菇云！ 破碎的肢体、燃烧的旗帜、扭曲的兵器，被高高地抛洒向天空，随即又如同下了一场血腥的暴雨，纷纷落下！ 哈日巴拉引以为傲的中军大阵，就在这一刻，被彻底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与硝烟之中！ 凄厉的惨叫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战马临死前的悲鸣声、帅旗被烈焰吞噬的噼啪声……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了一曲来自地狱的死亡挽歌！ 他重金打造，寄予厚望的罗刹燧发枪手队列，在如此毁天灭地的炮火覆盖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士兵们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掉了手中的火铳，扔掉了身上的甲胄，惊恐地四散奔逃，为了活命，不惜将刀剑砍向身边的同伴，自相践踏，建制彻底荡然无存！ 哈日巴拉本人，被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拼死从一匹被炸断了半截身子的战马尸体下拖了出来。 他头上的金盔早已不知去向，满脸都是混合着鲜血和硝烟的污垢，他呆滞地望着眼前这片如同炼狱般的景象，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 他引以为傲的万骑！ 他寄予厚望的罗刹火铳！ 在这如同天罚降临一般的毁天灭地炮火面前，竟如同冬日的冰雪，消融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 谷口防线。 赵猛拄着半截断裂的长矛，浑身浴血，他看着前方那片被炮火反复犁地、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的敌军，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 他想放声大笑，却猛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 但他的眼中，却燃烧着复仇的快意和胜利的炽热！ 最高处的了望哨内，李信一身黑袍，在爆炸掀起的气浪中猎猎作响。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如冰，静静地注视着下方那如同炼狱般的战场，注视着哈日巴拉那面在硝烟中摇摇欲坠、最终被烈焰吞噬的狼头大纛。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传令！”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龙骧团、磐石团，全线反击！” “骠骑营，截杀所有溃兵！” “此战——” “不留俘虏！”